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风景,不禁感慨万分。
三天前,师父突然收到九巫圣地出了变故的消息,急匆匆的离去。离去前叮嘱王顺,让他在两年内必须修炼到圣者境,然后去渤海烟波岛找一位叫卧云生的人。
离家越近,王顺的心也慢慢激动起来,这三年里,王顺唯一能连接外地的方式,就是每个月给他的女朋友打五千块钱。
“王顺哥,你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奶奶的,我会等你回来,娶我!”
眼前似乎出现女孩子羞红的面孔,想到女友刘佳,王顺心里升出一丝甜蜜。
王顺和刘佳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王顺从小父母双亡,奶奶将他含辛茹苦的拉扯大,在王顺要上山时,将年迈手脚不便的奶奶交托给刘佳,请她帮忙照看。
奶奶不会用银行卡,王顺只能将钱打给刘佳,由她取出来转交给奶奶,顺便给奶奶买一些生活用品。
王顺暗暗下定决心,回来以后先找个工作,好好赚钱,娶了刘佳,再生两个孩子,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
心里越想越激动,王顺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三年不见,城里许多地方都改变了不少,就连自己曾经租房的老旧小区,墙上都写着一个一个大大的“拆”字。
终于,王顺走到熟悉的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没有人开门,屋里也没有声音,王顺有些疑惑,难道奶奶出门去了?
正要转身时,王顺突然听到门里面有细微的声音传出来,他下意识一推。
木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
一股刺鼻的臭味从屋里传出来,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王顺脑子里轰的一声,整个人呆在原地!
一眼望去,屋里空空如也,仅剩的几张凳子和桌上蒙了厚厚的灰,屋里的地上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枯瘦老人,她衣衫褴褛,双脚露在外面,一只脚上有一个巨大的伤疤,伤口的肉已经腐烂,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腐烂的肉里蠕动的蛆虫!
在这炎热的天气,刺鼻的味道散发出来,伤口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四周蚊蝇飞了一片!
老人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此时,她正拿着一个碗,碗里是一碗发了霉的东西,她神情木讷,正用手抓着碗里的东西一口一口塞进嘴里!
王顺全身僵立着,不敢相信眼前的老人是他奶奶,奶奶虽然年纪大,可平生最爱干净了,小时候自己常常因为调皮弄脏了衣服而被奶奶揍得满地跑!
过了好一会,王顺才不确定的哑着声音喊了一声:“奶奶?”
这时,老人似乎才发现门口有人,空洞着眼神转过头:“谁呀?”
看到老人的脸,王顺终于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是的,这个地上躺着的受伤老人就是奶奶!可是奶奶怎么会变成这样?
王顺赶紧上前,将奶奶扶了起来,可他惊讶的发现,老人的双腿已经不能动了!
“奶奶!”王顺心痛的喊了一声,直接将奶奶抱在床上,老人身上弥漫着臭味,似乎大小便也拉在身上。
这时,奶奶才慢慢反应过来,空洞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光彩:“顺子,是你回来了吗?”
“奶奶!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刘佳呢?”看到这些情形,王顺心里的怒火已经充满了胸腔,他不是每月给刘佳打了五千块钱吗?为什么奶奶这里什么都没有?不仅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在吃着发了霉的馊东西,钱呢?人呢?
“真的是顺子回来了啊!”奶奶李秀芝终于看清了王顺的脸庞,顿时热泪盈眶,她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你说刘佳啊,她两年前就没来了。”
原来,在王顺离开以后,刘佳刚开始来了两三次,后来,就再也没看到她了,李秀芝没有任何收入来源,只能在小区里四处捡垃圾为生,半个月前,李秀芝不小心摔了一跤打伤了腿,由于没能及时的起来,下半身直接中风瘫痪了,她只能爬着回家。wWW.ΧìǔΜЬ.CǒΜ
由于不能行动,李秀芝连上厕所都不能,只能在屋里吃一些剩饭剩菜为生,而腿上的伤没有得到救治,也越来越严重,最后直接化脓见骨了。
听完事情的经过,王顺由于愤怒而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刘佳是出了什么事吗?”
李秀芝叹了一口气:“我在捡垃圾的时候听街坊人们说,她谈了一个很厉害的男朋友,有权有势,好像就在这几天要订婚了!”
订婚?王顺不可置信的睁着眼睛,心里瞬间变得冰凉,他死也不能相信,曾经跟自己信誓旦旦的说着要等自己的女孩,怎么就突然变心了?
“不可能,我每个月还给她打钱了!”王顺根本不相信奶奶的话。
“唉,别提了。”李秀芝叹了一口气,当初王顺离开时告诉过她会将钱打给刘佳的卡上,在刘佳几个月没来,老人走投无路时,只能找去刘佳家,没想到被刘佳和她妈妈又打又骂的赶了出来。
王顺终于相信了刘佳变心的事实,恨得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了,他拳头捏紧,发出噼里啪啦一阵响声,看着奶奶灌脓的双脚和屋内的一切,眼眶红了,热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刘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顺子,”奶奶枯瘦的手摸了摸王顺的头,担心的道,“我听说刘佳的男朋友很厉害,你别去找她,要吃亏的!”
王顺不想让老人担心,点点头:“奶奶,我先给你看看你的脚。”
他暗暗咬牙,等他将奶奶安顿好以后,才去找她算账!
“顺子,别费心了,奶奶这腿,好不了了!”李秀芝抹了一把眼泪,心里感叹不已,“能在有生之年看见你一面,奶奶已经心满意足了!”
王顺心里猛地一酸,猜想到在多少个绝望的日夜,李秀芝是多么想去死,可想到自己唯一的孙子,又咬牙坚持下来。
“奶奶,我跟师父学的就是巫医,你的腿我能治好的,”王顺擦了一把眼泪,“我回来了,以后,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李秀芝苦笑一声,没有回答,她这腿都这样了,根本不可能治好,可既然孙子想尽孝心,她也不好阻拦。
王顺从屋外摘了一片新鲜的树叶,放在李秀芝的眉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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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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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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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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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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