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哼着一首节奏欢快的歌曲,轻松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走到卫生间的洗手台前,从身上拿出一个粉色的小包对着镜子开始补妆。
眼线有些弄花了,嘴唇上的亮晶晶的唇油因为喝饮料而失去了颜色,粉底没有打乱......xǐυmь.℃òm
“叮铃铃!”
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梨子补妆的节奏。
她左手专注地描着眼线,漫不经心的对电话那头回复道:“我知道了,现在不是才七点五十吗?离回家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呢。”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是退出社团前的最后一次聚会啦,栀子和美玲说要去上补习班,所以我一个人......”
“拜拜。”
挂断电话,梨子看着崭新的Q版小人形象的手机壳,翻身将屏幕倒放在洗手台上,继续补妆。
过了几分钟,看着镜子中呈现出的笑容甜美、青春靓丽的女生,梨子这才满意地离开。
走廊依旧点亮着象征暖意的昏黄灯光,墙壁上贴着浮世绘风格的浪花贴纸,客人嬉笑唱歌的声音从途经的包厢中模糊传出。
梨子嫌恶的瞥了一眼。
在这座满是欲望的场所,没有人是正常的。
重新收拾好心情走入包厢,迎面而来的酒气与干燥的空调冷风让她只感到恶心。
高木良介和石田川上趁着拼歌喘息的功夫,将一瓶瓶酒水塞进嘴里,疯狂吞咽,直到大脑承受不住酒精的麻痹,眼神涣散倒在沙发上。
——来自大仓砂羽、平松和谷口的描述。
“梨子同学,你见到新野君了吗?他在你之前出去的。”漫不经心的向梨子解释倒在沙发上的两人情况后,大仓砂羽随即问起了新野砾。
总觉得他离开了很久的样子。
“去趟洗手间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是说你准备和他去做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见大仓砂羽追问,平松半开玩笑的打趣道。
换作平时,大仓砂羽可是跟醉倒在沙发上的两个笨蛋一起活跃派对气氛的中心人物,可今天表现得却十分反常。
或者说是两个极端。
“我可是看上新野君了哦,大仓君莫非是想和我抢吗?”梨子坐在沙发的边缘处,隔着茶几对他微微一笑。
只有谷口一声不吭,坐在那里默默灌着酒水,对一切都好像毫不关心似的。
紧接着,平松伸手拿起矮桌上的威士忌,犹如灌水似的吞咽着酒液,脸色瞬间变成了死人般的酱紫色。
震荡的音乐如同夜晚的暴风雨,潮起潮落却不见停歇。
“谷口,平松!你们怎么回事?”大仓砂羽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看着停不下来的两人,总算发现了不对劲。
梨子无动于衷的坐在沙发上,眼眸似含笑望着着前方,一副吓呆住了的样子。
“梨子同学,麻烦叫下救护车吧!”
他咬咬牙,上前想拽下他们手中的酒瓶。
但陷入癫疯的二人力气的出奇,抡圆了手臂将大仓砂羽抽开,牙齿咬碎玻璃瓶口,混杂着褐色的酒水吞咽入肚。
“喂!”
最后,两人带着满嘴的鲜血和鼓囊囊的肚子重重的倒在地上,脸色无比压抑。
“唉,总算是结束了呢...”梨子缓缓站起,无视身边倒下的四个男生,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大仓砂羽惊恐的脸:
“不对,应该说才刚刚开始。”
五彩的灯光仍在飞速旋转,癫狂的氛围在吵闹的音乐声中逐渐攀升。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刚刚开始,再耽搁下去的话石田他们会有生命危险的......”大仓砂羽双腿有些发抖,不自觉碰到了身后的墙壁。
柔韧,又显得黏腻。
身体犹如触电般想要弹开,却发现越缠越深,几番用力后却是徒劳。
“看样子你还是没想起来,剥夺生命的家伙从不会在意自己施暴者的身份呢。”
梨子对大仓砂羽的反应很失望,伴随着滴答、滴答,好似血液滑落的声音,她身上的衣物渐渐滑落。
如瓷器般精美的身体表面浮现出道道裂纹,一块块皮肤剥落、摔碎。
大仓砂羽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后背的寒意顺着脊椎骨涌上大脑,被迫眼睁睁看着记忆中那位熟悉的梨子变成了无数碎片。
继而延伸、成形,一片巨大的蜘蛛阴影将他笼罩!
八只长满粗硬绒毛的足器与身体的连接处,生有一道可怖的红黑色的伤疤,仿佛有人将其扯下又沿着断裂处深深伤口。
触目惊心的残忍!
“大仓砂羽,关于我的事想起来了吗?”化为蜘蛛的梨子不慌不忙地向他走去,口器张合间透露着噬人的怨念。
脑海中飘过几乎模糊的儿时记忆,大仓砂羽的胳膊被后面的‘墙壁’死死黏住,他面如死灰,想起了那时的经历。
乡间的田野分布着各种各样的昆虫,即使不认识它们的名字,孩童对于外表奇特,能自由跑动的昆虫仍有着极大的兴趣。
螳螂、长额负蝗、蜈蚣等等都曾被他尝试着抓来摆弄。一块平坦的石头就是他的处刑台,而分解肢体、聚焦烧死是最常用的玩法。
他的确抓过一只在树上结网的蜘蛛,然后按在石头上用瓦片和手指切开了它的八条腿,然后强行按回去。
边缘锋利如刀的足器指向大仓砂羽的肩膀,挑开布料,一点点刺破皮肤扎入肌肉中。
梨子的每个步骤都做得无比缓慢,包厢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它发誓要让大仓砂羽体会到被撕裂的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忏悔自己的罪行。
大仓砂羽的脸上布满泪水,皮肤被利刃划开的恐惧使他止不住地哭泣。
“很遗憾,下地狱去吧!”听厌了无休止的求情,梨子扬起足器瞬间穿透大仓砂羽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撕开狰狞的血洞。
在这生死抉择的时刻,包厢唯一的门忽然被推开,一道模糊的黑影刹那间冲向最显眼的蜘蛛,手中利器毫不犹豫地捅进了灰黑色的身体。
绿色血液如喷泉般涌出,眨眼间润湿了脚下的地毯。
梨子难以相信地回头看去,一时难以相信导致说话有些结巴:
“新、新野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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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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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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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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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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