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东帝府。红烛宫。
此刻宫中歌舞升平,鼓乐齐奏,伴随着悠扬的钟鼓,上百个身材娇好的宫女正在清歌曼舞。
在宫殿两侧,也有几百张桌台,后边都盘腿坐着各方名士,知名仙人,前辈大佬。
殿外,更有轰轰声中一排礼花腾空上天,啪地一声炸开,现出无数仙气花朵,照亮天空,花朵中,还有一排七彩大字,“热烈欢迎叶空狱典访问东缘星”。
那么大的字,不但主城里的人,就连附近数百里外的城池百姓都能看见。
“红烛枝头挂,火树斗银花。今夜果然是个不醉不归的大好夜晚呀。”叶空坐在左侧的客座,微笑说道。
“红烛枝头挂,火树斗银花,好!说的好啊,想不到叶大人文才也是了得。”主座的东帝击掌大笑,站起来,道,“叶大人,走,我带你认识一些我们东缘星的知名人物。”
叶空也举着酒杯跟随,两人走了下去。以往这种时候,都是下边的挨个上来认识,今天东帝和叶大人都主动下来,更显示他们的平易近人。
因此那些客人们都赶紧站起来,点头哈腰,“陛下,叶大人,太客气啦。”
东帝一边走一边介绍道,“这是黄眉大仙,哦,这是海陆上仙,可是我们东缘星最富胜名的前辈。”
这海陆上仙的大名,叶空倒是曾经听说过。传说这海陆大仙本来就是仙界东缘星大海中的一只老龟,那寿命可真的是长,据说还没有下界仙人飞升的时候,史前社会,那时候就有他了!至今也不知道活了几亿年。
这家伙虽然活得久,可是奈何修炼慢到极点,说叶空修炼慢,他还要比叶空慢上万儿八千倍!活了这么久,至今也不过就是个罗天上仙。
不过活的岁数长还是有好处的,他人缘广,很有人脉,加上这家伙平日里处事也比较公正,所以什么家长里短,婆媳不和之类,也都喜欢请他去调解一下,或者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让他做一个见证!
叶空笑道:“海陆上仙,其实你老人家可以抽空把你一辈子做个记录,出一本书,让后人知道这仙界都出过什么样的人,有好有坏有催人泪下的,我想这肯定会流芳百世的。”
海路上仙道:“不错,我正有此意,只是我活的岁数太大,记性又不好,唉,好多惊天动地的事都忘记了,记得的,反而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东帝笑道:“这才是返璞归真嘛。”
众人都开口笑了起来。
等东帝带着叶空敬了一圈酒,这才回到台阶之上,朗声道:“今日铁狱山叶大人大驾光临东缘星,有歌有酒,却不能没有琴声。近日本帝访得一人,琴音高超,让人沉迷,所以今天也借花献佛,请各位欣赏一番。”
东帝说完,龙椅方便竟然升起一个暖阁,暖阁外边垂着薄纱的帘子。仙识无法探入,目力却可以隐约看见里边一个女子安静的坐着,前边一方古琴。
那身影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面目,甚至身材都看不清。叶空心中却是不由得砰地一动!
等大家静下来,东帝这才大袖一挥,口中道:“起!”
话音一落,那暖阁中琴音响起,缭缭绕绕,缠缠绵绵,似深闺低语,又如怨妇倾诉,听的人是柔肠百结,心中幽幽。这一曲弹得时间甚长,不过情绪跟进去的人,却是并不觉得时间流逝,而是恍如一刹那间。
狂鹏倒也通些音律,听那琴音仿佛亲眼看见了一位深闺女子,独坐窗台之下,心中不知有多少心思要对人说一般。
等琴音一结,咚地收尾,在场人等这才收回心神。
短暂的回味,随后有人开口,是那海陆上仙,老乌龟开口道:“不错,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琴音,缠缠绵绵,让人心绪都为之纠结。”
另有一个年轻文士则是出来说道:“上仙说的不错,在下也觉得此琴音世间少有,简直是好到极点,哪怕就是把以琴音助人的洪梦妮请来,怕是也望尘莫及!”
其实这女子弹的也是不错的。不过在叶空看来,和洪梦妮还是有差距的。当然了,叶空此刻不会站出来说什么。
不过旁边吴勇却是不以为然,他不由自主就发出了哧的一声。其实这一声也是很小的,但是却被东帝听见,当下挥手笑道:“这位铁狱山的吴狱卒好像有不同意见。”
吴勇倒也不客气,站起来说道:“暖阁中的姑娘所弹,确实是不错的,只是刚才那位仙人所说实在夸张,如果让在下说来,还是洪梦妮的琴音更胜一筹。”
那年轻文士本想拍东帝的马屁,却没料到有人当面提出对立意见,再一看还是个又粗又黑的莽汉……年轻文士心说,你听得懂琴嘛你?就你这号也出来评论,你也不怕丢人你!
年轻文士顿时走出来,抱拳道:“这位吴狱卒,在下许自苗。若是抓人捕人或者是刑讯逼供,在下倒是要向你讨教一番,不过这抚琴之道……想不到狱卒您也懂啊?”
许自苗这就有讥笑的意思了。
吴勇一听,许自苗?耳熟啊,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刚要开口,就听狂鹏低声道:“徐小龙娶的那老婆,好像听说她怀的那孩子,就是叫什么许自苗的仙人。”
徐小龙就是在连云星做厨师开饭馆,娶了个老婆买一送一的哥们,也是吴勇的好友。现在一听,就是这号泼才,当即大怒,冷眼一瞪对方道:“许自苗,我且问你!去年你可曾去过连云星?”
许自苗心说你怎么知道?楞道:“是呀。”许自苗倒也没否认,毕竟他觉得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却听吴勇又问,“你可曾将一名叫做明月的女子肚子搞大?”Χiυmъ.cοΜ
“这个……”许自苗心说,你铁狱山连这种事情都管么?不过等他回头看,可以看见在场所有仙人都是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向自己,许自苗知道,自己虽然没犯天条,可是以后要长期被人耻笑了。
这黑子好毒的心思,当众说我这种事。许自苗怒道:“吴狱卒,你扯那么多干什么,我问你的是,你凭什么说洪梦妮的琴音要超过这位姑娘?”
吴勇道:“洪梦妮的琴音大气,磅礴,轻时如同小雨缠绵,重时又如山崩地裂。而这位女子的琴音却是太过阴柔,让人不喜,虽然琴技了得,却是落了下乘,不如洪梦妮的琴声那么痛快!”
吴勇虽然是粗人,可是一语中的,在场人等全都哑口无言。
叶空的目光却是射向暖阁之中,纱帘之后,那个女子模糊的身影却是让他越发的感觉熟悉。正在此时,却听纱帘后边幽幽一声叹息,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痛快痛快,有痛也有快,不过是一时爽而已。只有一世爽,那才是幸福……”
叶空听见这一句,当即几乎就要晕倒,口中失声,“若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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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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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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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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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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