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臣冲上前,甚至不顾尉婪在边上,抓住了楚鸢的手,将她狠狠从床上拽了起来,“楚鸢!你骗我骗得好苦!”
楚鸢浑身一颤。
边上尉婪都跟着皱起了眉头。
门外站着蒋媛正在观察事情的发展,她害怕楚鸢如果真的没死,那么当年的事情她肯定会公之于众……
蒋媛的手死死扒住了门,她万万不能让楚鸢活着的,因为当年的绑架案……她拿出手机,朝着一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隔了一会,那边很快有人回复,告诉她去找一个妇科医生,或许那个妇科医生可以告诉她真相。
里面季遇臣和楚鸢僵持着,没人发现蒋媛从门口溜了。
倒是白桃上前想去拦着季遇臣,“非亲非故的,动手做什么!放开!”
楚鸢的手被季遇臣死死攥在手掌心里,她抬头冲着季遇臣笑,“有事吗?”
“是你,是你对不对!”
季遇臣呼吸紊乱,仿佛迫切需要一个答案,不然他可能下一秒就要疯了,“我去医院的前台问了,住院登记的是楚鸢的名字,为什么你会用楚鸢的名字!”
尉婪看好戏似的挑了挑眉,观察楚鸢脸上的表情。
楚鸢听见季遇臣的质问,也没有慌乱,只是盯着他的脸,这张脸的主人曾经是她的挚爱,而如今,面对挚爱,她开口说话声音竟然是冰冷的,“跟你没关系吧?放开手!”
季遇臣没有放开手,反而将楚鸢的手捏在自己掌心,那动作好似怕她跑了,浑然不见先前对楚鸢剑拔弩张的模样,他声音发着抖,“为什么活着不告诉我,为什么!”
瞧瞧他现在这副模样,好像失去了爱人似的。xiumb.com
楚鸢只觉得心头巨冷,“你问我这个?不如换我来问问你,当年为何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他是怎么做到能够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态度来质问楚鸢的欺瞒?
他当年可是想要了她的命啊!
楚鸢的声音铿锵有力,一点没有失去冷静,反倒是季遇臣表情复杂又凌乱,太多情绪从他脑海里划过去,他一时半会没办法收拾出一个得体的表情来面对楚鸢。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季遇臣疯了一样,摸着楚鸢的手,上下摸索着她手指头的每一个关节,好像在确认楚鸢活着似的,这个动作让楚鸢浑身恶寒,她用力想把手抽出来,岂料季遇臣不肯,捏得更紧了!
“为什么……所以你是来复仇的吗?”
季遇臣红了眼睛,“当年没死,瞒天过海,两年后来找我复仇的是不是!”
难怪楚鸢一出场就会那么针对他,甚至毁了他的婚礼,她要的就是他身败名裂呢!
季遇臣对着楚鸢控诉,“我们曾经也是夫妻,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狠心的事情,瞒着我不说,还想毁了我!”
边上尉婪都听笑了,听听季遇臣这口气啊,好像楚鸢才是谋财害命那个。
自己的身份猝不及防被季遇臣揭开,楚鸢确实无从辩解,毕竟用了这个名字登记住院,已经表明了一切。
她再也懒得伪装,看着季遇臣脸上痛心疾首的神色,她狠狠甩开了季遇臣。
季遇臣从未想过楚鸢有朝一日真的会拒绝自己。
不可能的,这个女人以前是他的跟屁虫,她眼里只有他的。
为什么一转眼,就会变成这副冷漠的模样,眼里再没有对他的一丝爱意……
季遇臣摇着头,“鸟鸟,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骗你?”
楚鸢放声大笑,“你冷眼看我去死,到头来控诉我骗你,季遇臣,你可真是颠倒黑白的高手!”
季遇臣心口一刺,“不是的鸟鸟,你听我说,当年……”
听见季遇臣喊楚鸢的亲密称呼,边上的尉婪表情变了变。
鸟鸟?这是什么无聊又幼稚的叫法啊。
栗荆感觉到了身边的低气压,去看了尉婪一眼,吓了一跳。
这人正笑着呢。尉婪此人,越是生气,越是怒极反笑。如今这一脸讽刺的笑容,不就代表着他这个旁观者看戏都看得来气了么!
楚鸢指着季遇臣说,“从我的病房里滚出去,钱记得打到我账户里。”
季遇臣脸色一变。
“我当然也猜得到,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肯定给我设了套,指不定回头先给我转一笔钱,然后用敲诈勒索的名义把我送进监狱里吧?”
这话一出,季遇臣整个人汗毛倒立。
为什么,为什么楚鸢能够猜出来?
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愚蠢又可怜的胖子了!
“不过没关系,正好如果你把我送进监狱,就等于我的身份要公开。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楚鸢还活着,你猜猜当年的绑架案,会不会重新被牵扯出来?”
这话就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得季遇臣耳边嗡嗡作响。
他不敢相信地张开嘴巴,差点发不出声音来,“鸟鸟……你威胁我?”
“别用过去的称呼来喊我,我嫌恶心!”楚鸢看着季遇臣又要抓过来的手,将他的手狠狠打开,“你不是最怕自己的人设崩塌了吗?你不是最要面子来稳定季家的股票了吗,到时候绑架案重新浮出水面,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干净利落抽身。来呀,还有什么损招想要对付我的?”
不可能,眼前这个怎么可能是楚鸢?
季遇臣的心狂跳着,感觉自己看见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过去的楚鸢又胖又笨,五官挤成一团,也看不出什么优点来,唯一一个优点就是人好,可是这也成了她的致命伤。
因为她人好,好说话,心肠热,所以太容易去骗她去欺负她。
季遇臣知道楚鸢深爱自己,也知道楚家和自己不相上下,娶了楚鸢能够强强联合。所以他哄着外面的蒋媛做小三等他,一边转身娶了自己压根不爱的楚鸢。
可是季遇臣低估了他的忍耐力,日复一日看着一个胖子和他共同生活,简直让他恶心得想吐。
走出去的时候圈子里的兄弟都笑话他,别家媳妇儿个个都是千金白富美,只有他娶了个胖子,哈哈,丢人。
所以季遇臣恨楚鸢,恨她为什么那么胖那么丑,不过好在楚家够给面子,加上楚星河是个十足的妹控,季遇臣一边被楚家给的利益安抚,一边又忌惮楚星河发怒不好收场,一直没有离婚。
当小三的蒋媛等啊等,终于等来了一场绑架,季遇臣想着,如果楚鸢死了,那不是正好可以解脱了,这个理由楚星河也没办法来责怪他。
可是他没想过……
楚鸢没死。
她回来了。
变瘦了,也不爱他了。
季遇臣深呼吸,开始想着如何稳定局势,“鸟鸟,你在怪我是不是?怪我当时选择了别人……”
他过去确实对楚鸢很差,甚至带着小三当堂入室,如今楚鸢没死回来,他自然是心慌,“鸟鸟,你听我解释,我和蒋媛并不是真的……”
“你跟她不是情比金坚吗?”
楚鸢看着季遇臣,冷艳的脸上满是不屑,仿佛这个人不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而是路边一件不起眼的垃圾,“怎么,这会儿又说和蒋媛什么都没有了?你们当初可是差点结婚啊,那婚礼现场送的花圈,还不够刺痛你的良知吗?”
季遇臣生怕楚鸢把当年的事情捅出去,“不管你要什么,一切都好说,鸟鸟,我这就去叫蒋媛滚,我们重归于好……”
“你可真是恶心妈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楚鸢啧啧地感慨,似乎在惊叹季遇臣刷新了她对不要脸这一认知的底线,“从我眼前滚,季遇臣,我不想听你这些无聊的解释,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我也懒得装,我呢,现在就通知你一句——季遇臣,当年我楚鸢没有死,两年后的今天我回来了,以后的每一天,就该轮到你痛不欲生了!”
季遇臣如同被人当头一棒,压根不敢信这是从楚鸢嘴巴里说出来的话。
她这么舍得对他说这种话?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当时也有苦衷……”季遇臣大喊着,还想要挽回一点好感度。他是那种圆滑到了骨子里的人,可以瞬间变脸,左右逢源,“鸟鸟,你就不能为我多想想吗,你没死,我觉得庆幸,你没死太好了……”
“你赶紧给我滚。”楚鸢指着门,听不得季遇臣讲的这些话,简直就是在侮辱当年她的爱,完全没想过自己爱的人真面目是如此肮脏不堪的。
她说,“是啊,我没死真是太好了,因为该死的人是你!”
季遇臣震了震,边上栗荆便拿出手机发了什么消息,隔了一会有保安从外面进来,“有谁在里面闹事?!”
季遇臣不敢置信看着楚鸢,“你赶我走?你是我老婆,你赶我走?!”
老婆这两个字刺中了楚鸢最痛的地方,她死死攥着手指,“你最爱的人蒋媛正在等你呢,何必来我这里演戏,我不会心软的季遇臣。婚内出轨还冷眼看我去死,选择我的忌日来二婚另娶娇妻,季遇臣你畜生不如!”
“当年我误以为你死了,婚姻关系才解除,如今你没死,那么你就还是我的妻子!”
季遇臣被保安拖着,声嘶力竭,“楚鸢,你只要没死,那么丧偶这个事实就不存在,你一天不死,一天就是我季遇臣的妻子!”
“给我滚出去!”
一直没说话的尉婪忽然间发声,带着杀意的口吻落地的瞬间如同出鞘的利刃,迅速地刺透了季遇臣的胸腔。
他被尉婪吼得愣住,像是傻了一样。
尉婪这声怒吼连着白桃和栗荆都吓了一跳,平日里尉婪这人就算生气了也是阴阳怪气笑嘻嘻,习惯性看戏做个笑面虎,这样动怒倒是太少见。
季遇臣被保安拖出去了,病房的门一关,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在里面。
楚鸢喘着气,按着自己胸口,没想到身份那么快就会被季遇臣知道,她脸色苍白,眼神飘浮不定。
季遇臣说得没错,当初不知道尉婪用了什么手段替她逃过了检查,导致他们以为楚鸢死了,所以注册了丧偶,如今没死,这个丧偶的事实就肯定需要驳回和重新审理。
她还是季遇臣的妻子。
就是想到这个,楚鸢才烦,特别烦。
她一定要挣脱这个令她作呕的婚姻关系。
楚鸢正愁如何再去办理一次离婚手续,那边尉婪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白桃和栗荆对视一眼,白桃先开口,“要不,我也跟着滚蛋?”
栗荆说,“我俩一起滚。”
尉婪没说话,白桃和栗荆便自觉地屏住呼吸缩着脖子从房间里出去了,他们正好要也帮着楚鸢查查事情,这会儿不如给尉婪和楚鸢空出独处时间来。
于是病房里的人数再一次减少。
终于只剩下了尉婪和楚鸢。
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没人想要先打破这一死寂的气氛。
隔了许久,是尉婪先走上前。
他伸手,捏住了楚鸢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楚鸢这张脸是极美的,一双狐狸眼,鼻梁秀挺,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季遇臣难以把她和当年的胖女人联系在一起也不怪他,因为楚鸢的变化可谓是脱胎换骨。
她那样美丽,又那样冷酷,遭受了背叛以后大变性子,似乎不再会信任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了。
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尉婪笑,学着季遇臣的口吻,“鸟鸟。”
这两个字,激起楚鸢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别用这个刺激我。”
“他叫你叫得好欢。”尉婪强壮又漂亮,“我就叫不得?嗯?”
楚鸢眼底浮上些许猩红,尉婪舔了舔唇,凑近了她,“还是说要换个称呼喊你……季夫人?”
这三个字,让楚鸢的脸色瞬间煞白,她用力咬住牙齿,“尉婪你到底想怎么样!”
“身份公开了,你不就得回去当季家没死的季夫人吗?”尉婪眼神晦暗不清,像是一个黑洞,楚鸢和他对视的时候,感觉灵魂都被吸进去了,“你还要继续报复你的丈夫吗?”
楚鸢盯住尉婪几秒,而后笑了。
她像一朵盛开的有毒的罂粟花,明知尉婪凑近了自己,却还要送上去,“喂,你是不是对我有感觉,现在不甘心我回去季家啊?”
尉婪眼里掠过野兽般的掠夺,楚鸢这是故意的,故意勾引他?
他们这不是调情,这是在互相攻击。
他咬着楚鸢的耳朵将她压在床上,“替别人照顾了老婆这么久,季遇臣是不是得谢谢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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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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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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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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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你是我的万千璀璨楚鸢尉婪更新,第31章 你就还是,季家夫人!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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