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上扬的嘴角,贺玄擦拭的手楞了一下
梦到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梦里会有我吗?
有没有我都没关系,只要你愉悦就好~
在情绪的各种变化中,终于擦拭好了,贺玄轻吐了一口气,醒着的师青玄像一只让他追逐保护的百灵鸟,叽叽喳喳侠肝义胆又爱自由。而睡着的师青玄就像一只安静甛息惹人怜爱的猫,什么都不用做就挠得他心痒痒,想要拥入怀。
坐在床榻旁,那双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了他许久,这只甛息的猫咪,不知又梦到了什么,似乎觉得热,踢开了被褥。蜷曲着身子,竟换了女声,撒娇般喃喃的叫了句“贺兄”
被这糯糯慵懒又毫无心念的一叫,贺玄身子一僵,回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些破涛骇浪,喉结硬了一下,好不容易平静下去某种想法又涌上了脑海,目光都是潮的,忍不住的俯下身子想要再品尝一下他的味道。
师青玄,这是你惹我的
你是我本已无欲无求的岁月里,旁生出的那一丝贪念。
蛊惑他的心的小妖精就近在咫尺,近到能数清这纤长的睫毛都能数清,近到能听到那微不可查的呼吸声,暧昧的酒香,淡淡栀子花的体香两种气息冲击着他的每一缕思绪。
最终他还是用骨子里的执念,那坚决不能做让师青玄会产生,难过情绪的执念,强压下了内心正爆发的小火山。
隐忍的直了直身子,叹了口气,眉眼透着一丝无奈,弯曲着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师青玄的鼻尖,帮他盖好被褥,并在内心恐吓道;不许再踢开了,不然真把你吃掉。
谁能想到这个外表冷漠全身散发着骇人寒气的绝境鬼王,心里住着的是一只善良又有原则的小白兔。
他熄灭了烛火,悄无声息的退出了这个会让他内心激荡起千层浪的房间。
次日
师青玄酒醒,眼神里透着慵懒和恍惚,坐起了身子,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内
昨晚好像喝醉了,好像回皇宫了?
挠了挠乱睡得糟糟的头发,努力的想回忆起自己喝醉酒都干了什么,零零碎碎的片段出现在脑海。
回忆起的那些片段,瞬间让他木若呆鸡,心跳砰砰砰的加速,连掌心都出了汗,愣了好久。
不可能!!不可能!
一定是梦……
没错!一定是梦
怎么可能被贺兄撩的铁树开花呢!
最终,忍着醉酒后的头痛回忆起来的片段,被师青玄断定为都是梦,并为自己做了这样的梦感到羞愧。
但控制不住满脑想着梦里两人那些不可能的事,心里暗想,也太真实了,恍恍惚惚的一开门,就看到贺玄正倚在门外等他,吓得立马往后退,踉跄的脚步不稳,往后倒去
贺玄瞬时立马拉住了他的手肘,剑眉微皱,平静道;“怎么了?”
看着他一脸惊吓的样子,贺玄表面淡定,内心却已经乱成了浆糊,这么多年以来,就算有人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可以做到内外不起一丝波澜的淡定,除非是他想蛊惑谁而装出来的情绪。可面对师青玄,只能勉强做到表面的无动于衷。师青玄,是他除了怨以外所有情绪的牵动啊!
难道他这次没忘记昨晚的事!!!
自从贺玄出现后,师青玄在皇宫有时就会放心的喝醉,一喝醉就是追着他闹,但第二天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宫女都称奇,毕竟他们这位太子殿下虽然爱喝酒,但从没见过他喝醉了非追着谁闹啊,而且还只追国师,让人觉得两人仿佛像认识了几百年那么熟悉一般。
师青玄慌忙的抽回手肘,脸悄然爬上一抹绯红,避开了他的视线看向别处,语速飞快的干笑道;“贺兄!早早啊!!哈哈,我我我。。。。。”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我,贺玄道;“你什么?”
“我没事!哈哈!!昨晚喝多了头痛!!哈哈哈!太久没喝了,哈!”
不记得就好,贺玄松了一口气,道:“你头痛抱着布帘做什么”
“啊?”师青玄才反应过来,此时自己正死死抱着床榻旁悬挂的布帘,尴尬不已;“哈!这样头就不疼了!哈哈哈!!下次贺兄醉酒头痛也可以试试!!哈哈!”
又想到贺玄对酒没兴趣,连忙又干笑道:“忘了贺兄不可能醉酒了!哈哈!!”
贺玄真当他是醉酒后头痛的反应,不悦道:“让你喝,现在知道头痛了”
师青玄稍微平复了心情,放开了快被拽下来的布帘,露齿一笑;“下次不喝这么多了,这次太久没喝了有点没控制住,主要贺兄在,我才敢安心醉,要是没贺兄我醉酒,掉河里了都没人捞了”
想起灯会师青玄为了捡风师扇不要命的往水里跳,怼道;“你没醉会自己跳河”m.χIùmЬ.CǒM
听到这话,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刹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反驳道:“贺兄,你这是在说我笨啊!你怎么还记着这事,我那是特殊情况!谁没事往河里跳啊!更何况我天生怕水”
怎么可能忘记,师青玄溺水没被淹死,倒是差点把他给直接吓死了。贺玄冷言;“知道怕就好,以后天塌了也不能往水里跳”
“知道啦!知道啦!我命硬得很,而且有贺兄在,天哪有那么容易塌,哈哈!”想到自己活不过弱冠之年,笑着问道;“如果我走了,贺兄你会难过吗?毕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口气轻松的就像在问吃什么一般,让人完全想不到是在问生死,贺玄疑惑道;“你去哪?”
师青玄一挑眉,笑道;“贺兄也有笨的时候啊!我的意思是死了埋了变成白骨了”
这回答就像在点菜一样随意,对世间没有念想的师青玄,对死从不畏惧,洒脱的仿佛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对他来说也是如此。
房间的空气像被冰冻住,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除非我真的死了,不然你休想先离开,贺玄怒道:“你想得美”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好像以前听过
又是在做梦的时候?
看师青玄又在发愣,贺玄道:"又在想什么,还去不去姑苏"
"去去去去!不是还不知道在哪,不得先找个人问问,我先收拾一下,你去问好啦"说着就把贺玄推出了门外
等收拾好下楼,就见贺玄丢过来一东西,接过张开手看了看,是个小药瓶,师青玄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道:"这是什么?"
贺玄冷冷的望着他,:"不是说头痛,不想吃就丢掉"
热心肠非要装的这么冷漠,师青玄心中一暖,调侃道:"贺兄,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呀!难道是我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把你迷倒了,我可不想做断袖啊!再说了,你有小娇娘"
贺玄脸色阴沉道:"滚"
两人互相打闹了一番,终于踏上了前往姑苏的路。
贺玄靠法力一路指引才判断出了方位,等到时已经是两天后的傍晚了,一路上都是陌生之地开不了缩地术,只能靠飞了,师青玄靠丹药每天暂时恢复的法力,全用在路上了。尘安国地处人间最北边,被高耸入云的群山环绕,独立在其中像被隐藏起来的一个世外桃源,而姑苏就在尘安国内。
落地后,师青玄挥了挥风师扇,发现一点法力都没有了,已经是把平常的折扇了,若不是第一天贺玄提醒,他还不知道原来法力也会有用完的时候。把折扇插了回了腰间,看了看印着姑苏两个字的石牌:"终于到了,幸好撑到下来了,不然我们两要摔个稀巴烂了"
贺玄扫视了一遍四周,没发现什么异样,道:"没有我,我摔不死"
说的是实话,有法力的贺玄并没有心跳,是鬼的状态,的确摔不死。
"我的好兄弟,你再耐摔,也经不起这么摔吧!再说了,我没有法力了,你还有,你舍得我摔死啊?"
心里说着舍不得,嘴上却冷言道:"闭嘴,再不快走又天黑了"迈着大步进了姑苏镇
师青玄快步跟上并行道:"你急什么嘛!慢走天也会黑,这里可真神秘,跟之前见得都不一样"
鬼怪在夜间出没较多,而此地暂时不熟悉,若只有他一个人倒不在乎什么危险,师青玄在身旁就不一样了,必须一切谨慎为上。
姑苏离疑尘峰相隔可不止十万八千里,第一次知道世间居然还这么隐蔽的地方,尘安国四周千里无邻国,战争之事无可能,不像人间倒像真正的仙界,若不是靠法力专门指引,怕是根本不会知晓,有这么个与其他外界区分开来的地方。
师青玄没忘来这里的目的,暂时收了玩乐的心,想着办完正事再跟贺玄好好逛上一番,两人直奔沈府而去。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两人来到了沈府,说明了来意。家仆领着人往里面走:"两位仙君随我来,马上就到时辰了"
师青玄疑惑道:"什么时辰?"
贺玄想的是吃饭时辰。
家仆看出来两人是第一次来,细心解释道:"夫人花重金四处请了不少仙君来看我家主子这情况,每日陆陆续续来的仙君是不少,撑了一晚上觉得束手无策走的那是大半,所以夫人决定每日酉初时,接待仙君们一同讨论,或许能更快找到解决方法"
师青玄笑道:"你们夫人对夫君真是情深,不远万里请人都请到疑尘峰来了"
一听两人是来自疑尘峰,家仆的态度明显殷情了些,:"前面有台阶,两位小心慢些"
沈府是个古色古香的园林,小阁临流,粉墙低桠,走在长廊时,一股淡雅的樱花清香就扑面而来,越往里走味道越明显。
不是樱花的季节,整个沈府却散发着樱花的味道,跟疑尘峰的梅树不同,这不是法力散发出来的味道,贺玄警惕了起来。
师青玄本也觉得奇怪,但想着疑尘峰的梅花还经常落了又开呢,倒就不觉得没什么了,跟着家仆左拐右拐的走着,到处假山重峦叠嶂,设计的十分逼真,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真山里游览,栩栩如生,一路上种了各种树,但一颗樱花树都没看到,又不禁开始奇怪了,问道:"府内没看到樱花树,怎么飘满了樱花味?"
家仆道:"您有所不知,自从我主子被女鬼所怨,府内就开始飘着樱花味了,请的高僧说,只要有人将女鬼降服了,主子好了,这味自然就散了"
师青玄疑惑道:"听说那女子是为了救你们家主子而死,就说明是心地善良之人,不然一个弱女子也不敢贸然下水救人。你们好生安葬她,帮她照顾其家人,应该不会生害人之心啊!"
家仆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不敢说出口的话,连忙道:"夫人正在议事阁等各位,前面就到了"
看出了他的为难,师青玄便没有再追问了,看来想知道原由,还是得出去四处打探才行
到了议事阁,那里左右两旁各八个座席,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剩下最靠近门口的那四个,两人一进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师青玄热情的打着招呼:"各位道友好啊!"
两人就随意坐在了最靠近门口的位置,贺玄随意扫了一眼。
在场修道之人基本都是尘安国的人,都小有名气且互相认识,见两人面生,向师青玄回应后,一年长的道士问道:"两位道友是从何处而来"
师青玄笑答:"我们从疑尘山来,我叫青玄,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贺玄"
众人一听是疑尘山,有些面露疑色,有些用尊重和崇拜的眼神看着两人。
有人问道:"是疑尘峰的弟子?"
师青玄被看的一头雾水:"正是,没想到相隔如此之远,道友都知道啊!哈哈!我们是第一次知晓还有这么个世外桃源的国家存在"
年长的道士给师青玄解释了一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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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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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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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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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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