活了二十几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摄人心魄的眼神。
陈书双眼喷火,仿佛随时就能把他化为灰烬。
“还敢瞪我,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的眼睛?”
“你也不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敢特么打我,你小子活腻了!”
“兄弟们……”
仗着自己人多,混混要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虽然被陈书的眼神吓了一下,但他还是鼓足勇气怒吼起来,今天非得挽回面子不可。
不但挽回面子,还要打得这家伙亲妈都认不出来,那才够解气。
混混的扬起右手,身后同伙分分钟要弄死陈书的节奏。
本来喧闹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正吃饭的人全都放下筷子,有的大气儿都不敢多喘一下。
几个邻桌的乡亲,纷纷为陈书捏了一把冷汗。
这几个混混大家都认识,平时在附近几个村子欺男霸女,村民们多数敢怒不敢言。
偷鸡摸狗撵鸭子,鱼肉乡亲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
村里也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曾经顶撞过混混,结果被打得一个月没下得了地。
就这样的主,陈书竟然敢去招惹?
然而,陈书没管那一套。
咚!
扑通!
混混右手扬起一半,话还没说完,胸口上就又挨了一脚。
这一脚的力度,连陈书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人在极端愤怒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不同寻常的力量,混混直接四脚朝天。
“大哥!”
“哥你奶奶的腿儿,给我揍他,往死里打!”
不到一分钟里连续被打两次,还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混混弄死陈书的心都有了。
“都别动!”
陈书的声音如巨雷炸响一般。
他指了指大鹏外边,“要动手去外边,别影响大家吃饭!”
此话一出,在场的乡亲不禁暗中佩服起陈书。
心说这个年轻人果然有气度,面对这几个下三滥,不但毫无惧色,而且还能为大家着想。
从气质看,不像是十里八村的人,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但无论是谁,今天惹了这几个家伙,恐怕都招架不住啊。
敬佩陈书的同时,大家都为他担忧起来。
“还特么挺有种。”
混混再次站了起来,指着陈书的鼻子叫嚣道:“我还告诉你,今天去哪我都能收拾你!”
“哥几个,今天卸他一条胳膊!”
混混带着几个同伙走出大棚,陈书紧跟了出去。
乡亲们不舍的看着陈书,心里很不是滋味。
接着,一张桌子旁边的十几个人站了起来,快步追上陈书。
“哎,那不是忙活葬礼的人吗?”
全是陌生面孔,有乡亲认出了其中几个,其实都是飞跃服装厂的人。
陈书安排他们办葬礼,办完后就留下一起在这里吃饭。
大棚外,混混选了一处开阔地,停了下来。
“就这了,今天非特么让你见识一下……”
“我的妈呀!”
混混一扭头,看见陈书身后跟着十几个精神小伙,感觉有点不对劲。
指着服装城那些人,说话都结巴起来。
“你……你们,是……谁?”
小伙子们站在陈书身边,一个个怒目而视,已经不需要回答。
“见识一下你的妈呀?”
“也好,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父母能教育出你这种货色出来。”
陈书抱起胳膊,满脸义愤的盯着混混,“地方选好了,你打算卸我哪条胳膊啊?”
混混的同伙也看出了形势。
难怪陈书刚才敢动手,是真有实力啊!
早知道对方来了那么多人,刚才就该劝大哥忍一忍。
他们加一起才五个人,人家可是十几个,真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
这帮家伙别看平时吆五喝六的,其实都是欺软怕硬的货。
一旦对手实力强,直接就秒怂。
“敢问这位大哥,什么来路啊?”
混混变脸的速度也是够快,边说边掏烟。
能在十里八村横晃,靠的可不只是耍横,遇到厉害的该服软就服软。
“你应该认识我,刚才不是还提我来的吗?”
“这场葬礼就是我安排的,你说我是谁?”
面对陈书的反问,混混直接傻眼了。
刚才说起陈书的时候,他是真没想到陈书就坐在他旁边。
如果知道,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那么说话。
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村里人,陈书可是城里的大老板。
压根儿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好不好?
原本只是过一下嘴瘾,白蹭顿饭了事,没想到迎面撞枪口上了。
“陈总,我真不知道您亲自来了啊,您大人大量放过我。”
“以后,我和兄弟们为您做牛做马都行。”
混混摸到烟,却没敢拿出来,人家大老板抽的都是高档烟,可别马屁没排成,拍到马蹄子上了。
几个同伙也跟着点头哈腰。
陈书点了点头,“我可以放过你。”
混混和同伙愣了。
服装厂的职工们也愣了。
混混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脱身,职工们也是奇怪,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谢谢陈总,谢谢陈总!”
混混欣喜若狂,九十度的躬一个接着一个的鞠,完了给同伙递眼色。Χiυmъ.cοΜ
还不快跑,待会儿陈书改主意就死透了。
陈书笑了一下,说道:“我只是说我可以放过你,没说别人。”
“谁……谁啊?”
“赵翠花!”
陈书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混混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几乎同时,陈书快步走到混混面前,左右开弓,一口气打了混混十几个巴掌。
啪!啪!啪……
对赵翠花的歉疚,还有积压的怒火,全都释放了出来。
一直打到混混肿成猪头才停。
“侮辱逝者名节,天理难容!”
“枉顾生者悲痛,绝不饶恕!”
“这几巴掌,我是替赵翠花打的!”
紧接着,陈书抬起脚,正中混混小腹,混混应声倒地,捂着肚子哀嚎。
“这一脚,是替我媳妇踹的!”
“刚才那位是嫂……嫂子?”
直到此时,混混还不忘拍马屁,可惜没什么效果。
陈书没理他,目光扫向另外四个同伙。
“刚才说赵翠花坏话的,还有谁?”
四个同伙同时留下冷汗,刚才他们可是都有份的,这次谁也跑不掉。
不用陈书亲自动手,服装厂的小伙子们早就咬牙切齿了。
之前刺耳的声音他们也全都听到,早就摩拳擦掌要教训这些混蛋。
陈书转身的工夫,众人一拥而上。
很快,大棚外边的惨叫声起此彼伏。
乡亲们没心情吃饭,还以为陈书遭了毒手,不免为他惋惜起来。
“多好的小伙子,可惜了,招惹了那帮畜生。”
“小伙子好样的,那帮人太过分了,简直就不是人!”
“要不,咱们出去看看?”
吃饭的人交头接耳,有几个忍不住起身,想到外边一探究竟。
刚走出大棚,全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只见混混和四个同伙凄惨无比,正朝这边走来。
身后,是陈书和服装厂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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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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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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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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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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