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何,陈书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神颤动。
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魔力在催促自己。
一定要进去看一看,一定要去看一看。
只有在这个里面,陈书才能够找到他一直想要找的答案。
这件事情对他很重要。
“好。”强子也不废话,直接打开了车门。
如今婚礼在即,他是不能陪着陈书耽误下去了。
等到陈书下车,他一脚踩动油门,如同离弦之箭一样飞窜了出去。
……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陈书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往另一个方向走。
记得这边应该是有个卖纸钱香烛的店铺。
“老板,我买几页纸钱和线香。”
陈书表情略显低落,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只是越发觉得近了。
坐在柜台后面的中年汉子抬了一下眼睛,晃了晃脑袋道:“都已经卖完了。”
“是嘛,打扰。”
陈书心生失落,走出店门朝着天鹏体育走去。
没有就没有吧,只好空着手去了。
“等等。”
突然,老板走出店铺,朝陈书的背影喊了一句。
陈书诧异回头,“怎么了?”
“你是去天鹏体育吊唁的?”老板如是问。
陈书挑了一下眉头,默默地点头。
“你等会儿,我给你拿一点。”老板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店里面走。
陈书愕然,小跑了两步,跑过来惊愕地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都卖完了吗?”
“我从自己的那一份里分你一些。”老板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
袋子里面是一封鞭炮,一把线香和一叠厚厚的纸钱,还有白烛。
“你空手去,也不合礼数,去好好上一炷香吧。”老板碎碎念叨,分了一小半纸钱和香盛到黑色的塑料袋里,递给了陈书。
“再给你一小封鞭炮。”老板转身从货架上取下鞭炮。
陈书点点头,感谢道:“多谢了,请问一共多少钱?”ωωω.χΙυΜЬ.Cǒm
“一点小事而已,不要钱了。”
老板晃了晃脑袋,拍拍陈书的肩膀。
陈书微蹙眉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这老板一开始说没东西卖了,可见到他向着天鹏体育走,却又急忙叫他回来。
莫非吴元的妻子就那么得人心?
陈书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是敌人的老婆。
走进工厂,往常放哨的门卫都已经不在了。
三三两两的老人带着儿女或者孙子孙女从大门口经过。
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一阵落寞。
陈书攥紧拳头,低头闷声走。
“你是昨天的那个小伙子?”有人叫住了陈书。
陈书抬头一瞧,竟然是他刚从省城回来经过此地时,为了打听情况找到的老者。
老人拉着陈书的臂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你也来送那丫头一程呀。”
“嗯。”
“咦,你也是住在附近的邻居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老人疑惑地问。
陈书强笑道:“没,我不住这儿,只不过有朋友认识天鹏体育的人。”
“走吧。”
“您不是已经祭奠过了吗?”
陈书看着老人拉他前进的脚步,当即不解地问。
“嗨,再去看看嘛,老头子我心里很不好受呀。”
老人佝偻着腰,表情略显悲伤。
陈书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嫉妒。
明明他和吴元的老婆从来没有见过面。
明明吴元的妻子都已经去世了。
为什么会这样?
走进灵堂,有两个小女孩跪在那儿。
其中一个是吴泉,这很正常,毕竟是母亲去世了。
而另一位竟然是泥儿。
“连这小丫头也来了吗?”陈书低声喃喃。
也不知道江意致的老婆怎么放心让女儿一个人来这儿。
陈书环视四周,只见江意致的遗孀也面露悲戚,正站在门口。
她望向女儿,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来,跪下磕个头吧。”
老人拉着陈书在垫子上跪下。
两人一齐烧了纸钱和线香。
灵堂内烟雾袅袅,没有散尽的时候。
陈书难耐心中的嫉妒,勾了勾嘴角,竟有少许讥讽,“吴元老婆这么得你们看重,怎么也没见那个做丈夫的吴元在?”
吴元在哪儿,陈书一清二楚。
自然是去参加强子和栗子的婚礼去了。
陈书是故意这么问的,为了就是要膈应一下老者。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也许是出于嫉妒,想打击一下老者。
“那个狗东西就别提了,哼,自家老婆的丧礼不主持,跑去参加别人的婚礼,真特娘的不是个东西。”
老人骂骂咧咧,表情阴沉,语气中透着一丝怒火。
“袁爷爷,你别骂我爹爹,他是为了生意。”跪在前头的小女孩吴泉听到了斥责声,回过头来阻挠。
领陈书进来的只是一个贫苦的老头,是住在天鹏体育工厂附近的普通人。
吴泉竟然知道老者的名姓。
这说明吴泉经常和老者打交道吧。
“娃娃不哭,以后袁爷爷会好好照顾你的,爷爷煮鸡蛋给你吃。”
袁爷爷一把搂住了小女孩。
“咦,是陈叔叔。”吴泉身旁的泥儿也回过头来,见到陈书一脸惊愕。
吴泉冲陈书打招呼,“陈叔叔。”
“嗯,你们注意身子,要是在撑不住了,记得休息呀。”陈书摸了摸两小只的头,微微一笑。
他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小孩子头上。
“是呀,泉儿,你都跪了快一天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一位熟悉的男子走了过来。
陈书抬头一瞧,这位是吴泉的舅舅。
之前办运动会的时候,吴泉他们靠作弊拿到了冠军后要庆祝,就是去的这个人办的酒店。
陈书还曾特意去这酒店查明了运动会的真相。
“泉儿,快去休息吧。”泥儿也在一旁劝说。
陈书定睛一瞧,这才发现吴泉的眼睛非常红肿,整个人打不起精神来。
吴泉紧咬嘴唇,眼泪都已经哭干了,她的嘴唇干得起了皮,“我不,我再守一会儿,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泥儿紧紧搂住吴泉,道:“干娘那么温柔的人,可不希望你弄坏了自己的身子,快休息吧。”
在众人的劝说下,吴泉一步三回头,去房间睡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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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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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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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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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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