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家心里隐隐的都有些期待,太子妃娘娘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言。
山里的夜晚总是要比京城中的安静,便是连扑火的飞蛾,好像都比京城的要壮烈。
好像,那一下下的,都要把灯笼给撞烂了。
“大豆虫!”念珠一开屋门,飞进来了一个黄色的虫子,照着她的面上就扑了过来。
念珠闪了一下,等着回神过后,一瞧是这东西,念珠没好气的将虫子抓下来,“让你这小东西,狐假虎威的吓到你姑奶奶了。”
也是她白日里被那长虫给惊着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大的反应。
扔出去之后,念珠将门台上的艾草有点了些,省的一开门这些玩意都往里扑。
这山里千好万好,就是有这些东西,是一点都不好的。
乔故心睡了一路也不困,坐在油灯下面看着册子。沈秋河回来的晚,寻思乔故心早就睡了,不想还在等着他,沈秋河将外衣解开,随意的搭在一边,手上忙活着嘴里也不闲着,“这是良心发现了?”
所以,才故意等着他?
乔故心没好气的瞪了沈秋河一眼,“净往脸上贴金。”
收了册子伸了伸懒腰,“你一会儿你让人送来个汤婆子。”
总觉得身上不知道哪不得劲,算算日子,再有个三五日也到了小日子的时候,提前暖上,省的到时候不舒服。
沈秋河应了一声,招呼念珠送来。到底是热天,怕这东西烫着乔故心,用绸子缠了好几层,隐隐的有点热才送过来。
“明个咱们在这住一日,你好生歇息。”沈秋河又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也不至于太累,不然,纵然乔故心愿意跟着,怕是他也不会答应的。
“住着做什么?难不成后头没有美景了?”乔故心又没心思进山,走马观花似乎的走走停停的看看就是了,何至于还专门停留。
沈秋河上了塌,将手心搓热了捂在乔故心的小腹上,“我给你暖暖。”
宽大的手掌,带着浓浓的暖意,比汤婆子好用的多了。
“怎么不问问我,驿官怎么处置了?”沈秋河有些好奇,想着乔故心怎么也会问问他的。
乔故心舒坦的眯着眼睛,“若是有事,我便能听见动静了。”
怎么也不会有这么平静。
驿馆就这么大,真要打杀的,谁又能听不见?
这么平和,说明那长虫真是意外的跑进院子里的。
沈秋河又不是不讲理,那长虫又不是人能控制的,免不了乱跑。估摸,驿官会受罚,但肯定不会伤及性命。
沈秋河觉得掌心的热度传的差不多了,又重新搓了手心,待搓热后重新搁置上,“你倒是心坦。”
确实,沈秋河查了查,结果跟乔故心猜的一样。
而且,那蛇也不是什么凶险的,是寻常庄户地中见的草蛇,多是无毒的,也就是吓唬人的玩意。
沈秋河便罚了他几板子。
这驿官也是个聪明的,即便挨了板子也得表现的热络些,还主动往沈秋河跟前贴。
听闻沈秋河喜欢喝蛇胆泡酒,立马就说这山上有多好的蛇,等着给沈秋河泡好了送去。
沈秋河本就是故意提起的,见他这么上道,随即点头。
又说这蛇多有灵性,有的泡不好了,可是会要人命的。xǐυmь.℃òm
驿官了然,立马说道,这抓蛇的时候他一定亲自去,亲自泡酒,仔仔细细虔诚的将东西放进去。
沈秋河这才满意。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他去抓蛇,怎么可能会不被蛇惊?
若是不让他受些罪,怎能了却沈秋河的怒火?
听沈秋河这法子,乔故心啧啧两声,“沈大人倒是会蹉跎人。”
烛光下的人本就添了几分朦胧的轮廓,乔故心眯着眼睛,唇间带笑,脸颊不知道是因为烛光映衬,有些许的红色。
衣裳,因为沈秋河要给她捂小腹,有些不整。
在那一瞬见,沈秋河的火气上来了,眼睛有些发红,猛然间将头别在一旁。
他发现的誓言,绝不能破。
掌心的温度恢复如常,可沈秋河觉得手下的烫的人心方慌。努力的定了心神,越发用力的搓了搓,重新放在乔故心的小腹上。
乔故心原是在跟沈秋河玩笑,说着说着怎么沈秋河没动静了,而且怎么手有些颤?
乔故心猛的睁开眼睛,“你怎么了?莫不是病了?”
看着他神色不对,乔故心撑着身子,手很自然的放在沈秋河的额头上。
这一下,那更是添了一把火。闹的沈秋河,牙齿都在打颤。
“我瞧出来了,你是想要我的命。”沈秋河突然压下乔故心的身子,俯身冲着乔故心咬牙切齿的说了句。
待乔故心反应过来,沈秋河将汤婆子塞在薄被里,自己身上却什么都没盖,“睡觉。”
“你要不换个屋子吧。”乔故心说完有些不自然的咳嗽几声。
“怎么,我连皮肉都控制不了,看不起谁呢?”沈秋河觉得这就是侮辱!他还能,失去理智,连一个屋子都待不下去?
只是说完,觉得鼻间有一些温热,沈秋河赶紧摸索了帕子,堵住了鼻子,“许是今日赶路,有些上火。”
“是是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乔故心无奈的点了点头,只是睡下了还得起身,拿了水给沈秋河拍了拍额头,“一大把年纪了,心里就没个正经事,偏生还在我这,装的可以立贞洁牌坊一样,我都替你辛苦。”
“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沈秋河微微的仰着头,偏生乔故心还俯着身子,沈秋河这血总也止不住。
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是让沈秋河消停了。
乔故心原本不困这下也有了感觉,打了个哈切平躺在塌上,“明个让人下头的人给你炖个老母鸡补补。”
“里面是不是要放些红枣?”沈秋河现在还不敢睡,想着再等一会儿,确定已经止住血了再平躺?
听着乔故心敷衍的嗯了一声,沈秋河咬着牙可又不敢说的声音大了,“你想也别想。”
这又不跟在国公府一样,小厨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可这里,他们吃什么,驿官的兄弟们都能知道,这让下头的人怎么猜?
也幸好王四被打发走了,不然沈秋河都觉得,明个就没脸见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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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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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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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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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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