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面颊微红,一双素手也紧紧握住被角,杏眸中皆是一派春色。似是因为紧张,长睫也颤抖上了几分。
珠光朦胧,睫影纤纤,鸳鸯相依,情浓难分。
她怀中如揣了一只小兔,心窝躁动的甚是厉害,像是不能呼过气来。也只好别过脸来,微微张开唇瓣,用嘴巴小口小口的呼着气。
无忧心下不住想着,这梦邪门的很呐,还怪真实的。
宋燎恩轻俯于小女人身侧,望着她发白的指尖,不住展了展唇角。
他垂手轻轻抚过她的唇瓣,
“优娘…”音色极尽沙哑。
“嗯…”小女人软糯的声音里划出了一阵颤抖,落入宋燎恩耳中,自然满是心疼。
他落下唇轻轻吻着身下小女人的眉眼,从喉间溢出阵低喃,“莫怕。”
声音带着股热气,喷在面颊之上。无忧滚了滚喉咙,自是知晓是梦,可那大掌握在心窝处仍是带起一层颤栗,她深呼了几口气,心下想着试看的心思,便也就渐渐收起害怕来。
她紧抿唇瓣,颤抖着一双玉臂,勾上宋燎恩的脖颈,学着画本上的样式,笨拙着回复起他的吻来。
唇瓣绵软,尽是柔情。
游过之处,更是带来阵阵酥麻。
宋燎恩呼吸愈重,一双凤眸也是渐渐泛红。喉结滚了几滚,终是压抑不住口中的燥热。
烛火微颤,小姑娘面若芙蕖,淡淡女儿香气萦绕于鼻端。
这香气犹如一阵情药,在宋燎恩脑中炸裂开来。
许是过于激动,他的掌心也是颤抖上那么几分。
终是待小姑娘的唇瓣划过面颊时,再也是按捺不住心绪。
宋燎恩一把握住小姑娘的双腕,在小姑娘满是不安与好奇的目光下,刚欲行那和好之事___
可是偏偏滑过小姑娘的纤腿时,他眸色抖然一深,淡淡女儿香霎时索然无味
落针可闻,一时间整个内室只余下炭盆燃烧的噼啪声。
无忧悄悄回转过头,望着一脸僵硬的宋燎恩张了张口,“夫君…”
宋燎恩四肢僵直,面上也是一片死寂,待小姑娘刚刚开口时,却是猛然回转过神。
他滚了滚喉咙,犹豫了几瞬,才开口道,“我…我,一路风尘还未来得及梳洗,你早些睡,我先去沐浴。”
无忧呆愣的点点头。
只见宋燎恩赤,身□□了床榻,将插屏上的衣裳粗粗裹上身,刚要阔步离开时,却又是回转过身子。他来到榻旁将锦被裹到了无忧身上,薄唇蠕动几下,终归是没有讲话,转身走进了隔壁的浴间。
一阵浓重的檀麝气息充斥于整个内室,无忧蹭了蹭锦被的黏腻,一双眸子也愈加迷茫,这梦怎恁的真实?ωωω.χΙυΜЬ.Cǒm
*
浴间内
氤氲的水汽将宋燎恩的面容隐于其中,他轻靠在浴桶一侧,伸出手掌在面颊上搓了又搓,直至寡白的面容变得渐红,这才收住手。
宋燎恩仰头望向屋顶长吁出一口气,满腹的躁郁终是没个舒缓的当口。今日这事,简直是颜面扫地。
继而,他垂眸瞧了瞧隐于水中的双腿,平日中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也闪出一丝震惊来。征战于沙场十余载,虽说自那事儿后,便于男女之事上心存芥蒂,许久不曾碰过女子。然自己不过而立之年,体壮强劲,可今日之事……
心中满是不解同疑惑,更甚有满溢的失望。宋燎恩微眯起双眸,本想平复下心绪。可眼帘刚刚垂下,脑中便均是小女人的娇颜玉体。
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本不算绝色的面容,偏偏今夜里一颦一笑皆是万种风情,惹得他今夜是愈加难堪。
宋燎恩忽睁开眼,凤眸中闪出一丝跃跃欲试。
烛火微动,雪夜寂寥,整个浴间仅闻得浴水翻落的声响。
他阔步迈出了浴桶,胡乱将寝衣披好,匆匆又回到内室。
此时的内室早已是一片平静,许是饮过酒的缘故,无忧脸颊红红,呼吸沉静而平稳,显然是睡的香甜。
宋燎恩静坐在床榻旁,望着她露出的一段藕臂静了静神。自己一颗心慌乱难安,而小女人却睡得香甜,倒真是没心肝的。
半晌,他扬了扬唇角,没心肝倒也是好,简简单单,无忧无虑,倒也是符合了她的名字。
宋燎恩回府时便已近子时,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到也是近了四更天。
见天色已晚,小女人又睡的极为香甜,他也便熄了心思。被角撩开,宋燎恩先是拿出丝帕为小女人清理掉腿上的粘/腻,继而顺势又钻进了暖窝中。他寻了个舒适的姿势,伸手将小女人裹进了怀里,二人相拥而眠。
一夜好梦,再醒来时已是近辰时。
落雪更甚,莹雪红梅在冬日里甚是夺目。
因着前几日无忧嚷嚷着要学画,今儿个红柳特意起了个大早,清晨便到园中折了最新鲜的红梅捧进屋子来,
“夫人,你瞧瞧奴婢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那红梅尤带着雪花儿,晶莹剔透。
话音已落,却不见答复。红柳手捧梅花悄悄踱入内室,本想吓一吓这赖床的小懒猫,却不成想一撩开帷帐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趔趄,“将...将军。”红柳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宋燎恩漠然掀开眼皮,一双眸子甚是沉沉。
“奴婢,奴婢不知晓将军在此,奴婢...”似是因为惊吓,红柳哆嗦了半天却不见说出个囫囵话来。她是真不知晓这将军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匆匆一瞥,她还似瞧见将军同夫人相拥而眠,夫人那玉臂缠绕于将军的长颈间,红纱暖张中似还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麝之气,就像....就像旧年在京中每每老爷来了夫人房中一样的气息。
思及至此,红柳不住微微捏紧了衣角,双手也轻轻发着颤,半是因为叨扰将军的清梦而吓得,半是因为激动,夫人入府多日,如今才算阵阵受了将军的疼惜。
一夜好眠,宋燎恩心绪上佳,虽是叨扰了清梦,却也是没的火气,他抬手摸了摸怀中娇娥的额头,轻着嗓子问道,“何时了?”
红柳唯唯诺诺,“回将军话,辰时了。”
宋燎恩垂首在娇娥的眉眼上落下一吻,昨夜已是忙中偷出来的一夜时光,已是年下,现下军中不稳,突厥也要多加防范,营中他是离不得的。
宋燎恩轻声下了床榻,又回身为娇娥掖好被角后,才掀开帷帐,他走到桌边喝下一盏清水,待喉咙不那么沙哑之后又说道,“近日我不在府中,多多照看好夫人的饮食起居,切莫再让她饮酒,否则为你试问。”
上位者帷幄的气势乍然而现,令人望而生畏。红柳将头垂的更低了,哆哆嗦嗦回着,“奴婢遵命。”
似是又想起什么,在红柳将退出内室的时候,宋燎恩忽又将她叫住,“叫许管家去寻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来,为夫人好好调理下身子。”
红柳闻言怔了一瞬,马上又忙不迭的应下。
内室静逸,只问得娇娥淡淡的喘息声。
宋燎恩回首望了榻上娇娥一眼,兀自起身,装带齐整后便又持起银枪阔步跨出院子。他从小厮手中接过大宛马的缰绳,陌上公子,人亦是无双,一骑霜尘,夹风带雪的向城飞奔而去。
这方,待宋燎恩的脚步声出了院子无忧才微微颤动长睫。
红柳从地上爬起来,望着无忧不确定道,“夫人?”
无忧睁开眼,从锦被中伸出手来放到唇边,“嘘....你小些声音,夫君走了?”
红柳点点头,“走了。”
无忧闻声如释重负,她揉了揉酸痛的臂膀,转身又钻进了锦被中。
其实今日天将未亮时她便醒了,一夜好眠,本该是个不错的心情,可待她看到紧圈住自己腰身的那双长臂时,却着实吃了一惊。
顺着那双长臂往上看,便是宋燎恩沉稳的睡颜,羽睫如扇,面容清朗,竟生出几分贵家公子的书卷气。只是这书卷气落到无忧眼中却是着实吓了一跳。
昨夜种种,也瞬时如潮水般从脑海中喷涌而出,无忧掀开锦被,看到自己那一/丝不挂的躯体时,这才恍然幡悟,昨夜的彼此缠绵竟不是梦。
“夫人,灶上派人送来了早膳,不若奴婢先伺候您更衣?”红柳走上前轻声问着,
这一声倒是打断了无忧的思绪,“唔...”她将小脑袋从锦被中探出,一张小脸也是泛起微红,“今日就不必了,你先去摆饭菜,我自己来便好。”
望着玉颈上的点点红梅,红柳心下已是了然,初承雨露,夫人大抵是在害羞。
她垂下头,掩住嘴角笑意,“那奴婢就先去外间候着。”
无忧点点头,待红柳走后,这内室便又仅余下她一人。
无忧垂首嗅了嗅锦被,淡淡檀香中尤夹着一丝檀麝之气,闻起来甚是旖旎。樱唇紧抿,杏眼含春,似是有记起宋燎恩昨夜间的热情来,无忧喉间像是烫入了一块儿热铁,炽热难忍,又吞咽不得。
倒不是难过,只是想到自己同那疯狗竟这样相拥一夜,便觉着心下怪怪的。似是惊异,又似是期许,竟是讲不出个滋味来。
她幽幽叹出口浊气,心下知晓自己大抵是不厌恶宋燎恩的,他生的俊俏,若生个孩儿大抵也是极为俊俏的。
只是....哪里有些不对头。
无忧眼眸轻闪,急忙披着锦被下了榻,从箱底处翻出个镂空漆盒来。她回过头,间内室中再无他人,这才轻手轻脚的打开漆盒,只见里面是成婚时全福妈妈拿来的两个玉石小人儿。
“啵”的一声,无忧将两个小人紧密相接处拔开,她脸颊红红,举起小人儿细细端详了一番,幡然大悟,那颠狗许是不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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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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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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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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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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