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尉婪回应她的是什么?
是千方百计让她不要动心。
现在楚鸢理解尉婪了,因为尉婪就是那种人,他一旦动心,他就会死。他的自私自利冷酷残忍为他构筑了一道相当强大的围城,如果喜欢上一个人,这城池便轰然坍塌。
一丝不挂。
楚鸢理解了,却也原谅不了。
看着尉婪白皙的脸,楚鸢轻声道,“阮慕晚的照片我已经查出来了,是合成的,你还有什么话要帮她说吗?”
尉婪低头,眸中情绪复杂,就好像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你大可不必把我跟她认作是同一条战线的战友。”
“可是她在为了你张牙舞爪,不管是不是。”
楚鸢戳了戳自己的胸口,“那刀剑已经指向我了。”
尉婪和楚鸢分开了动作,他微微颤抖着,想再去触碰眼前的女人,可是承认自己心动那一刻,他早就已经失去了这场游戏的主动权。
“阮慕晚做的这些事情,扭断一条腿不够还。”
楚鸢一字一句,就好像在拆剥阮慕晚的血肉一般,“合成那种龌龊的照片,给我泼脏水,我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你是不是因为楚星河没有直接站出来所以难过了?”
尉婪忽然间问了一句,“楚星河没有亲眼见过你动手打人,这一次是被吓到了,但是他的态度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摇摆不定。”
“我从来不会去苛责我的家人。”
楚鸢站定了,眼神清亮,对着尉婪说,“因为我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站在我这一边。”
我也是。
尉婪好想说这三个字。
那么多年,他从没有说过。
可是所有的行为似乎都在叙述这一件事。
楚鸢,你打架,我断后。我们就是那对叛逆的不肖子孙,在逃往的路上飞奔,是人类真善美里的害群之马,是阴险狡诈与残渣余孽。
可是尉婪不会说,他从小不会表达,只会掠夺。或许对楚鸢的认输是他最大限度的将自己心门敞开,而楚鸢早就不愿意走进来了。
楚鸢轻轻摸了摸尉婪的脸,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卧室走去,刚要关门,背后有人伸进来一只脚。
楚鸢愣住了,“你进来干嘛?”
尉婪一边解着自己身上的纽扣,一边对楚鸢说,“既然要利用我来对付阮慕晚,不如做戏做全套。”
楚鸢的瞳仁微微缩了缩。
尉婪脱掉了衬衣,露出一截精壮的胸口,将楚鸢的手抓了过来,按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他说,“听见了吗?”
楚鸢的手缓缓发起抖来。
尉婪的心脏,在强劲有力地跳动着,鲜活的,野性的,他的生命力。
永远都在向外不停地涌出着。
“好摸吗,多摸摸。”
尉婪按着楚鸢的手在他胸口摩挲,就好像在感受楚鸢的触碰一样。
不知道他和楚鸢之间到底是谁蛊惑谁,或者早就分不清了。
楚鸢,我们的液体早就交融在一起了。
楚鸢笑了,“这些年身材没走样保持得挺不容易吧。”
“妄想有朝一日你来重新临幸我,不敢加以怠慢。生怕哪天不够脸色明媚,你就不会想入非非。”
贴近她,尉婪压低了声音,“我想做你主人,也想做你奴隶。”
这世界哪有楚鸢鲜活,地动山摇都不及她眉眼来得惊心动魄。
楚鸢呼吸一滞,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尉婪已经欺身而上,再接着她已经没办法回过神了,呼吸就好像被人按了暂停键,窒息感慢慢涌上喉头。
意识深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冒出来,楚鸢抓不住却也甩不脱,她闭上眼睛,隔绝了和任何事物的交流。
再睁眼的时候,楚鸢看见自己身边躺着的尉婪,叹了口气。
她起身,吵醒了男人,尉婪睁眼,还没戴上美瞳的异色眸子相当漂亮,他哑着嗓子说,“给皇后娘娘请安。”
楚鸢在边上床头柜掏了掏,掏出一叠现金来,“拿了滚。”ωωω.χΙυΜЬ.Cǒm
“……”尉婪脸色铁青,“你什么意思!”
楚鸢红色的指甲在尉婪的胸口画着圈圈说,“服务还行,这些是赏你的,不够吗?不够阿姨再加点。”
说完楚鸢又从床头柜抽屉里掏出一叠现金。
尉婪真的疑惑,怎么会有人随时随地都能变出现金来?
你是霸道女总裁吗?
回过神来他急了,“你把老子当什么?鸭子吗!”
“你现在可不是尉家少爷。我倒不用忌惮你的身份地位了。钱拿着,阿姨知道你现在不容易。”
楚鸢轻飘飘地说完话,还转了个身,笔直的大白腿就这么在尉婪面前晃来晃去,看得他口干舌燥。
这个女人果然不按照套路出牌,一点儿不羞耻,还要反过来压制他,提醒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辉煌的人上人了。
尉婪眉宇沉沉,“楚鸢你怎么一点不害臊——”
“为什么我要害臊?”
楚鸢乐得不行,“你勾引我,倒贴我,主动来我床上伺候我,你该反省反省怎么如此轻佻下贱,我害臊什么?”
听听,她从来不会将自己至于困境内。
尉婪咬牙切齿,“那你也没拒绝啊!”
“送上门来的我为什么要拒绝?”
楚鸢好整以暇地托着下巴,“我不会拒绝任何人的勾引,我喜欢新鲜刺激,你也是这其中之一。”
尉婪生气的时候五官反而更帅了,他恶狠狠过去在楚鸢脖子上种了个草莓,被楚鸢推开,“我等下要出门,你今天自己解决。”
“你要去哪?”
尉婪发现楚鸢的眼神变了,过去楚鸢要去找谁算账,总会拉上他一块,可是现在,她不依赖他了。
尉婪只能说,“我跟你一起去。”
楚鸢说,“不用了,快滚。”
尉婪感觉自己心口中了无数箭,当初那么黏他的明艳美人如今怎么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了啊!
心头思绪万千,楚鸢已经出门了,尉婪拿出手机给栗荆发了一条消息,随后了眼自己的通话记录,果不其然,昨天又有人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得亏他开了免打扰,否则吵到他和楚鸢睡觉怎么办。
礼貌起见,尉婪回拨了一个,声音还带着睡醒满足后的低沉嘶哑,“谁?”
“尉婪哥哥……”
对面响起一个委屈的声音,“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啧,阮慕晚。
尉婪没说话,挂了。
然后,选择了阮慕晚的新手机号,发送了一条彩信过去。
没有合成过的,真正的,他和楚鸢抱在一起睡觉的画面。
五年前你用假照片泼脏水来挑拨离间,那不如来看看货真价实的。
尉婪冷笑了一声,顺便发过去一排字。
【这次,记得好好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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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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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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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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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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