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辞辞哭笑不得:【行,她不可能,睡吧】
周小兰着急啊:【你不好奇她下去做什么了?】
古辞辞翻过一页:【就算真有什么想法,以陆之渊迷恋我的程度,你觉得我需要怕?】
周小兰怪自己手欠为什么要问她:【你狂吧,拜拜】
古辞辞笑笑,将书放在胸口,过去再好,前路还是要走,不能强求了。
古辞辞将思绪拉回陆之渊身上,美好放在记忆里,今晚,她能感觉出来,他不是完全没感觉,他像以前一样迫切,可是他又确实没有带她出去的意思,是真的没计划,并不是得到手后不急着拆礼物的无所谓。
所以,他在回避?
回避什么?
古辞辞想到他身上的疤痕,难道是见不得光的事留下的吗?否则为什么要回避?就算是绑架也是别人的错误,不会怪到自己身上。
总不能是……
古辞辞眉头皱起,可又很快打破猜测,以他那种事情上对自己的‘强硬’程度,不像是遭受过同等对待的人。
即便她过程中屡次给他难看,他除了重一点,并没有很过激的伤害……
所以这一点可以排除……
他介怀什么。
黑暗中,施思念羞愤地咬着被角,她下去了,她装作不经意间巧遇他,问他是不是要找古辞辞。
他头都没有抬一下,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她无法回忆当时她紧张的发问,可她连续问了好几天遍,他都没有回应!
陆之渊无视了她,连基本礼貌都不带的无视了她。
……
寒风在黑暗中卷落疲惫的叶子。
距离帝工大学最近的高档小区内,精装房内,陆之渊装好所有闭合关卡,随后关上所有的灯,拉上全部窗,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陆之渊在黑暗中,从玄关走到沙发,到推开主卧的门,整个过程,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光亮,靠人为加工,阻挡了眼睛适应黑暗后本能视物能力,只有模糊的隐约的轮廓。
陆之渊没有任何磕绊地坐到崭新的床上,整个人慢慢躺下去,他非常想,比她想象中更多,当她靠过来的时候,对他笑的时候,随意想吻他的时候……将她禁锢在身边,站在每一个他触手可及的位置,随着他的意愿捏成他心中的任何样子……
幽暗的树林里,她将他抵在大树上,手环住他的腰,气息一点点靠过来……琇書蛧
陆之渊呼吸微促,不确定自己是否压得住心里恶劣的想法,只要他想,他可以得到更多……
或者说,他已经想得到更多,在他准备的地方,就在这里,她什么都不会发现。
手机响起。
陆之渊以为是古辞辞,瞬间收敛不干净的思绪,拿起来。
“少爷,这个星期,回来吃顿饭……”那头的声音卑微、小心。
陆之渊没有回应,直接挂了,他起身,这通电话污染了这里的存在。
他下楼,坐在等候已久的车里,驶入灯火已冷的街道:“换套房子。”
“是,陆先生。”
妄图修复关系?实属浪费时间,某个时间段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
夜越来越深,灯火通明的都市也已经死寂,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无声息下起了雨,冻落了树上毫无防备的一批叶子。
陆家古宅内,床上的人已经睡了,所剩无几的安眠药静静的放在床头。
不知梦到了什么,床上的人突然身体拱起,喉咙里发出痛苦压抑的嘶鸣,像要被人从中间撕开,豆大的汗珠一点点落下来。
梦里是废弃的施工场地,没有任何摆设,只有luo露的砖体、泥土压实的地面,一个发霉的盆子和唯一一张木板拼接的床。
冷风从四面八方刮进来,木板上,幼小的身影缩卷着,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很多伤已经老化结痂,脖子上、脚腕上戴着镣铐。
他讨好所有来这里的人,可没有人肯带他走。
他好像又饿了。
从小照顾他的保姆,将他反复卖给不同的人,身上的疼痛已经没了知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饿了,他忘了很多感觉。
——“反正也没人要,谁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孩子,只要他死了,陆建森根本想不起来,说不定还会满意,到时候你再给他生个儿子……”
“讨厌。”
——“我骗你做什么,不是小少爷,你们肯出那么高的价。”
——“只要他发生意外,陆封两家的关系就会破裂,到时候封家的财产就是我儿子的,所以,他必须死!痛苦的死!”
——“命真好,生来富贵,可惜谁还记得有这个人。”
——“越来越没劲了,声音都发不出来。”
“怎么会,不信你看着。”那个女人抓住他的脖子——
陆之渊陡然睁开眼,幽沉的眼睛却比夜色还黑的带着暗沉的宁静,凝视着黑暗。
过了很久,无奈地叹口气,很多年前的事了,闯进梦里有什么意义。
陆之渊不怎么在意的重新闭上眼。
过了很久,床上的人从枕下随意抓住一根钢刺,没有任何犹豫地扎入自己手臂,疼痛消减了大脑过于激愤的情绪,自主意识平静的带动呼吸,让大脑再次入睡。
他没有再动安眠药,他没有让自己依赖什么的习惯,药物也不行。
他也问过自己,既然不被需要,为什么还要活着。
可既然活着,又何必再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人。
手机在一片黑暗中亮起,又熄灭。
随后又顽固的亮起,又熄灭。
又再次亮起。
陆之渊本没打算动,可连续这样暗下去又亮起来的只有一个人,她发信息从不能一条发完,要反反复复的来。
陆之渊想到什么,换只手摸过去,打开。
古瓷:【冻醒了,外面又下雨了。】
陆之渊就这么看着,没有回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突然想,如果这样的天气里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好在哪里?他都不知道好在哪里。
【靠在一起取暖啊,像学校湖面的鸭子一样,暖暖和和的】
那是天鹅。
【我还不如一直鸭子】
陆之渊突然笑了,字错了。突然有雅兴放下手机,打开医药箱,室内温暖如春,他熟练的包扎好手臂,躺在柔软的床上,重新闭上眼:【自己冻着吧!】
【陆之渊!!!你给我等着!】
【算了,不跟你计较,谁让我爱你呢,晚安,我的宝贝】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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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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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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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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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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