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透过薄纱,将整张床榻染上几分旖旎之色。
无忧蜷着手锤了锤宋燎恩宽厚结实的胸膛,委屈巴巴道:“夫君,你弄疼优娘了。”
没有饭吃又被掐住下巴,无忧越想越委屈。自从遇见这疯狗,日子没有一天是舒坦的,她好想回到小院,不当这劳什子夫人。无忧撇撇嘴,泪豆子更是止不住了,一双软拳锤在宋燎恩的胸口轻声作响。
泪珠子接二连三的掉落,少女夹杂着呜咽的委屈声,到是惊醒了宋燎恩。他缓缓叹出一口气,渐红的双眼这才涌现了几分人色。
良久,他哑着嗓子,道:“莫哭,是我醉酒了,吓到了你。”
他放开捏住无忧下巴的大掌,又轻轻握住那双在自己身上乱锤的粉拳,拳头小小的,捏在手中软乎乎一团,温热的像个小火炉,驱走了他阔掌上的冰凉。
宋燎恩压下眼睫瞧着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他也不知为何这个女人几次三番让自己失控,又能几次三番安抚住他失控的心绪。
泪珠子掉的太多,早已将面上的胭脂冲花了,无忧抽抽嗒嗒着在宋燎恩胸前蹭了蹭,将余下的胭脂擦到了他的衣袍上。
她扬起水洗过,微微红肿的杏眼,娇柔的声音中略带着几分委屈,“将军救优娘出牢狱优娘感激不尽。将军贵妾之位优娘不贪,也不念将军的荣华富贵,不若将军放优娘出府,优娘定离了北疆不会给将军带来任何烦扰,救命之恩,优娘此生也定当偿还。”
无忧眨眨眼,成对儿的泪珠子便又滚落下来。笑话,此时不演更待何时,这般疯狗一会儿一个样儿,真是白瞎了真身好皮囊,若真长久在他身边,她怕自己会英年早逝。
无忧悄悄打量过宋燎恩,见他依旧是冷着一张面,心下一横,咬住了口中嫩肉,疼的一抽一抽的,泪珠子掉的更是厉害了。
宋燎恩蹲下身子望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娇娥,冰凉的眸子中也染了几分复杂之色。一颗早已如磐石般不辨是非的黑心,竟也会生出了一丝酸涩。
不贪权位,不念荣华,世间果真的有如此的女子?他宋燎恩活了二十七载,断然不信这一面之词,可无忧那双清澈到不会骗人的双眼,却近在眼前,他从未看到过哪个女子生了一双这样透彻的眼眸。
宋燎恩将无忧的小拳头打开,里面咕噜噜滚落出几颗花生来,他抬手擦掉无忧面上的泪痕,“生的,莫要吃了。”虽是抚慰的话,声音依旧是冷的不带有一丝温度。
略显粗糙的掌心划过面颊,引起阵阵酥麻,怪异的触感让无忧打了个冷颤,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这狗东西终于做些人事儿,她都一天没吃饭了,如果能吃饭,谁愿意吃这满嘴腥味儿的生豆子呀。
她攥住衣角,用蚊子般微小的声音低喃,“我...我饿了。”话音还未落,腹中便传来阵阵咕噜声。
无忧的心绪本就来的快去的也快,咸鱼一般,能躺就躺,躺不下也只能暂时支棱着。
此时被肚子一打搅,她便早就放下了刚刚的不悦,盯着宋燎恩面上一红,接着说道:“我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吱呀”,门被悄声推开,红柳端着食盒踏了进来,还未绕过插屏,便听她说到,“夫人,前头宴席散了,厨房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了,奴婢寻了两个凉菜来,不如您先吃口粥垫垫肚子。”
无忧踹踹宋燎恩的小腿,鼻头红红的,“将军..”
宋燎恩按住她的脚,“既然入了府,以后还是叫夫君吧。”
“出去吩咐灶上,从新做一顿膳食来。”
红柳刚踏进内室,便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段寒叟叟的声音,当即手一哆嗦,差点将食盒打翻,“是,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不知怎得,这将军长的倒是温婉如玉,可她就是怕的紧。
无忧闻言忙一把扯开帷帐,急声道:“别,别啊,这么晚了,就别劳烦灶上了,我有口吃的就成。”
她绕过宋燎恩匆匆跳下榻,都这个时辰了,若是再从新做上一桌菜,怕是她都要饿死了。
无忧从红柳手中一把接过食盒,来到圆桌前将饭食一一拿出来,胭脂鹅脯,小葱豆腐,搭上一碗枣儿熬的粳米粥,有荤有素,还不错。
她当即笑嘻嘻着坐到圈椅上,舀了一勺粳米粥放进口中,软软糯糯,咽下腹,整个人也暖和了。
宋燎恩站起身也走出帷帐,他扫过桌上简略吃食,又瞧看了一眼吃的极为香甜的无忧,一双凤眸轻闪,“出去吧,下次当差谨慎着些。”
红柳听到这话险些晕过去,她颤巍巍的施了一礼,便急匆匆跑出了屋子,待将门板轻声关好后这才稍稍安住心。
红柳抬袖擦了擦额头处惊出的冷汗,大将军明明未曾责怪,她却怕的紧,以后还是当差仔细些才是。
宋燎恩缓缓踱步到圆桌旁,一撩袍子做到了无忧对面,他抬手为自己倒上一盏清水缓缓饮着,不时透过茶盏细细打量起无忧。
他还未见过哪个女子用膳竟如此香甜,不过是些寻常到粗鄙的菜色,竟能吃出山珍海味般的意思。
“怎不让灶上再做些食其俸禄某其事,不必多虑。”
无忧咽下口中的鹅铺,随口道:“饿的很,这不也是挺好,有荤有素,味道不错又能填饱肚子。”说着,又夹起一箸小葱豆腐细细嚼着,她轻轻弯起眉眼,宛若一弯月牙,“不饿肚子真是好。”
宋燎恩掌心轻怔,他匆匆扫过那一弯月牙儿后便压下了眼睫,羽睫浓密且纤长,在眼下映出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眸色。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连菜待粥便被洗扫一空,无忧放下碗筷,靥足的拍拍肚子。
宋燎恩凤眸一挑,“吃饱了?”
“吃饱了。”
宋燎恩也将茶盏放回桌上,掏出丝帕细细擦过唇角,依旧是一脸淡漠,“时辰不早了,就寝吧。”
无忧面上一呆,她绕过身瞧看了一眼床榻外燃着的□□凤喜烛,烛火高燃,整个房室皆是红绸亦纱,大红喜字高高悬起,洞房花烛,娇羞,喜悦大约是寻常女子此时该有的心绪。她伸手轻轻拍拍自己的心窝,除了紧张到咚咚发狂的心跳,竟然没有丝毫欢愉,无忧忍不住在心中嘀咕,果然同人不同命,倒了八辈子霉运,碰上个癫狗,还是个摆脱不掉,想着洞房的癫狗。m.χIùmЬ.CǒM
宋燎恩将丝帕一丢,走到床榻旁,抬起长臂,向无忧短短吐出两个字,“更衣。”
无忧吓了一哆嗦,大抵是年少时小相公调.戏多了,风水轮回,竟然自己落到先在的下场。她捏捏拳头,成吧,更衣就更衣,师父曾讲大女子不为小事所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疯狗。(苏念,我没讲过,我不背锅。)
无忧跳下圈椅,“噔噔磴”三两步跑到榻前,几下子就扯掉了满头的珠钗和那身合欢喜服,一瞪脚,便要往喜被里钻。
宋燎恩伸手便抓住了无忧的后颈子,拽猫儿一般将她拖拽到了身前,他冷眼扫视过面上一脸哂笑的女子,冰着嗓子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无忧心中一呸,还能做什么,还不是你说的洞房花烛。
心里虽然骂个天翻地覆,可面上依旧是不改颜色,甚至还带着几分讪讪,“更衣就寝,”眼珠转了转,又加上了句“夫君。”
宋燎恩呼吸一滞,耷拉着眼皮扫视过面前女子的每一处,若不是依旧是那双眸子,他都觉着今日是不是换了个人。
他想起为数不多中与无忧相处的时日,皆是她跟偷腥的老鼠般摸摸他的脸,抠抠他的腰,吃豆腐的动作明明就熟练的很,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细长的凤眸中射出的几抹不屑与质疑,让无忧不禁心里慌慌,她试探着叫了句,“夫君?”
寂静无声的夜中,给女儿家娇俏的桑音也镀上了些许柔意,宋燎恩眸光沉了沉,收会抓住无忧后颈的手,终于肯多说了几个字,“替我更衣。”
无忧悄悄翻了个白眼,师父诚不欺我,莫惹权臣贵胄,少时还不知为何,今日她算是开了眼界了,他们果真事儿多的很,睡个觉还要别人伺候着。
她面上依旧是一脸纯真,她点点头,曲下身子抚上宋燎恩的衣带。那衣带握在手里虽然极为丝滑,却依旧直挺,丝毫不变型。在烛光下瞧着也霎是好看,波光粼粼一片,比城中富人老爷家所用的羊脂玉带还要精细上许多。
女人弯着身子半蹲在身前,修长白皙的脖颈在长绸般的青丝中若隐若现,偶有飘出一缕幽香,淡淡的,又极为温暖。
“你用的什么香?”
无忧扯下宋燎恩的衣带,这才看清,原来是绸缎中夹着银线所织,怪不得这么好看,白花花的银子嘞,她突然发现宋狗除了长得俊俏外的第二个长处了,有钱,极为有钱。
无忧抬起头,面上灿烂一笑,“没用什么香,之前每日都要造饭沽酒的,熏香太过费时了。”
宋燎恩微微颔首,面上依旧是天崩不见变色的冷峻。
衣带一扯下,其余的便顺畅了许多,无忧三两下便将宋燎恩脱得仅剩下里衣,她扬起头,一双眼眨啊眨的,在想要不要继续下去,可继续下去便就是□□了吧,这...想想还真是脸红激动的很。
“好了,睡吧。”宋燎恩轻轻推掉无忧紧抓住里衣的小手,转过身,便径直上了床榻,
“你睡榻里。”
“哦。”无忧踱到榻前,她轻手轻脚绕过宋燎恩的长腿爬到榻里,又将锦被缓缓盖到身上。
帷帐满落,将这一方小榻隔绝成时空中隐秘的一处。
无忧歪着头偷偷看过身侧的男人,极为寡白的面容,略少血色的薄唇,还有那双紧闭着的凤眸,北疆怕是从未有过如此俊俏的儿郎。她在被中捏捏掌心,回想起宋燎恩面皮上冰凉而细腻的触感,又扫过他平稳的胸膛,轻轻叫了声,“夫君?”
唯有窗外疆风呼号,室内依旧是静的仅能听到烛心噼啪响。
摸一下应该无妨吧?毕竟他刚刚才捏过自己下巴,痛的很,怕是都要红了。
无忧顿顿嗓子,又道,“夫君,睡了吗?”
依旧是无声。
她捏住掌心轻轻将手从锦被中伸出,罢了,就当讨回利息好了,温热湿濡的小掌颤巍巍抚上宋燎恩冰凉的面颊,顺便还捏了捏。
烛火忽暗,朦胧中将帐内笼上一层旖旎之色。
宋燎恩猛然睁开眼,呼吸喷覆在小掌上,他凤眼微挑,眸中带着些许难辨的晦涩,朝内侧翻过身子,声音略显沙哑道:“月深人静,优娘不想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病娇将军心头宠更新,第 32 章 夜深难眠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