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的尾巴可不是什么都能碰的。

  再加上那熊孩子陆渐青抓他的时候手攥得死紧死紧的,陆玉签尾巴上面的毛毛都被扯下来几根。

  他气得直往陆斐怀里钻。

  把尾巴勾上来,使劲挪了挪屁股,放在陆斐的手掌底下压好。

  这才稍微有了一点安全感。

  陆斐轻轻捋了捋他的脊背。

  猫猫缓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接着愤怒地转过头,指责道:“喵喵喵喵!!!”

  给我滚出去!

  陆斐低头看他一眼。

  不得不说,陆玉签说的这句话难得对她胃口。

  她如实转告了:“这位女士。”

  许蔚华还在安慰疯狂干嚎的陆渐青,听到抱着陆玉签的人叫她,连忙问:“怎么了?”

  陆斐美化了一下语言:“陆玉签陆先生说让你带着你的小孩离开这里。”

  许蔚华面色猛然一僵。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许多东西。

  比如说,陆玉签说的这个“滚出去”到底是让她滚出客厅还是让她滚出陆家?

  陆玉签要干扰她的婚姻吗?

  ——这莫名其妙的揣测要是让猫猫知道了,准得挠花了这女人的脸。

  神经病啊你!

  就是想眼不见心不烦而已,怎么能脑补这么多?

  奈何陆玉签对外的形象实在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许蔚华根本不敢忤逆他,又不敢再得罪人家一次。

  眼眶都红了,却没办法。

  只能点头哈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啊陆先生!”

  随后把陆渐青抱起来,飞快地离开客厅,往后院去了。

  完全没有想起来,自己其实有两个女儿。

  陆斐皱起了眉。

  她看向依然站在沙发旁边,神情茫然无措的小女孩。

  这妈妈怎么当的。

  眼里只有一个女儿吗?

  不是说双胞胎吗?

  真的会有父母能因为双胞胎一个身体好一个身体不好就这么偏心?

  她无语归无语。

  却还是很耐心地走到那小朋友面前,说:“你认识路吗?”

  陆斐原本的打算是让这小姑娘自己去找她妈妈。

  没想到小姑娘看都不看她。

  只是呆愣了一会儿,然后蹲下来捡起那只被姐姐扯坏又丢弃了的玩具熊。

  表情看上去非常呆滞。

  陆斐走近一步,想碰碰她,检查一下脸上的伤口。

  被陆渐青抖着身体躲开了。

  陆斐收回手捏着陆玉签的爪垫,迟疑地问:“你看你这孙……曾孙女儿,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陆玉签已经平静下来了。

  正在把一只爪子给陆斐捏,自己舔着另一只爪子梳理毛毛。

  闻言猫猫艰难地扭着不存在的脖子,回头看了一眼。

  说:“喵喵喵喵。”

  好像没病吧。

  陆斐和他想到一块去了,蹙眉道:“是心理问题。”

  这妈怎么当的?

  把一个女儿宠成那种无法无天的,张嘴要抢闭嘴夺过来的样子。

  另一个女儿却已经成了这样,被她非打即骂,逆来顺受,甚至都开始害怕外界的反馈了。

  陆斐不是什么好人,自认为铁石心肠。

  但是她对可爱乖巧的人类幼崽还是有种包容心的。

  眼见这女孩脸上还在渗血,连忙叫来旁边的佣人,说:“帮我拿一罐修复喷雾来,谢谢。”

  方才客厅里这场闹剧发生的时候,没一个佣人敢站在旁边当活靶子。

  现在人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佣人听了话,较忙去找修复喷雾。

  这种喷雾用一下,一般的小伤口很快就会愈合。

  陆斐不由自主地把陆玉签的爪垫捏下去,松开,再捏下去,松开。

  那猫猫的指尖收回去弹出来的样子特别有意思。

  她却没有多看,只是问道:“这怎么处理?三爷爷。”

  意思就是这里是陆家,陆玉签才是辈分最大最有话语权的那个。

  接下来是把小孩送回给她妈妈还是怎么样,得看陆玉签的安排。

  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选择的可能都是把送回去。

  虽然以陆斐的经验来看,那个母亲十成十不止偏心。

  可能还家暴。

  看小姑娘高高肿起的半张脸,一看就是成年女性扇的。

  听刚才陆渐青和许蔚华说的话,小姑娘陆渐白被打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一个玩具熊。

  许蔚华说是陆渐白抢她姐姐的。

  但是陆斐怎么看怎么觉得,陆渐白才是那个受害者。

  哪怕退一万步来讲,陆渐白真抢了陆渐青的玩具熊。

  当妈的,有那么多种解决措施,实在管不住了打屁股都比扇巴掌好吧?

  成年女性一巴掌扇下去,运气稍微差一点,小孩娇嫩的耳朵都能被她扇聋。ωωω.χΙυΜЬ.Cǒm

  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亲妈。

  佣人很快拿了修复喷雾来,停都没停,赶紧走了。

  陆玉签这才说:“喵喵喵。”

  你大堂兄估计快回来了,让他自己管。

  陆斐颇有耐心地朝小孩招了招手,语气极其温柔:“来,让姐姐看看。”

  “喵!”

  那是你侄女!

  陆斐假装没听见。

  陆渐白不搭理她,她就坐在陆渐白旁边,把修复喷雾和陆玉签一起放下来,说:“姐姐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陆渐白眨了眨眼,眼神空洞地看过来。

  陆斐是不会变魔术的。

  但是她有手速。

  两只手交错,飞快动作起来,痴缠交织,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坐着一些漂亮的动作吸引小孩的注意,一边悄悄用瞬移把包里一枚糖果挪到手心。

  等到双手停下来的时候,陆斐的手心已经躺了一枚玻璃糖纸的红色水果糖。

  陆斐不重口腹之欲,但是喜欢这一类甜口的东西。

  这糖果就是她最近尤其青睐的那种。

  之前陆玉签家里有,她随手抓了一把。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

  陆斐把手往陆渐白那里送了送。

  小姑娘终于有动作了。

  那双呆滞空洞地眼睛里渗进去一点点光。

  她愣愣地低头看。

  这个姐姐笑得好好看啊。

  伸过来的手心又白又软,也没有长长的会划伤她的指甲。

  玻璃糖纸包裹着红色的糖果,吃过的人看到糖果,嘴里立刻就能分泌出甜滋滋的感觉。

  但是陆渐白没有尝过糖果。

  妈妈只会给姐姐买这种东西。

  陆渐白眨着眼睛。

  小手缓缓举起,拿走了那颗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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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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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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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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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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