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葬入皇陵之后,也不知为何,姜家的势力便开始逐渐往外那边转移,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什么联系?我命人去查,查了几日也没查出头绪。”
凤倾羽淡漠的眸中情绪不明:“就因为此事?”
夜桦继续说道:“再者,近日我二皇兄似乎有些奇怪,为人处世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连朝中大臣频频向我示好,他都视若无睹,不知是因为母后去世失去倚靠而选择藏拙,还是他本就性情大变。”
凤倾羽听罢,当即说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姜家的转移,与皇后无关。”
姜家作为四大家族之首,这些年必定在中洲也积聚了势力,如今的他们库房空虚,大阵被破,转移也不奇怪。
夜桦不明其中缘由,查不到正常。
毕竟这种事情姜家不会随便对外人说。
“至于夜征,从遗落的空间出来之后,他便有些不对劲,这点,我早已察觉。”
夜桦一愣:“原来凤小姐也看出他的不对劲了?”
“暂且不知道他的目的和意图,权且留意着便是。”凤倾羽略一思索,再次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花点时间在你那位大皇兄身上,他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
少年稍显稚嫩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凝重。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昨日有侍卫给我禀报,说大皇兄和禁卫军统领肖志的儿子肖文华,宿醉红颜楼。”
肖文华无官无职,宿醉红颜楼,外人顶多说他花花公子,不着四六。
但夜疆是叱云国的大皇子,如此作为只会被百姓看不起,让大臣们失望,不成体统。
“禁卫军啊。”
凤倾羽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随后望向夜桦:“想办法架空禁卫军统领的权利,红颜楼背后的东家是夜疆,他在自己的势力上拉拢想要拉拢的人,简直轻而易举。”
夜征有些惊讶,他只知道自己那位大皇兄常年流连青阳城各大花楼,却不知青阳城中最大的青楼,竟是他的势力。
往日红颜楼恩客如流,朝中不少官员的后院金屋藏娇,想来怕都是大皇兄的人了。
还真是深藏不露!
若非凤小姐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只是,大皇兄行事如此诡秘,凤相都不知道的事情,凤小姐又是如何得知?
怎么觉得,她无所不知似的?
位于主位上的凤岐宵望向凤倾羽,面带疑惑:
“倾羽是如何得知姜家的转移与皇后无关,又是如何知道红颜楼背后的东家是大皇子?”
“此事毕竟事关重大,再加上二皇子最近行为诡异,若姜家只是在施展障眼法,意图扶持二皇子上位的话,咱们岂不是都要被瞒过去了?”
“你的意思是,二皇子想篡位?”凤倾羽望向凤岐霄,淡声说道,“哪怕他想篡位,皇帝手底下的大内杀手也不是吃素的,你我都领教过不是吗?”ωωω.χΙυΜЬ.Cǒm
“况且,在形势不明朗的情况下,我不觉得姜家会莽撞行事。”
姜家并不是姜家主的一言堂,家族中一般都有长老之类的人,往往有重大决策的时候,都是大家商量着来的。
他们能在叱云国伫立多年,靠的可不仅仅是地底下那个大阵。
毕竟,姜家的大阵是她亲手毁掉的,库房也是她亲手掏空的,她比谁都清楚姜家目前的情况,空架子而已,恐怕没有太多心力去帮夜征。
凤岐霄和夜桦相视一眼,两人陷入了沉思。
片刻,夜桦再次说道:“凤小姐这一番分析,桦恍然大悟,待我回去,便即刻派人监视大皇兄和禁卫军那边的动静。”
凤倾羽略微点头,再次提醒道:“若有异动,不可打草惊蛇,将他的所作所为往皇帝面前透露一二即可,自古帝王最忌讳皇子们拉帮结派,他这等行径,让你父皇亲自去查更为妥当。”
夜桦灼灼的目光望向身前睿智的少女,抱拳说道:“凤小姐所言甚是,多谢!”
“夜桦,你还年轻,你父皇虽然心胸狭隘,却也有些地方值得你去学习,帝王之术,向来建立在腥风血雨之上。”
凤倾羽一边说着,站起身往正堂的方向缓缓走去。
少女一袭白衣,身材纤细,但在夜桦的眼中,却如同带着光环临世的女王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我们不久将会离开叱云国,届时,青阳城的事情,便只能靠你自己了。”
她说完,回头朝着夜桦微微颔首,便离开了正堂。
夜桦目送凤倾羽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回头望向凤岐霄:“凤相,今日多有叨扰,我也该回去了,告辞。”
凤岐霄即刻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皇子慢走。”
……
转眼过了十日。
闻时这十日在晏欢和月辞的照顾下,已然恢复的七七八八。
这一日,凤倾羽依照惯例来给他诊脉。
片刻,凤倾羽松开了他的手腕:“恢复的很好,已无大碍!”
闻时展颜一笑:“商羽用药精准,医术高超,自然是药到病除。”
凤倾羽略微勾起唇角,望向闻时已经长出来的半寸长的头发。
“你这头发……”
闻时温润一笑,淡声说道:“无妨,总有一日能长出来。”
闻时经历过之前的心理建树,这几日逐渐压下了心底的仇恨,看起来要平和许多。
凤倾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往闻时的方向递去。
“这是我特制的生发液,为了你这颗脑袋不引起太多人关注,还是早些让头发长起来吧。”
闻时淡笑着接过凤倾羽递来的生发液,捏在修长的指尖摩挲。
“多久能长长?”
凤倾羽端起身前的茶杯吹了吹,随后浅抿一口:“每日早晚涂抹头皮,不出一月,准能长发及腰。”
“好。”
闻时轻声回应之后,便将生发液收入了自己的空间袋中。
两人如同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半晌,凤倾羽才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
她伸了个懒腰,便转身往山居小筑外头走去:“我得走了,下次再来,恐怕就是我们离开之日了。”
闻时黝黑的眸,望着凤倾羽远去的背影,良久,他才收回目光。
中洲……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要踏上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了么?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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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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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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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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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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