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山的山间一处稍小些的地方,有七株紫色的花朵。
这些花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而其神奇之处在于周围两仗之内寸草不生,而且每株枝干有半人之高,却只在枝头开着一朵半掌大的小花,正是杜方要看守的紫玲花。
杜方盘坐在紫玲花旁边,耷拉个脑袋对着这七朵珍惜的灵花,已经不知道发呆了多久。
自从被师傅梅河上人安排了到此地看守紫玲花,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在他之前看守此地的小童也被梅河上人喊去紫梅府了,天天只有杜方一个人,倒是也清净。
紫玲花不远处有一件简陋的茅草棚,正是杜方的住处。
茅草棚虽然简陋了些,但倒也不必担心山间的危险,因为梅河上人为保护这些灵花,特地请好友在此处步下了某种阵法禁制,别说山间的野兽,就是凝神后期的修士来,一时半会儿也别想闯进来。
夜幕将领,杜方躺在茅草棚里闭目养神,想着自己毫无寸进的凝神境前期修为,与三年之后可能要离开灵玄宗的落魄身影,心中愈发烦闷。
突然,杜方听到离此处不远的山间小路上传出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这声音似有似无,看来是来者故意放轻了步伐。xiumb.com
杜方在此地两月有余,对于意外而来的声音异常敏感,立马坐起身形,藏在茅草棚之内,向外望去。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黒服,面部有黑巾遮掩的男子出现在了禁制之外。
杜方见到果然有人,右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腰间的玉佩。
这玉佩乃是这阵法禁制的进出法门,是梅河上人专门给杜方一人使用的。
这黑衣男子好像是知晓此处有阵法保护,并未贸然闯入,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只白色的小鸟。
这小鸟通体雪白,乖巧地卧在黑衣男子掌中,灵眸时不时地眨着。
黑衣男子双手向前一送,小鸟向前飞去,此鸟翅膀振动速度极快,但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向着紫玲花飞去。
在小鸟将要接近紫玲花三丈之处,原本空无一物的空中出现了一道紫色雾气构成的气墙,从中溢出数道紫气将这小白鸟卷入墙中。
在小鸟进入的那一刻,气墙之中几股深紫发黑的液体出现,围绕在小鸟身边,向内收紧,挤压着被紫气缠身的小白鸟。
这小鸟在被这凭空出现的几股液体挤压的筋骨皆断,整个身体被揉成一团,口鼻中溢出了鲜红的血液,只听到吱吱两声,就彻底断了气。
小鸟断气之后,这鬼魅一般的紫色气墙也随之消散在空气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只有被揉成一团的小鸟尸体,躺在了地上,旁边还有一滩血迹。
杜方将此人和小鸟发生的一切看在眼中,立刻便明白了此人来此定然是图谋不轨。
在这片刻之间,杜方跳出茅草屋。
左手将梅河上人给他的玉佩紧紧地揣在怀里,右手食指、无名指对着黑衣男子并向而指,双腿马步一盘,大喊道:“来者何人,竟敢图谋我灵玄宗宝物。”
杜方这一下字既突然又果断,将对着小鸟尸体发呆的黑衣男子吓了一跳,竟然一时间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方看到此人没有回应,又接着喊道:“我师父乃灵玄宗护法梅河上人,我奉师命看守灵花,你胆敢闯阵,我立刻传信,届时我师父御空而来,定叫你有来无回!”
男子和杜方僵持了片刻,杜方握着玉佩的左手不停地颤抖,额头上也有汗珠冒了出来。
说实话,杜方心里还是没底的,毕竟他只是个年岁不大的孩童,修为尚浅,且从无一个人面对过这等情形。
突然间,男子双目一凌,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身上奔涌而出,向杜方扑去。
这股力量无色无形,但却可以清楚的被感觉到,直冲人的脑海,令杜方不寒而栗。
就在这股奇特的力量激射到保护紫玲花的禁制上时,紫色的气墙再次出现,并且在气墙之上形成了一个个旋转着的紫色旋涡,吸纳着这股力量。
这紫色漩涡吸纳了绝大部分的攻击,但还是一丝丝攻击渗透到了阵法禁制之内,射向杜方。
这过程奇快无比,杜方从未经历过这种闯阵斗法的过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就在这片刻间,透过禁止扑向杜方的那股力量已然打到了杜方的身上。
杜方顿时感觉到脑海之中仿佛插入了一根骨刺,头痛欲裂,但却浑身无力,连抱住脑袋挣扎的力量都没有了。
本来杜方打算在对方闯阵的时候就捏碎玉佩,给梅河上人传信,谁曾想到对方的攻势如此凌厉,竟没有给自己一丝反应的机会。
杜方瘫软在地上,手中的玉佩散落在一旁。
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是神念,是凝神境的修士”,看着阵法外面的黑衣男子,口中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黑衣男子看到杜方瘫坐在地上难以动弹,右手一翻,一枚精致的玉佩出现在手中,竟然和杜方身旁掉落的那枚一模一样。
玉佩一出现,那紫色气墙禁制像受到控制一般,不再气雾翻滚,恢复了平静,但却没有消失,好似在等待命令一般。
黑衣男子挥动右手,将法力打入玉佩之中,玉佩散发着淡淡的绿色荧光。
这绿色荧光散落到紫色气墙之上,在气墙之上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孔洞,这黑衣男子顺着这个孔洞,轻而易举地进入到了阵法之内。
杜方看到了这一切,既惊又惧,奈何身上丝毫气力没有,只能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想要尽快恢复一些体力。
黑衣男子看到杜方的样子,呵呵的笑了起来。
七株紫玲花就在杜方身前不远处,但这黑衣男子却没有理睬这些灵花,径直向着杜方走来。
杜方看到这位不速之客的意图在自己身上,不由的抓了一把冷汗,因为对方是凝神境的强者,不说自己现在毫无还手之力,就是没有受伤,也没有半点胜算。
这黑衣男子走到杜方身前,看了看杜方身旁的玉佩,又低下头看到摊在地上的杜方,用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说道:“小师弟近来可好啊。”
随即将自己面前的黑巾取下,露出一张眉眼凌厉的面孔。
杜方看到这张脸,满面惊容的喊道:“雷邪师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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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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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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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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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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