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将自己的委屈演绎到极致,任何男人都不可能不动容,而他却可以下此毒手?
身体一点点地消失,丁慧卿不肯闭上双眼。
可最后还是化成了一堆血水。
“妹妹!
!”
丁海川正与绿萝搏斗,可转眼却看到妹妹消失在自己眼前,他心如刀搅。
全力向绿萝砍杀而去。
此时,刚陷入疯狂的赵无连也开始清醒起来。
他看向苏寻,目露凶光:“小子,老夫差点就着了你的道!”
说着便挥动权杖开始攻击苏寻,苏寻连忙发动惊云步躲避攻击。
找准时机,他看到正与绿萝搏斗的丁海川一把瞬闪了过去折扇轰击在他后背之上。
丁海川愤怒地看着苏寻,自嘲道:“我就知道,这世上不会有真的知音。”
这一句话也让苏寻心头一紧,他有点自愧。
但回头一想,即便几人在音律上是朋友,也不能心软。
只好绝情道:“知音是真的知音,但我苏寻不配有你为知音。今日,你必须死!”
“很好!”
丁海川降低了攻击速度,开始吟唱:
“丁阳兮流月,击空明兮朔彩霞。
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清水畔。
客有吹紫笛者,倚歌飞弦而和之。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
如泣如诉,余音鸟鸟,不绝如缕。
卿卿佳人归来兮,川川杳若初暮间。
舞若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此情若寄山水兮,终身与你共婵娟。
舞一曲之凤来兮,颂一回渺若苍茫兮。wWW.ΧìǔΜЬ.CǒΜ
微风袭来,水中潺潺鸟鸟……”
词曲声声动容,绿萝也开始慢了下来。
几人情绪发生了一些波动。
不得不承认,一起吟诗作对,好不畅快。
……
这让赵柄连抓住了时机。
“万蝙归一!”
一声爆喝后,从他那蝙蝠权杖中飞出黑压压地片蝙蝠来,这些蝙蝠每一只都有两个脑袋。
所有蝙蝠比一个脸盆还要大,数不清的蝙蝠朝着苏寻他们攻击而来。
绿萝反手布下青丝蛇阵,无数虚影青蛇如丝如精灵般交错飞旋。
它们的动作矫捷如丝线凌空飞舞缠绕,身法梦幻般让人无法琢磨定位。
蝙蝠数量之大,遮天蔽日,而青蛇却势如破竹,很快驱散蝙蝠大军。
就是现在,苏寻闪到丁海川身后,两人扭打起来。
以丁海川的身手,原本是可以打得过苏寻,但现在他元气大伤,两人打起来就比较费尽。
眼看拳脚掌法博弈不是苏寻的对手,丁海川突然有了新的主意。
只见他飞身到暗房顶端,将里面守护祭坛的八名道人放了出来。
一对九的博弈就此展开。
不太对!
苏寻见此八名道人,看起来像是正常人,可他们双眼无神,明显是被人控制了神智!
“苏兄弟,你可以不念旧情,但我还是舍不得你这个知音死了。”
说着,丁海川隐退于八名道人之后,邪魅一笑道:“不如,你也永远陪着我吧,哈哈哈哈……”
就在丁海川身形消失之后,八名道人已经将苏寻围了起来。
他们不断交换位置,似乎在布置什么阵法。
苏寻释放出红簪之力,小葵也从须臾枝中主动飞出。
箫声响起,凄厉委婉的箫声如同鬼魅般萦绕周身。
丁海川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永远陪着我吧……哈哈哈哈……”
该死,这箫声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是琉璃碾心诀!”
苏寻知道这功法的厉害之处,用灵力驱动箫声,可以让人瞬间产生幻觉。
刚刚若不是红簪的妖力替自己抵挡了一阵,此时恐怕已经被丁海川蛊惑了。
唯今之计只能先封住自己的精神世界。
可紧接着问题也来了,没有元神的助力想抵御一波一波的音浪攻击比平时要困难十倍。
更何况还有如此之多的道人攻击!
糟糕!
一记拂尘凌空噼落。
苏寻惊云步发动,背后翼骨散发出澹白色的光雾,随着光雾的越聚越多,很快便萦绕全身。
翼骨苏寻还是第一次启用,可没想到一上来就让自己攻击力大幅度提升。
八名道人不要命地向苏寻发动攻击,而借助惊云步的力量有翼骨的加持下轻轻松松便躲了过去。
被云雾萦绕的苏寻还不知道,此时丁海川也看出了他有特殊资质。
顿时心中惊诧不已:苏兄弟居然有传说中的翼骨?这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若是放出那老头来,一起抢夺翼骨,说不准还真有几分胜算。
想到这里,丁海川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趁着苏寻与那些道人周旋隐遁去了丁府后院假山下的地下暗牢。
这座暗牢阴暗潮湿,每天只有两个胆大的奴仆送去饭菜,平时鲜少有人敢下来。
丁海川点燃了火把,四周墙壁上湿滑长了一些青苔。
再往里走,便呈现出一个不到三十平米的空间。
而一阵阵恶臭传来。让人呼吸困难。
丁海川捂住鼻子,适应了一会后,才憋气,继续往下走。
整个地下室只有两个用楠竹被捅穿了的通往外界的通风口。
通风口下面是一条小渠道,用来过水,也隔开了暗牢与外面通道。
丁海川壮起胆子向暗牢处走,只见那不足十五个平米的牢房里面住着一个蓬头垢面,大铁链穿过锁骨看起来瘦骨伶仃的中年男子。
在他的头顶上,悬浮着一个彩色的宝葫芦,宝葫芦倒过来散发着些许暗光,便是来用镇压那中年男子的。
看到来的人是丁海川,中年男子恶狠狠咒骂道:“丁海川,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咒你不得好死!”
丁海川却没有生气,反而是嬉皮笑脸地拱手道:“叔叔,侄儿来看你了。侄儿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可这也不能全怪侄儿呀,若非你走火入魔,我又怎会如此?
我也是为了咱们丁阳县的百姓着想。”
中年男子瞪着眼看他,冷哼道:“畜生,人在做,天在看。你等着吧,报应马山就来了!”
“报应?”
丁海川哈哈大笑道:“叔叔,你要说报应,当然你骗我爹出去赴死,自己得了丁阳县时。
你怎么就没想到自己的报应?
天道好轮回!你受的这十几年的苦,可有我爹当年受的一半多?
要不是你当年害死我爹,又霸占我娘,还杀了我三个哥哥。
现在我们一家人在丁阳县不知道有多幸福!
若不是你,我岂会修炼邪功?
若不是你,我和妹妹怎么可能受到十年的流离之苦?”
“哈哈哈哈……”
中年男子大笑起来,他仇视的目光看着丁海川,狂笑道:“畜生,你难道不知道原本丁阳县县长一职就是我的!
而你爹才是那个抢夺我位置,诓骗我女人的恶人?
我只不过是夺回自己的一切罢了!
原本你们兄妹也不应该活在这世上,只不过你妹妹长得与你娘相似才让你们二人躲过此劫。
可没想到你这个畜生,为了回来居然杀母杀弟!
你不得好死!”
丁海川原本还想回怼什么,可转念一想。
现在激怒他,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外面还在厮杀,若是他肯出手,事情定有转机!
于是,他眉头一皱,计从心来。
苦涩的面庞轻叹一口气说道:“没错,我是不得好死。当年杀了那两个小的,也是嫉恨母亲会舍得抛下我们兄妹,自己与你一同享受荣华富贵,还生下了两个弟弟。
事后,我也后悔过,但一切都已经迟了。
叔叔,你对我母亲,一直是真心对吗?”
“现在问这些有何用?”
中年男子又气又好笑,仇视着丁海川道:“要不,怎么说你是畜生呢?你以为当然没杀你,后来就没想过让你死吗?
是你母亲,她苦苦哀求着,说只要留下你们兄妹二人姓名,便会终身侍奉我。
你以为,你和丁慧卿在被乞丐暴打调戏后是谁救的你们?
那可是你们的母亲!是她偷拿了家里的钱给你们,没让你们认出来。
是在那些乞丐想强暴你妹妹时,击杀了他们才让你们躲过一劫!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命之人可以逢凶化吉吗?
你也不想想,你们两个小孩,从小锦衣玉食流落街头后能有好心人收养你们真的是看你们面善?
那可是你母亲用自己日夜操劳换来的钱,求着他们收养你们的。
你妹妹当年不足十岁,你也才二十几岁。
若不是你母亲用自己的身体给你们换来的安康,你们早就被乱棍打死在街头了!
而你这个大孝子,一回府便二话不说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你可知道当她看到你们的时候有多激动……
畜生……畜生呀!
!”
“不……不可能……”
丁海川听着这些真相,激动万分,身体抖动起来。
他打开牢房,揪住中年男子的衣领呵斥道:“这些都是你编的,都是你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
中年男子看到丁海川情绪失控,不由计上心来。
再刺激他一点,让他毒发!
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叔叔怎么会骗你呢?你还记的吗,有一次你发高烧,丁慧卿无奈之下准备卖身给你求药时,突然出现了神秘人,给你喂了一颗白色药丸才救了你一命。
那颗药丸,是她答应了给我生一个儿子才给她的。
可惜呀,她的一番苦心,却让你一剑刺死了!
当时你弟弟看你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却不知道是他的到来才让你活着……”
“不!
!”
“你闭嘴,你闭嘴!”
丁海川已经痛苦不能自拔,心中如同被烈火焚烧般难受。
他回忆起与妹妹流浪的十多年时间,时不时会有神秘人来搭救。
原来都是自己的母亲。
而自己在学成本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刺死她……
畜生!
畜生呀!
丁海川瘫软地向后一靠,靠在牢房钢筋上痛哭流涕起来。
中年男子继续加棒刺激:“你记得丁慧卿十六岁那一年,出落得亭亭玉立。
而你养父母一家遭了马贼惨死,你们兄妹二人被抓走。
你妹妹为了你,答应去丁阳县最红的妓馆做头牌才换来你的活命。
你就成了马贼的帮凶,逐步学了些本事。
而你妹妹在三年头,也成了真正的头牌,名动丁阳县。
当你母亲知道此事情,正在分娩,无暇分身。
而你也开始抱怨为何神秘人不再出现拯救你们。
你妹妹成了万人骑的头牌,这一次,你不再软弱拿着刀子便冲进了妓馆抢人。
当时,你被擒住,正要被鞭打至死时,你母亲不知道哪里听来了消息。
即便是拖着只剩半条命的身子也赶到了现场救下你们兄妹。
后来,为了给你们报仇,杀了那马贼,还你自由。
她答应了再给我生一个儿子……”
“不……”
丁海川已经完完崩溃,他捂着耳朵使劲摇头喊道:“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可中年男子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着丁海川靠近自己开始寻找他身上的玄符。
只有那玄符才能解除镇压自己那法宝。
可目光搜索了好一会还是找不到踪迹。
只好继续说道:“畜生,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得去了。
当年,你突然获得了自由,还获得了马贼的所有财产。
原本你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发生转变,却被官兵盯上。
你可是为马贼做过事的,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那一次,你不但连累了你母亲,还连累了你叔叔我!
就是因为你,叔叔我差点被免职!
若非你母亲那倾国倾城的容貌让前来调查的十几个大臣起了色心。
恐怕叔叔我也要被牵连!
你犯下的错,让你母亲接连受苦三个月!
她每天都要忍受非人的折磨,每天!
而那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你获得了释放,得了财产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来救母亲,而是寻欢作乐!
也是同样三个月的时间,你就将财物挥霍一空!
还好你置办了一间宅子,否则你和丁慧卿又要重新流落街头!”
听到这里,丁海川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
自己这些年,竟然是如此龌蹉不堪,对自己母亲误会那么深!
只要自给她一点时间解释。
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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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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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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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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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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