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长老快烦死了。

  她看向一旁的苏煊,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不要再让老身背黑锅了,老身的命都要让你玩没了!”

  苏煊安静一笑:“婆婆洪福齐天,是要长命百岁的。”

  娄长老咬牙道:“你不出现就是老身最大的福报!”

  “你们在说什么?”

  惠安公主问。

  二人声音小,她没听清。

  苏煊笑道:“没什么,婆婆请我们去她家里住。”

  咚!

  上马车上到一半的娄长老拐杖一抖,险些摔了!

  “好呀!”

  反正她也不敢再回那个有蛇的小院子了。

  娄长老深吸一口气,你还真是不客气呀……

  把程莲气吐血后,等苏小小转过头来看苏煊与惠安公主在哪儿时,早已没了二人的踪影。

  尹小蝶望着一辆远去的马车说道:“那是娄长老的马车!话说回来,我第一次见到娄长老的远房侄孙,我还以为娄家一个人都不剩了。”

  苏小小问道:“娄家又是什么情况?”

  尹小蝶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唉,娄家虽不如尹、程、姬、岳四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只可惜娄家家主犯了错,被南疆王满门流放了。”

  没有家族背景,却熬出了如此资历,这位娄长老不简单。

  尹小蝶说道:“其实,有时弱一点,未必是坏事。就拿娄长老来说,没有了家族可以倚仗,退位做了长老后,非但没遭到排挤,反而成了八大长老之首。”

  苏小小道:“因为其余的长老们谁也不服谁,于是推荐出一个对她们构不成威胁的人来压制别人?”

  尹小蝶点点头:“你和我爷爷说的话一样!我爷爷还说,娄长老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平庸。”

  这倒是不难理解。

  若是一个旗鼓相当的人坐上高位,她们不仅不服,还会嫉妒,娄长老一看就是比较安全的。

  能推上去也能拉下马,反正没背景。

  可事实果真如此吗?

  娄长老若没半点儿手段,当初是怎么让所有人对她放下戒心的?

  且经过多年筹谋,她的地位只怕已不可撼动。

  苏煊居然与这样一号人物扯上了关系。

  听苏璃说,苏煊年幼时身体不好,后面来南方外祖家住了好几年。

  是那时认识娄长老的吗?

  娄长老为何会垂青一个乳臭未干的苏家少爷?

  不好奇,不好奇,她对特务头子一点儿也不好奇。

  尹小蝶望着苏小小,真诚地邀请道:“程苏,你来我家做客吧!”

  苏小小望了望天色:“今天恐怕不行了,我出来有一会儿,该回去了,我外祖母找不到我,会担心的。我改天再去找你。”

  尹小蝶正色道:“那可说好了,你一定得来,不许像那些大人,嘴上说改天,其实就是敷衍!”

  苏小小捏捏她的小奶膘:“我敷衍谁也不能敷衍了新任圣女不是?”

  尹家她是一定要去的。

  想阻止南疆王的复国大计,尹家与程家这两股势力就必须牢牢地抓在手里。

  苏小小告别尹小蝶,坐上了回程家的马车。

  五虎蔫哒哒地趴在她腿上。

  给圣鸟回送了十颗鸟食,它被掏空了。

  苏小小好笑地看着它:“你的鸟食呢?又出去充大款了?”

  五虎心里苦,五虎不说。

  ……

  长留巷的宅院。

  三个儿子被卫胥接连揍了几次,揍到怀疑人生之后,决定反击。

  他们把藏起来的小乐器统统拿了出来。

  小铜锣、唢呐、二胡、腰鼓、小古琴……

  鬼怖将铜锣塞进大虎手里,卫六郎把腰鼓挂在二虎的小腰上。

  小虎的装备略多,手里抓着唢呐,背上背着二胡。

  三小只有些懵懵的。

  鬼怖拉开一条门缝,唰唰唰地将三个小豆丁放了进去。

  三小只蹬掉鞋子爬上床,开始了久违的坟头蹦迪。

  被吵到脑袋炸裂的卫胥:“……”

  三小只第一次给卫胥演奏,老兴奋了。

  大虎哐哐哐!

  二虎咚咚咚!

  小虎唢呐二胡两不误,送人升天,羽化登仙!

  没人能在三小只的乐器下生还……

  卫胥成功被吵晕。

  夜深人静时分。

  院子里的人全都歇下了。

  卫胥被三个小团子榨干精力,总算不用受内力折磨,睡得比点了安神香还沉。

  月黑风高。

  一道白色身影推开房门,提着长剑来到了卫胥的床前。

  他挑开帳幔,望着熟睡的卫胥,缓缓将长剑抵在了卫胥的脖子上。

  忽然,一只光溜溜的小脚丫自被窝里伸了出来。

  眼看着就要撞到剑刃,他一把将长剑收回。

  小虎还不知自己的小脚丫差点儿就搬了家。

  他翻了个身,叽里呱啦地梦呓:

  “大猪蹄叽……猪猪丸几……”

  他握住长剑的手隐隐颤抖。

  小虎滚了下来。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小虎。

  小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系谁……你在干咸摸?”

  鬼怖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警惕地下了床,抓了剑便朝卫胥的屋子走来。

  白衣男子将小虎塞回被窝,破窗而出。

  鬼怖来到床前,小虎睡得香香的,没出任何状况,反倒是卫胥的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流了一丝血迹下来。

  “大哥!”

  卫廷与卫六郎也到了。

  杀手在院子里问:“我去追还是你们去追?”

  不能都去,得防着是调虎离山之计。

  “那人是来暗杀爹的,我去追,你们留下!”

  鬼怖说罢,施展轻功追着白衣男子去了。

  卫六郎用帕子擦了卫胥脖子上的血迹,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们都这么谨慎了,明明没有被人追踪啊,为何还是有人找上门来了?”Χiυmъ.cοΜ

  卫廷也想不通。

  就算冷子凌也没能追踪到这里,刚刚那个人是如何得知父亲的藏身之处的?

  还如此精准地找到了父亲的房间。

  还有,他的剑已经抵到父亲的脖子上了,为何没有一剑封喉?

  像是他想杀,却又被什么事打断了一样。

  卫六郎道:“小七,我去看看,你们两个留下。”

  一处僻静的小巷里,鬼怖与白衣男子交上了手。

  白衣男子戴着玉质面具,但他的眼神与身形以及手上的肌肤,都看得出此人非常年轻。

  年轻一辈里,鬼怖从没碰上过对手。

  然而今日,他感觉到了棘手。

  对方的身法与招式快到不可思议,内力也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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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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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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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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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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