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簪其实是很介意人家说她是戏子,可一路跟着苏寻,做他的守护之力。
此时肯定是要红苏寻台阶下的。
便点点头道:“小女子的确是那牡丹,女王若要看戏,便请移驾吧!准备时间至少两个时辰。”
女王自然是等得起,她很快让潘宝霖安排了下去。
几人到了皇宫后院的《听风阁》前。
这是女王平时与后宫嫔妃男宠们听曲看戏的场所,搭建得算是十分华丽。
听风阁一共有三层,上下三层通透的戏台子,完全可以用来演绎各种大戏。
里面可以容纳至少五千人,第二层靠上的座位则是最佳观戏点。
与红簪绿萝研究了整个戏台子之后,红簪开始讲戏。
其实,对于绿萝来说,这青花戏她看了无数场,虽然从未上台,但现在让自己来演绎不重要的角色也不算难。
至于苏寻,他原本就是演员出身,演戏自然也不在话下。
现在还缺一个男演员演绎潘小安,苏寻已经定下了东方庆这个反派角色。
最后思来想去,只能让潘宝霖前来出演。
可此事告诉潘宝霖时,却遭到了反对。
潘宝霖现在的身份,乃是皇妃,若是让他上台演戏,与其他女子有亲密戏份,以后还怎么在这后宫生存。
无奈之下,潘宝霖让两个哥哥进宫参演。
潘宝森倒是无所谓,他现在有贵妃弟弟撑腰,不惧怕自己家里的妻子。
而潘宝园却犯了难,他直言道:“诸位,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来演绎实在是不妥。先不说我从来没演过,就连听戏也没听过。
家里管得严,我恐怕是演不来。”
“既然如此!”
苏寻心一横,说道:“若是你们不愿意演男子,那就男扮女装,演绎丫鬟!而我和绿萝,一个演正派,一个演反派。”
“噗嗤……”
一旁的红簪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一个个都是没演过戏的。一旦上了装,可是没人能看出你们谁是谁。既然定了角色,那就开始化妆吧!”
“现在就开始化妆?”
潘宝森问道:“可是我们还不熟悉戏文,怎么演?”
苏寻白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演丫鬟,只需要端茶倒水。低头哈腰即可!”
“这个我擅长!”
潘宝元连忙接话道:“礼仪什么的,伺候主人什么的,我最在行。”
说着,他便阴阳怪调地向红簪行礼道:“小姐,婢子有礼了……”
这怪调将一众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其实,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便开始演红簪劫,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考验。
但红簪根本不在乎。
毕竟,整场红簪劫,几乎都是她的戏,包括打戏。
虽然已经二十多年没演过了,但那刻到骨子里的戏份早就已经让自己可以即兴出演。….化妆是红簪亲自盯着的。
青花戏的特点是妆容不像某些戏那样重妆重配饰,讲究的是清新田园风。
整体妆容类似黄梅戏。
服装也是属于清新靓丽的风格。
背景布置,场景搭建,现在有了水雾镜的补充,便简单了很多。
到出戏时分已经接近傍晚。
戏曲开始前,几人开始奏乐。
红簪则是成了主唱。
帷幕放下,歌声起。
碧波中
且尝清酒
粉黛泛舟
情悠悠
殢酒簪花
乐以忘忧
荡荡悠悠
点秋江白鹭沙鸥
渡口下
浅湾绿杨柳
堤红蓼滩头
醉时方休
醒时扶头
……
婉转而幽怨的歌声让前来听戏的女王与众妃嫔男宠很快便进入了境界中。
一曲歌唱罢,首先出场的便是女扮男装的绿萝。
她在“船头”开始吟诗:
春雨绵绵,
柳嫩草青,
我心幽幽。
泛舟在江河中,
群山巍峨悄悄过
碧波荡漾,
一叶扁舟舒轻帆,
万里江山如画卷。
有时细雨霏霏,
烟雾茫茫楼台中,
青山胧月笛声起
美人泛波烟雨中……
诗词引起了“华丽大船”上红簪小姐的兴趣,以琴声相和。
悠扬的琴声,仿佛吐露着大小姐的哀怨。
……
台下看戏的女王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种唯美清晰风的爱情故事了。
再回望自己的嫔妃男宠,在他们中,几乎没有一个真心爱自己之人。
坐在自己身边的潘宝霖,他虽然看起来是真心相待,但若说是那种可以生死相许,恐怕不能。
几万年的时光里,曾是有过人真心爱过自己的,但是那人现在不知道已经过了几世轮回。xǐυmь.℃òm
做了女王,虽然现在有着无限的生命,又有三千佳丽陪伴自己。
却任然深感孤独。
自己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份,可以谈的真心。
哪怕不是恋人,只是一个可以倾诉,可以得到回应的真心朋友也好。
这种愿望,显然是不可能达成的。
有时候,真的更羡慕这些普通人。
他们没有那么多牵挂,没那么多负担。
他们不需要对一个国家负责,不需要时时被算计着。
不至于每天的枕边人都要算计自己。
有时候,自己也只想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不去管什么国家大事,不觊觎任何皇位。
陪着自己的宠物,一人一宠,相互解闷。
人心,总是最复杂的。
这眼前的戏,刚开始,也是多么美好。
娇俏的大小姐,遇到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书生。
只是没想到,会有人为了利益伤害自己的兄弟,谋害自己的恩人。
红簪劫演绎着,红簪的真情流露,可以看出她当时的心情极为怨恨。
她看向旁边的潘宝霖,问道:“爱妃,若是你潘小安,会结识东方庆这种无耻之徒吗?”….潘宝霖被这么一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是不回答又是对女王的不敬,只好说出内心真实想法:“陛下,其实像东方庆这种人,若只看表面怎能分辨出他是好是坏。他这种人,若没有遇到如此暴脾气又家财万贯的大小姐。
恐怕也不会陷入这种想去谋害自己酒肉兄弟的地步。
毕竟,没有结识她之前,潘小安并不值得被谋害。”
这个回答,原本以为女王会生气,可没想到女王却说道:“爱妃,你这么些年,总算说了不违心之言。”
她指着那娇滴滴,病怏怏的大小姐红簪说道:“你瞧着那女子,脑海里只有爱情,早就被蒙蔽了双眼自然不能分辨是非。
倘若她一开始爱上的是东方庆,你觉得潘小安又会如何对他们二人?”
潘宝霖不假思索道:“像潘小安这种性子之人,原本就没有什么坏心思。他定然会老实本份做一个小琴师。可是那东方庆却不是好人,他一旦攀龙附凤,自然是会剔除潘小安这种朋友。
恐怕潘小安还是落不到好下场。”
“没错。”
女王说道:“一时交友不慎,可能会毁了自己终身。爱妃交的这些朋友,你觉得他们会给你带来什么?”
这下子,更让潘宝霖难以回答了。
他若是说结交这些朋友会给自己带来利益,那岂不是说明自己居心叵测?
倘若说结交这些朋友,会给自己带来灾难,那说明自己交友不慎,女王岂不是还会责罚?
思考一会,潘宝霖只好说道:“陛下,臣结交这些朋友,也是属于缘分。
茫茫人海中,恰巧是他们从他国而来。
又恰巧可以演绎来自他国的名戏。
这不但是臣妾的缘分,也是属于陛下的缘分。
所以,这不仅仅只是臣妾的朋友,可是说是陛下的朋友才对。”
“孤,不需要朋友!”
女王突然神情严肃起来,见潘宝霖一时惊慌失措,差点就要跪下。
女王突然一下子就笑开了,说道:“但是今天,孤,破例了。这几个人,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朋友。爱妃,你说得很好。咱们继续看戏,稍后再聊。”
这时候潘宝霖哪还敢说什么话,已经浑身冒冷汗。
此时的红簪劫已经演绎到了潘小安入了红簪的船舱。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红簪,提出邀约:“南河省距离青城山有三千里之遥,小生为求大道,游历天下。小姐见笑了,不如,与小生一同去游玩?”
悲剧也是从这里开始的,红簪热情地邀请了那东方庆也上来。
此时,苏寻扮演着东方庆上场。
这一身装扮,让原本就帅气的他显得格外俊朗。
别说在台下看戏的女王,就连其他嫔妃男宠都惊叹不已。
女王故意向潘宝霖问道:“爱妃,你可知这郎中是谁扮演?”….潘宝霖不敢隐瞒,直言道:“乃是苏寻此人扮演,他演绎的乃是一反派,是个坏人。”
“如此清秀之人,女主莫非有眼疾?”女王叹息道:“不论是谁,恐怕当时的大小姐第一眼看到的是东方庆,肯定不会爱上潘小安。”
潘宝霖明白了女王的意思,她明显已经被苏寻的样貌所吸引。
便故意说道:“不知女王陛下对苏寻可还满意?他虽然已娶妻生子,可陛下若是想留住他,恐怕也不难。”
“年纪轻轻便已经娶妻生子,可惜了,可惜……”
女王一遍一遍叹息道:“若是生来古丹国,此倾城容貌的确养目。
怎会英年早婚?可惜……可惜……”
虽然难受了一阵,但回过头一想。
苏寻此人性子看着便是不那么容易屈服之人,即便自己动用皇权,恐怕最后也得不偿失。
以他的本事,所娶之人自然也不弱。
潘宝霖见女王惆怅,便想着把话题转开。
此时,台上已经演绎到红簪将潘小安等人接回了府。
潘宝霖皱眉叹息道:“呜呼哀哉!此时真是引狼入室呀!这小姐,实在是糊涂,糊涂呀!”
女王随即将注意力转到台上,见那三人在一起如同挚友般。
便也叹息道:“可怜女子太单纯,这假郎中,明显便不是好人。着是是着了道!”
台上,红簪给了潘小安一大笔财产,潘小安也毫不吝啬地给了东方庆一些银子。
两人本就是好兄弟,东方庆一有了钱,就想着去青楼。
也拉着潘小安,说道:“兄弟,城中有一处青楼,里面花魁可是个个都比红簪小姐美艳几分。要不,我们一同前去?”
而潘小安却言辞拒绝道:“东方兄弟,那种地方,圣贤之人还是少去为秒!若是沾染了什么病,更是毁了前程呀!有了钱,不如你也置办一处宅子,多赚些前,还可以娶美娇妻?”
东方庆一听,来了气:“潘兄弟,你如此清高,怎么,莫非是因为红簪小姐多看了你几眼便认为自己为神为圣了?”
潘小安急了:“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悄悄,现在年岁也有25有余。也该好好学医,将自己的技艺再提升一个档次。
等我们再多赚些钱,到时候给你开一个药铺,我去考取功名。
两人一同功成名就,岂不快哉?
留恋烟花巷柳一时舒爽,可未来堪忧呀!”
东方庆不想与他再争端下去,立马改口道:“兄弟,你想什么呢?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却青楼伤身伤肾,不值当,不值当!
你我兄弟二人,其实可以一同考取科举……”
“一同考取?”潘小安疑惑道:“可是东方兄,你除了药方,好像识字不多。”
东方庆这时候跳唱了起来,此时是话外音。
潘小安兄,一莽夫。….自攀高枝,不自知。
只因多读书三五载,
清高自傲、目中无人!
三年之后,让你进坟场!
进坟场!
……
一段唱跳,咬牙切齿。
这让台下观众也看得热血沸腾。
紧接着,红簪也出来,三人一同跳唱。
跳唱之中,不乏精彩的打戏。
这让台下之人看得直呼过瘾。
就在大家都情绪高涨没多久以后,马上戏文进入了第三阶段——沦落风尘。
好好的一个大家族,一下子便沦陷。
而原本娇俏百媚的大小姐,无奈之下沦落风尘。
即便与潘小安成了亲,也有了肌肤之亲,给了红簪花作相思之物。
可这个中变化太大,很快就引出了观众的眼泪。
歌声再起,婉转的歌词这次在水雾镜中显现了出来:
……
燕子楼台
几处门墙
谁家桃李
自芬尘埃
银烛红妆夜来
洞房深掩映闲斋
醉眼吟杯
林下风流
海上蓬莱
白莲映横塘烟柳风蒲
烟花楼台
掩面独自醉
不见君来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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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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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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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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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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