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岩枪贯穿的伤口,瞬间化作灰褐色的岩石。
石化的痕迹不断蔓延,眨眼间,便将苍龙彻底化作一座栩栩如生的石雕。
随着祁风轻轻一碰,一道裂痕猛地出现,顺着苍龙的身体蔓延。
轰隆隆隆……
石像坍塌,无数碎石落下。
整个空间突然震颤起来,一道道漆黑的空间裂痕,凭空出现。
紫色的光芒开始破碎,如同开闸放水放水一般,朝着天空中的血月涌去。
祁风抬头看向血月,只感觉那月亮在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当血月彻底遮蔽了祁风双眼的时候。ωωω.χΙυΜЬ.Cǒm
祁风忽然在茫茫的血色之中,看见了一条垂天而行的巨龙。
它身躯如鲸,双翼遮天,连风与云都在为其歌颂。
日月因它低头,星空不敢闪烁。
庞大的身躯所过之处,为大地投下一片无与伦比的阴影。无数生灵以头抢地,为之惶恐不安,如同见到了信仰的神灵!
那种直抵内心的震撼,让祁风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又在血色中看见,巨龙的头顶,忽然出现了一个无比渺小的人影。
那人身型普通,也看不清容貌,就如同凑巧路过的路人一样。
……然后他一拳就把巨龙给揍飞了。
这一拳势大力沉,看的祁风都感同身受,只觉得脸颊生疼。
巨龙的悲鸣让天地都为之哭泣。
一颗龙牙直接被砸断,从巨龙的嘴里飞出,坠在大地上。
这,就是囚山。
……
当祁风恢复意识,只觉得刚才看见的画面,无比震撼。
又格外离奇。
甚至还有点似曾相识……
他捂了捂自己的脸。
讲道理,这打人只打脸的风格,实在很难不让他联想到安郡王……
巨大的地底空腔之中,沉寂的地下河水依旧在蜿蜒流淌,如蛛纹般蔓延。
只是那头恐怖的黑鳞巨蛟,已经随着天驱妖魄的破碎,也在剧烈扭动之中存存崩裂,化作灰烬消散。
祁风赶到池鱼和王轩身边,见两人只是昏了过去,却无大恙。
应该休息下就能醒过来了。
“呼……”
祁风这才松了口气,口中喃喃:“囚山……天驱妖魄……”
他虽然一直知道囚山的不同寻常,但怎么也想不到,偌大一座囚山,竟然只是一颗巨龙落下的牙!
而天驱妖魄,怕就是它对安郡王的怨恨凝聚了……
只是当这个概念形成之后,格局打开之后,祁风的思路豁然开朗。
污秽,是因为牙龈发炎了。
他捡起河床里零散生长的天驱结晶,嗯,这是龙牙的牙结石。
回想起刚才那幽长地下暗河岩壁上的天驱香菌,肯定是牙菌斑没跑了。
那条从天驱妖魄中生长而出的黑鳞巨蛟,这就是牙蛀虫了吧?
祁风咂舌:“好家伙,这不仅是颗牙。还特喵的竟然还是颗蛀牙?!”
他真相了。
危险的囚山气氛中,竟是兀得多了那么一丝口气……
没多久,王轩和池鱼悠悠醒来。
“刚才……”
“发生什么了?”
祁风见两人没事,也是松了口气:“我们找到了囚山的污秽之源,你们直视污秽,所以被感染了。”
王轩有些头疼的晃了晃头:“感染……”
“我只记得看见一片紫光,随后就被拉扯进了幻觉一般的梦中,梦见无数兽潮正在袭击霞城,而我则在兽潮里,与数不尽的蛮兽厮杀,好像永远也杀不完一般……”
说道最后,王轩的语气中都能听出些后怕。
被无穷无尽的兽潮吞没,永远在厮杀,却永远也杀不完。那种绝望几乎能将人的精神击溃。
祁风了然,又看向池鱼,好奇道:“那你看见了什么?”
池鱼仍旧是那副面瘫的表情,一脸淡定的说:“三千囚徒,排着队让我砍。”
祁风:……
论牛逼还属我池哥。
王轩看向祁风:“你呢?还有……刚才你说的污秽之源?我怎么没有看到?”
祁风笑了笑:“我没陷入幻觉。”
王轩闻言,看了眼他腿上的小秋秋,误以为是囚山之灵的功劳,就没再追问。
说起来,他也感觉奇怪。
明明自己虽然最近晒黑了点,但怎么说也是个软萌可爱的大哥哥,池鱼又是老手通吃的英俊少年,哪个不比祁风讨喜?
怎么这个囚山之灵,偏偏喜欢抱祁风大腿呢……
小朋友的审美真奇怪。
祁风接着说道:“污秽之源我已经破坏掉了,所以你们才能从苏醒过来。”
王轩却眉头皱起,忽然摇头道:“不,污秽并没有清除。”
祁风一愣。
“刚才的梦境虽然破碎,但我依旧能感觉到,我的情绪,还在受到囚山的影响……”
之前被无形间感染,王轩根本没有关心情绪上的细微变化,只以为是自然而然。
但自从被提醒之后,他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同时也对自己有了更深刻的关注。
特别是才被小秋秋净化过后,明白了干净的内心,应该是什么样的。
有了对比,自然能很清楚的发现,被污染的情绪又会有什么改变。
烦躁、焦急、易怒……
囚山的污染,此刻仍在继续!
小秋秋点点头,又伸手在地上写写画画。
祁风看过去,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天驱妖魄……竟然还有四个?!”
囚山是要带回现实的,这种隐患留着,迟早是危害华国的定时炸弹。
既然他有能力在梦中解决,自然不能把危险的可能性,留给现实!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梦研会的大佬很快就会赶来。
陈朝计划中的囚山降临,也经不起半点意外。
在那之前,他必须想办法,净化掉所有的污秽!
祁风咬牙切齿的说道:“在哪?你带路,老子全给他捅了。”
小秋秋抱紧大腿,一脸崇拜的看着祁风。
捅捅捅!
她用小手手拍着自己平平无奇的胸脯,一脸骄傲,那样子仿佛在说:找路就交给我了!
祁风看向池鱼和王轩,心里又有些纠结。
他不受污秽感染,但池鱼和王轩却不行。
如果继续去找天驱妖魄,谁也不知道下一次陷入幻境之中,他们还能不能完好的出来。
祁风心想这毕竟是自己的锅,有意单独行动,不想害得池鱼两人也跟着他以身犯险。
但仿佛看见祁风的担忧,王轩忽然笑道:“既然还有,那就一起去吧。”
“囚山危险,一路上还需要大家彼此照顾才行。”
说着,他还眨了眨眼:“而且深陷幻境……对我们,可能也不是坏事。”
只见池鱼一伸手,祁风手中的天驱结晶,竟然直接朝着池鱼飞了过去!
祁风顿时惊讶起来。
粹念境可御物,但他和池鱼才刚刚突破,魂念之力其实有限的很。
祁风操纵一下破碎的铁皮碎片都有些吃力,池鱼也只是能控制蛛丝和拇指大小的兽牙而已。
可自己手里的天驱结晶,足有婴儿拳头大小,沉重如铁,以他们刚突破粹念境的实力,是根本不能只靠意念搬动的!
他看向池鱼,只见池鱼也并没有很高兴的说道:“我突破了。”
祁风:“?”
等等,为什么boss是我打的,突破的是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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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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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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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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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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