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随即明白,感情不是要见东宫怕不得体,而是知道乔故心要为沈秋河办生辰宴,这才注意自己的穿着。
王四翻了个白眼,可嘴上却还是说着恭维的话,“主子貌似潘安,穿什么,少夫人都会喜欢的。”
当然后面这句话,完全是违心之言,应该说无论沈秋河穿什么,乔故心便就跟没长眼一样,根本不在乎。
想到这,王四心里一闪,其实还有一个主意可以让沈秋河能吸引了乔故心的注意。
那干脆便是什么都不穿,总是能让乔故心,记忆深刻。
当然,这话王四肯定不会真的说出来。
沈秋河让王四交了银钱,等着比量一下,修改好了直接送到国公府去。
“你是嘴,甜的恶心。”临上马了,沈秋河却又冲着王四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叫貌似潘安,他看起来是那般肤浅的人吗?
乔故心该也不是那般,注重外表的人。
只是,甩动缰绳的时候,还是先将衣裳整理利索。
太子殿下喜欢用沈秋河,一来是沈秋河办事确实缜密,二来是两人性格相像,当得知一个着急的消息,会很快的想好对策。
比如说现在,户部用银钱买的消息,被沈秋河直接拿下。
大理寺办事素来谨慎,能得了真实消息的,怕肯定就是叶大人跟前的人。
这解家跟叶大人那边到底有什么纠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私下里联系过,这便是他们的目的。
两个罪臣,狼狈为奸!
可是,圣上一心要为叶大人脱罪,只这点小事肯定不能将叶大人如何了,太子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叶家出太子妃。
既有把柄落在太子手中,太子暗中派人自然是在情理之中。而这个人,位置不能太高,高的话他一离京随即就会被圣上发现。
且这个人,还一定会跟褚翰引一心,思来想去,沈秋河便觉得非冯兆安莫数!
查案的事自有大理寺,而冯兆安要做的,便是拿起他的笔,将所见所闻写下来。
文人的笔,可是不能小觑,他能将勉强度日写成食不果腹,也能将食不果腹,写成人间炼狱!
沈秋河禀了东宫之后,东宫随即下令,让褚翰引即刻启程,让他快马加鞭赶在叶大人之前到达地方同褚翰引会和。
探花郎的文采沈秋河自然见识过,这点任务必能完成。
从东宫出来,沈秋河又在暗处送解大人出城。
“主子,这就这么个东西,您送他做什么?”回城的时候,王四在旁边小声的嘟囔了句。
他们这马不停蹄的忙活,别的事也就算了,解大人这何必这般上心。
沈秋河哼了一声,“解侍郎虽然这个人奸诈狡猾,可却也并没有犯下大错,便是说这人心里还是有底线的,他在京城待了这么久了,必然有自己的见识。且今日所见,他是个长情的。”
这种人其实最好利用,他为了自己的孩子,不说立功,那大错肯定不能犯了。
且穷乡僻壤里,关系才会更加的错综复杂,若是寻个新上任的年轻人,是,开刀阔斧的能大干一场,可是下头的人配不配合难说,甚至会慢慢的将年轻人身上的棱角给磨平了。
如此,倒不如派一个本来就将棱角磨平又长出来的人,反而更有刃性。
解大人得罪了沈秋河,沈秋河自然会将他调离,当然,沈秋河同太子一样心中自有大局。把人利用到最后一刻,可依旧能被人称之为,知人善用。
听沈秋河这么说,王四啧啧两声,“主子这是有相才啊。”
就是吏部用人这事,都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沈秋河哼了一声,这是自然,他掌管朝堂多少年,这点东西还能看不破?只不过这话,总不能同王四说。
今日,又是一个乘着月光回府的一日,怪不得好些官员在上了年岁的时候,都喜欢告老还乡,这种披星戴月的感觉,确实是有些乏累。
手很自然的下垂,碰着自己衣裳的时候,突然又笑了笑,“你说,这生辰有什么好过的,年年过,年年不还一样?”
王四还想着叶大人的事,沈秋河却突然提起自己的生辰,王四眼神微转随即说了句,“看少夫人这般,必然是要大操大办的,不若主子先同小的说说您喜欢什么生辰礼,小的提前备下了,免得那日照看的事多,给耽搁了。”
沈秋河哼了一声,“你这应付人的态度,还不如不提。”
哪有人送礼还提前让那个人点,自己提前说了,跟打发王四去买有什么区别?
可王四却来了兴致,“主子,您且说说看看,小的又不如姑娘家心思细腻可准备不了什么东西,您要是不提,小的装上碎银几两,来的直接痛快。”
何苦费心思买礼物,万一买的不让人喜欢怎么办,倒不如给银钱,有了银钱人家想买什么便买什么了。
沈秋河越听脸色越难看,“我也不是小姑娘,用不着你费心费力的。”
一个大男人,因为个生辰礼在这讨论,娘里娘气的。
王四被训斥了也不恼,反而更凑到沈秋河的跟前,“主子,其实小的是好奇,少夫人会送给您什么?”
他听说,腰封定情,莫不是乔故心亲自动针?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就乔故心那泼辣的性格估摸也坐不住。乔故心擅长画画,莫不是亲自画几个灯笼面给沈秋河赔罪?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哪个礼物更好了。
沈秋河袖子微微一甩,头抬高,胳膊背于身后,“什么东西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何苦在这猜来猜去的浪费口舌?”
瞧着时辰也不早了,同王四说了几句后,随即回自己的屋子里歇息。
只是平日里也没想那么多,被王四这么一念叨反而有些期待了。
乔故心素来贴心,定然能送自己用的最顺手的东西。
可不过一瞬间才反应过来,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乔故心估摸不气自己便不错了。
想起生辰来,沈秋河自然想起上辈子乔故心过生辰,其实一年才过一次生辰,就跟过年一样稀缺的很,热闹热闹也好,可却不知道为何乔故心不爱过生辰。
沈秋河想,若是这个生辰过的好,等着乔故心生辰的时候,他也给乔故心用心选一份生辰礼,让她也知道,过生辰的感觉也挺好。
乔故心不管跟沈秋河关系如何的差,可是该做的活一日也不少,尽心尽力。
三月初九这日,乔故心从外头看了几匹料子,准备沈秋河生辰的时候让下头的人送到国公府,人来人往的也热闹。
“夫人同官爷的伉俪情深,真真让人羡慕。”掌柜的瞧着乔故心选了这么多匹布料,欢喜的在那说好听的。
毕竟这料子一瞧便是给男子选的。
乔故心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解释什么。
这掌柜的只觉得银钱赚够了,便觉得用心了。
可仔细瞧,料子不同可颜色都相似,即便是男子,也不可能每日都穿一个颜色的衣裳,说白了就是花银子买面子罢了。
什么感情,那是真的一点都没有。
回到国公府的时候,不想陆嬷嬷又等着人了,这次陆嬷嬷的脸色很不好看,说话的时候也有些硬声硬气,“二夫人安,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我们夫人刚回来,等着喝一盏茶缓和过来便去同老夫人请安。”念香说着便要往陆嬷嬷手里塞东西。
不过是让她在何氏跟前说点好话。
可是这次,陆嬷嬷躲开了,“二夫人还是快些吧,老夫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念香一瞧这是真的有事,便也无法只能退到一边。
乔故心拽了拽身上的衣裳,随即点头,“嬷嬷带路。”
如今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了,厚重的棉门帘也换了下来,换成了青色缎面帘子,总是没那么厚,多少也能透过光来。Χiυmъ.cοΜ
乔故心过来后,陆嬷嬷也没禀报,直接掀起帘子请乔故心进。
乔故心低头进门,隔着珠帘便听着里头有抽泣的声音,微微拧眉,抬脚缓缓的走了进去。
果真,郑氏又在何氏跟前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见过母亲嫂嫂。”何氏不用乔故心请安,近来只要没有何氏的交代,乔故心是不用过来的。
何氏恩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乔故心坐下。
郑氏在旁边用帕子一下又一下的擦拭着眼角,她如今额头碰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若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那多少落下的疤。
“母亲,求母亲为儿媳做主。”郑氏止住哭泣,随即还看了乔故心一眼。
这一眼便知道,郑氏肯定又要作了。
果不其然,何氏随即问向乔故心,“你嫂嫂近来老是昏昏欲睡,开始以为是春困秋乏,可今日都坐马车出门了,眼皮还是耷拉着厉害,路过医馆时候,进去让人把脉,才知道是有人给她白日里老是服用安神药的缘由。”
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睡不好的人,晚上用。
何氏坐的直直的,这大宅子里有人对主子下手,这还得了?
何氏立马去查,其实这也很查好,这药肯定不会平白的出现,首先是府医这,外头采买了多少,给主子用了多少,总是要写的清清楚楚的。
府医这能对的上,那就是采买的人出去带回来的。
大房这边,采买的人也都查了,并未查出有什么不妥。那便只剩下二房了,尤其二房这边,因着准备给沈秋河过生辰,出去的人也多,查也在情理之中。
何氏这么一说,乔故心便明白了,她坐在一旁轻轻的敲着桌面,“母亲是一视同仁要查,还是说本就怀疑我?”
何氏没看乔故心,身子坐的直直的,目不斜视,“你若是这么想我也没法子,你没进门的时候,家宅安宁,打从你一进来,便鸡飞狗跳的也没个安生日子过,你若非要往你身上揽,我倒觉得有几分道理。”
乔故心身子猛的坐正,“母亲这话说的有意思,不若这般,直接报官可好?”
相对于乔故心的义愤填膺,何氏说话始终是让人觉得有气无力,“你倒是豁的出去,可我国公府还要脸面。”
这会儿工夫,总是感觉坐的有些累了,随即拢了拢发鬓,“都查查,放在哪也说的过去,二房家的,我总是你婆母长辈,我说话还能管点用吗?”
“母亲这话说的,既然要查那便查查就是了,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魑魅魍魉,老是在这里兴风作浪?”乔故心说着,自是意有所指的看向郑氏。
郑氏将身子背过乔故心,面向何氏,抽抽搭搭的似乎也没个停的时候。
所谓的查采买的人,也不过是问话,问问去哪了,花了多少银子?再去铺子那也打听打听。
那么多人,只要一个人说错了,那肯定就是有问题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下头的人回来,说是二房这问话都没问题。
也就是说,这安神药到底是从哪来的,暂时还没个定论。
“怎么可能,除了她还有谁要害我?”郑氏一听这话,随即炸刺了,说话也没个注意的,甚至给人感觉是恼羞成怒的一般。
乔故心端起旁边的茶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慢悠悠的问了句,“我怎么瞧着,是嫂嫂盼着我害嫂嫂呢?”
“够了,残害主子的事,绝对不能饶,既然问不出来,那便搜!”何氏懒得听两个儿媳在这吵吵,随即猛的一拍桌子,此事便有了定论。
这寻常的争吵也就罢了,如今都开始用药了,这还了得?
今日能给郑氏喝安神药,明个就个喝砒霜,此风不可长!
正好今日沈秋河跟太子出门了,估摸很晚才回来,也不怕闹起来沈秋河再偏袒谁。
何氏交代完后,为了公平随即让陆嬷嬷领着人去查。
两个儿媳这边,不偏不倚,哪个房下人的院子都要查的仔仔细细的。
陆嬷嬷是个仔细人,这一查便到了晌午了,等着她捧着东西进来的时候,乔故心都觉得自己坐的腰疼。
陆嬷嬷先是看了乔故心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来,“老夫人,查到了。两个院子,只有二少奶奶陪嫁的两位婢女屋里,有这一小包安神药。”
说着,便低头将东西送过去。
瞧着是一个普通的油纸包,里头只有一点安神药,可正因为这般,便是说明这安神药已经下给旁人了。
念珠念香一听,随即跪了下来,“夫人明察,奴婢断然做不出这般胆大妄为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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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我今个是不是该熬个夜码字(刷剧),哈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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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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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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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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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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