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秀是个能屈能伸的,眼见干架是干不过的,只好服软道:“我答应你,给英子做四张靠椅子,行了吧。”
刘三根这才算完,上床睡觉。
两人在屋里的动静不小,王桂秀又是喊又是哭的,刘淑英怎么可能没听到。
但,这次,她心里竟然有些欣慰,有些违背人伦的想:总算有人为我出气了。
魏佳明送完刘淑英回去,魏佳丽已经跟魏世友商量好,要给家里打些新家具。
魏佳丽说:“哥,家里办喜事就要有办喜事的样子,没有新家具肯定不行,既然英子姐那边没有嫁妆,那我们自己打些家具。”
魏佳明:“可是家里不是没钱,有旧的能凑活着用,就别整啥新的了。”
魏佳丽:“我算了下,要不了多少钱,树我们自己家有,我们只需要付个工费就行了,找我那同学做,工费可以先赊账。”
可能是魏佳明觉得媳妇已经板上钉钉了,这会儿显得特别的善解人意,他说:“欠你同学工费也不好吧。”
魏佳丽:“不会欠太久,我下月发了工资先紧着他还。就这么说定了,家里办喜事没点新家具怎么行。”
家里这边商量好了,魏佳丽就开始想怎么跟陈立新开口说这件事,如果只是找他打家具那倒好说。
关键是现在得欠人工钱。
魏佳丽趁着周末去了趟陈寨湾找陈立新。
现在是冬月,农村早已进入农闲季节,湾里随处可见三三两两围一起唠嗑打扑克牌的人,还有一些妇女坐一起边纳鞋底边说着家长里短。
魏佳丽找了个七八岁的孩子问路:“小朋友,问你下,知道陈立新家在哪儿吗?”
“晓得啊,顺着这路直走,房子最破的那家就是了。”
小朋友天真无邪的声音里,很自然的说出了陈立新家最大的特征wWW.ΧìǔΜЬ.CǒΜ
--破!
魏佳丽说了声:“谢谢!”便径直往湾里面走。
一路上,她不停左右寻看,她在找这个湾里最破的房子,同时也在脑子里勾画着最破的房子的样子。
终于,走到了一处小破房子前。
两间土坯屋,外加一间简易茅草屋,便是一户人家,连个小院子都没有。
按那小朋友说的,应该是这里没错了。
草屋好像没有正儿八经的门,只是用一块木板穿上铁丝,钩挂在边上的桩子上。
两间土坯屋都上着锁。
看来是,家里没人。
魏佳丽想着,既然来都来了,好歹得将事情办成,所以,她准备坐门口的石头上等。
魏佳丽的俊俏模样跟身后的三间破屋形成很大反差,而且,她又是湾里的陌生面孔,来往的邻居都忍不住对她多看几眼。
魏佳丽对那些投过去的带着探究的目光,都置之不理,她捡了根小树杈,低头在地上写写画画。
“姑娘,你找谁个呢?”
魏佳丽猛抬起头,侧面三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看上去有些苍老的老妇人,头发花白,身体微微佝偻。
老人胳膊上挎着一个菜篮子,里面装着绿色的菜,魏佳丽瞄了眼,有青菜萝卜蒜苗小葱等。
这应该是陈立新的母亲吧!
魏佳丽礼貌打招呼:“婶子好,这是陈立新家吧?”
胡满月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魏佳丽刚才说话时力求温婉,虽然是正常音量,但在胡满月这里,便成了轻声细语。
她问魏佳丽:“姑娘,你说啥?”
魏佳丽看出她听力不太好了,提高音量说道:“婶子,我找陈立新,找你儿子陈立新。”
她说着,比划着,生怕这老人耳背的程度超出她想象。
这下胡满月听清楚了,她笑说:“找新娃儿啊,他这会儿不在,要到晌午才能回来。”
新娃儿!
魏佳丽心里偷笑,觉得这个称呼亲切又好笑!
她想了下,如果一直在这等着好像不太好,说不定中午还得讹人家一顿饭。
算了,让他妈妈帮忙转达吧!
魏佳丽说:“是这样啊婶子,我想找陈立新去我家干活,打一些结婚用的家具,他回来后,你告诉他一声,越快越好,日子是下月初八。”
胡满月听明白了,原来是找儿子干活的,有生意,她很高兴。
“哦,好咧姑娘。”
魏佳丽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可刚走出几步,又被胡满月叫住,“姑娘,你还没说你是哪个啊?”
魏佳丽拍下头,不好意思的说:“瞧我这脑子,我叫魏佳丽,是小岗村大洼的,我和陈立新是同学,您一说他就知道。”
胡满月:“哦,好的,一会儿他回来我就给他说。”
快到晌午头上,陈立新一回到家,胡满月便笑呵呵的告诉他:“有个叫魏佳丽的姑娘来家找你了。”
陈立新正在洗手的动作一顿,随后又看似很淡定的问:“说啥事了不?”
胡满月接着:“让你去她家打嫁妆。”
听到这话,陈立新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湖底,大脑也空了大片,半天没吭声。
胡满月见儿子没反应,便又絮叨着说:“也不知道是谁家儿子这么好福气,能娶到那么好看的媳妇。诶,你以后也不知道能找个啥样的。”
“哦,对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婆家给的彩礼肯定少不了,那相对应的嫁妆肯定也多,这回,你接了个大活儿呢......”
胡满月不知道自己的话正像刀子一样往儿子心上扎,还说的津津乐道的。
“妈,我出去一下!”
陈立新突然出声打断母亲的话,并将擦手的手巾重重摔在洗脸盆里。
同时,人已冲向门外。
等胡满月反应过来,追在后面喊:“快吃饭了,你干啥去呀这么急慌慌的。”
儿子早已没了踪影。
陈立新一口气跑到魏佳丽湾,之前在这边干活时,早已摸清她家具体位置。
“魏佳丽,在家吗?”陈立新站在门口对着院子里面喊道。
魏世友和魏佳明都在里面堂屋,魏佳丽正在厨屋洗碗,她最先听到外面的声音。
“谁啊?”她停下手上的活儿,伸头往外应了一嗓子。
陈立新听到魏佳丽的回应,挺着急的语气,“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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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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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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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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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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