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一股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拍打着树枝噼啪作响。

  寒风钻进衣领,英国公夫人猛地打了个激灵,原本恍惚的眼神也又有了焦点,心神归位。

  整个人警醒过来,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把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起来,心神慌乱。她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把事情都说了呢!

  她这是被鬼附身了吗?!

  英国公夫人说完后,猛地打了个激灵,原本恍惚的眼神也又有了焦点,心神归位。

  她眨了眨眼,直到此刻,她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起来,心神慌乱。

  她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把事情都说了呢!

  她这是被鬼附身了吗?!

  怦怦怦!

  英国公夫人心绪不定,惶惶不安地看了看左右,总觉得阴风阵阵。

  “明风……”她想要补救地解释几句,却感到右袖传来一阵滚烫的感觉,烫得似有一簇火焰在燃烧,灼灼生痛。

  英国公夫人轻呼出声,赶紧从袖袋里拿出了那块凤纹玉佩,却发现那块羊脂白玉佩已经碎成了七八块,玉佩的碎片滚烫,几乎将她灼伤。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惊住了,心里惊疑不定,感觉似有无数蚂蚁在她心脏中乱钻,完全没有注意到方明风的脸色很难看。

  方明风两眼发红,拳头越握越紧,关节咯咯作响。

  康王,又是康王楚祐!

  他有什么比不过康王的?!

  下一瞬,脑海里不由想了当初顾燕飞说的那些话:

  “方明风,论身份,你争不过康王。”

  “论样貌嘛……你打算拿什么去跟康王争呢?”

  那轻蔑的声音如钉子般狠狠地刺在了方明风的心窝里,令他痛不欲生。

  又像是被人从后方推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中,方明风觉得周围一片黑暗与阴冷,将他彻底吞没,让他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的喉头充斥着一片腥甜味。

  一口鲜血从喉间呕了出来,薄唇被鲜血染红。

  “明风!”英国公夫人大惊失色地喊了出来,心疼至极,“快……快去请大夫。”ωωω.χΙυΜЬ.Cǒm

  她担心儿子,忘了手里的碎玉佩,那些玉佩的碎片脱手而出,掉了一地,也无人理会。

  周围的下人们乱成一团。

  方明风恍若未闻,径自往外冲去,身后英国公夫人颤声喊道:“明风,你要去哪里!”

  他要去找康王算账!方明风跌跌撞撞地往府外走,门房以及其他下人们手足无措,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阻拦他,直到西北方传来了一道洪亮威仪的男音:

  “来人,把世子给本公拿下!”

  一道着宝蓝色锦袍的身影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走来,那男子年届不惑,形貌粗犷,留着络腮胡,身材结实魁梧,冷冷地注视着方明风,双目湛湛有神。

  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小厮气喘吁吁,方才他见世子打伤护卫跑了出去,就赶紧跑去通禀国公爷,幸好还来得及。

  “是,国公爷!”护卫们连忙对着锦袍男子抱拳领命。

  护卫们再不迟疑,大着胆子上前拦住了方明风,下手一点也不克制,把他的双臂牢牢地钳制住了。

  “放开我!我要去找楚祐!”方明风的心头被怒火与妒火所占据,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挣扎着,那布满细疤的左半边脸狰狞异常。

  英国公皱了皱眉头,一挥手,护卫们立刻意会,强势地把方明风给拖了下去。

  “……”英国公夫人看着儿子的背影,欲言又止,终究没敢为儿子求情。

  英国公沉沉的目光又移向了英国公夫人,注意到她裙边散着几块玉佩的碎片,便多看了一眼。

  “国公爷……”英国公夫人赶紧挪了一步,长长的裙摆挡住了那些碎玉佩。

  英国公完全不想听她废话,直接打断了她:“怎么样?”

  英国公夫人紧张地咬了咬牙,背后沁出了一片冷汗,烦躁、愤然、压抑的情绪盈满了胸腔。

  她佯装镇定地低声道:“你让我去顾家,我去了,康王也来了……如你所愿了。”

  最后五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一双秀目愤愤地瞪着英国公,身子气得微微颤抖着。

  过去这几天,不仅是方明风过得压抑,英国公夫人也是一样,就像是一夕之间天地陡然倒转了,她的枕边人变成了一个让她觉得可怕的陌生人。

  她实在不懂,他为何要让她去顾家让人平白羞辱一场!

  幸好,她这次去,也不是一无所获,好歹,她拿回了玉佩……

  英国公夫人眸底掠过一道异芒,丰满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仰首直视着英国公的眼眸,又道:“方怀睿,我们的儿子要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你可高兴了、满意了?”

  方怀睿目光如刀般刺向英国公夫人,寒气四溢,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激烈地碰撞,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决。

  复杂至极的情绪汹涌地划过方怀睿的眼底,最后余下了浓浓的失望。

  他重重地甩袖,往外书房方向走去,只丢下了一句:“庾氏,你没事别出门。”

  这句话等于是给英国公夫人也下了禁足令。

  “……”庾氏浑身抖如筛糠,又羞又恼。

  她想追上去,但多年的教养让她放不下身为世家女的骄傲,终究没动。

  她的脸涨得通红,感觉周围下人看她的目光似乎带着刺。

  “砰!”

  英国公府的大门紧紧地关上了,将府内的喧嚣紧闭其中,令外人不得窥探,却是阻断不了外人的八卦心。

  今日英国公夫人去得实在是张扬,几乎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方家去顾家下小定的事,现在英国公夫人抬着小定礼败兴而归,让人不得不猜测是否顾家拒绝了这门亲事。

  照理说,婚事能够走到小定这一步,那肯定是两家早就在商议婚事,不可能是英国公府莫名其妙地上门提亲。

  尤其康王的突然闯入,让这件婚事更是充满了话题性。

  接下来的几天,京中众人不由猜测纷纷,各种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越来越热闹,更有好事者跑去英国公府试探口风,可惜英国公府闭门谢客。

  不少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期待着康王与英国公府之间会不会上演什么抢婚的狗血戏码。

  作为舆论中心的英国公方怀睿闭门三日后,终于出府进宫。

  他没有上朝,而是被内侍一路领到了东暖阁。

  “大皇子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方怀睿低眉顺眼,郑重地对着御案后的人抱拳行礼。

  角落里点着一盏香炉,熏香袅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醇厚的檀香味。

  御案后,一袭大红锦袍的楚翊悠然而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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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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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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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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