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驱妖魄?”
祁风刚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忽然听见身边两声闷哼。
他扭过头,赫然发现刚跟过来的池鱼和王轩青筋暴起,面容狰狞得可怕,浑身杀意沸腾!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入囚山的第一天,池鱼将自己右手钉在岩壁上时,眼里就是这种被杀意侵蚀的感觉。
而现在,不过是比之当时,放大了千倍万倍!
紫色的涡旋倒映在池鱼的双眼中,仿佛是在他的眼里生长出来的一般。
那双眼睛瞪得死死的,紫色的幽光在瞳孔中扎根、生长、慢慢向四周蔓延!
王轩虽未睁眼,透过白稠却依旧能看见紫色的血管,在眼部周围爆开,如蛛网密布!
“池鱼?!”
“王轩!!”
不论祁风怎么呼喊,两人都像是失去了神志一样,陷入了无法苏醒的梦境。
他心中一沉,看向远处的诡异涡旋。
诡异涡旋的每一次跳动,都会吞吐出稀薄的紫色光晕,如同水波一般浅浅的荡漾开来,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它顺着地下暗河,扩散到整座囚山……
这也许就是囚徒们都会变得嗜杀、易怒、暴躁、疯狂的原因。
它就是囚山一切负面情绪的污秽之源!
肮脏,邪异。
且不能直视。
任何人只要靠近,就会被天驱妖魄影响,陷入无尽的幻觉之中,就此沉沦!
只有祁风,看向远处的天驱妖魄,神色平静又坚定。
不属于这个梦境的他,具备可以看破一切幻觉的能力,根本不受这诡异的紫光影响。
恐怕也只有他,能破坏这天驱妖魄!
祁风的手中紧握着骨刃,一步步朝着诡异涡旋走去。
小秋秋紧紧抱着祁风的大腿,眼里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
这里的岩石和寻常的石头差异极大,全部呈现诡异的乳白色,表面粗糙不平,仿佛被钻出了一个个巨大的空洞。
黑鳞巨蛟的身体在这些空洞中穿梭,如同泥土里穿行的蚯蚓一般。
祁风小心翼翼的绕过黑鳞巨蛟庞大的身体,一步步靠近最中心的紫色涡旋。
来到跟前。
“直接捅它就行吗?”
小秋秋用力点头。
祁风深吸一口气,不断调整着呼吸,金色的云气在口鼻处蔓延,如飘带一般,驱散了周围诡异的紫光。
不行也要行。
池鱼和王轩还被天驱妖魄污染着,没有时间给祁风多思考和犹豫的。
他举起手中的骨刃,用尽全力朝着紫色涡旋刺去!
“破!!!”
祁风低吼一声,气血翻涌,呼吸术被运转到了极致。
但在锋利的骨刃触碰到涡旋的瞬间,只见刺眼的光芒,忽然在他眼前绽放。
就如同一个被刺破的水球,紫色的光芒如流水般,从涡旋中倾泻而出,将他吞噬。
虚幻的紫流从祁风眼前掠过,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视线中的画面也在不停变换。
等再次睁开眼时,祁风只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无比奇幻的空间中。
世界仿佛无边无际,只有似有若无的紫色的风,在空中吹过,如河水般流过祁风的身体,转眼又烟消云散。
一弯巨大无比的血月,悬挂在触不可及的高空,将这片空间照亮。
身处其中,祁风忽然有一种奇特的感悟。
他伸手撩动了下身前的紫色气流,仿佛有精灵在指尖跳舞,随着他的意念生长出鲜花,花瓣凋零,又化作飞鸟和鱼。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过去的无数夜晚,祁风都曾在这样的地方度过。
握日月,摘星辰,踏山河。
挥手间天崩地裂,一眼便是沧海桑田!
“我是在……做梦?”
祁风喃喃道:“这是,是梦的空间?”
“梦中梦?”
他一挥手,一切又化作紫烟飘散。
祁风朝着远处望去。
只见缩小了一圈的黑鳞巨蛟,盘踞在空间的最中间,缓缓睁开了眼。
小秋秋飘在祁风身边,一挥手,紫色气流在空中化作一行字:杀了它,就能破坏天驱妖魄。
即使缩小了不少,黑鳞巨蛟依旧是个庞然大物,扬起的头颅比祁风还大,冰冷的眸子里杀意弥漫。
若是在外面,祁风说什么也不敢挑战一个四品兽王。
但既然是在梦中的幻觉里,那还有啥怕的?
梦的世界,是他的主场!
祁风忽然就支棱起来,歪嘴一笑,无形的气焰猛然在他周身燃烧,看得小秋秋眼中异彩连连,满脸的崇拜。
只见他挥焰成袍,融岩为甲,一根如意金箍棒便从耳朵里拔出!
端的是豪气冲天!
祁风翻手抖了个棍花,遥遥一棍指向远处的黑鳞巨蛟,意气风发:“此棍,重十万八千斤……”
“碰!”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黑鳞巨蛟一尾巴给连人带棍抽飞了。
小秋秋:?
看似强大的铠甲瞬间崩碎,连金箍棒都直接断成了两节。
小秋秋疑惑的跑过去,捡起金箍棒,在手里颠了颠,随后一脸鄙夷的看向祁风。
那目光仿佛在说:你说十万八千斤就十万八千斤?
祁风也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既然是类似于梦的幻境空间,他也确实拥有了操纵虚幻的力量。
但为什么那些力量,会如泡沫一般,一碰就碎?ωωω.χΙυΜЬ.Cǒm
他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意识都被那一尾巴抽得有些恍惚了,但身上却感觉不到疼痛。
可那疼痛直抵脑海深处,连自己凝练的魂晶,都在微微颤抖!
这里确实是幻境。
祁风也确实并非实体,而只是一具意识化身。
但哪怕在幻境之中,一旦意识遭受重创,恐怕轻则魂晶破碎,重则意识消散,生不如死!
看着黑鳞巨蛟再次冲来,祁风不由得脸色难看。
难道是版本不对?
祁风双手猛地在身前张开,一阵金光闪过。
只见他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一张毛脸雷公嘴竟不似常人。挥手间取下一把毫毛,便是撒豆成兵!
然后就又被抽飞了。
“嘿,我还就不信了……”
只见祁风一声低吼,头发瞬间变长,犹如金色的菠萝一般棱角分明,身上换上了一身橙蓝相间的练功服,胸前是个白底大大的“悟”字……
“吃我元气弹!!!”
“碰!”
祁风被抽的头晕目眩,意识越发模糊起来。
“没理由啊。”祁风一脸不解:“猴子这版本这么弱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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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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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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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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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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