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满屋的檀香味,还有盯着自己的神佛,自己妻子手上的念珠,若是再做什么,自己便是连禽兽都不如。
“乔故心,你准备就这么过下去?”沈秋河将身子转向乔故心,眼神微冷,表情自也是严肃。
这婚是圣上赐下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离,所以就这么名存实亡的挂着个闲名吗?
乔故心顺了顺衣裳,脸色不变,“我这是头一次成亲,着实没有经验,不若沈大人教教我,夫妻应该怎么做?”
“自是该琴瑟和鸣,相敬如宾。”沈秋河想也没想便说了出来。m.xiumb.com
乔故心听后冷笑了一声,原来沈秋河还知道什么叫夫妻,“我以为琴瑟和鸣该是互相敬重对方的喜好,谱上一曲细水长流。所以,我极爱礼佛,想来沈大人是能接受的。”
至于相敬如宾,乔故心微微的挑眉,“我很想瞧瞧,沈大人是怎么敬的?”
“夫为妻纲!”沈秋河突然抬高了声音,这自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应该是乔故心先敬着自己。
乔故心了然的点头,随即站了起来,“沈大人说的极是,倒是我糊涂了。”
语气,极为的客气。
客气的像是在问,你耐我何?
只是,看着乔故心穿着大红嫁衣站在那里的时候,沈秋河突然一阵恍惚,只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似乎上一世也是这般,他高高在上的立着规矩。
龙凤红烛还亮着,只是这鲜艳的红色却只能给人冰冷的感觉。
同心结发,合卺绵长,也似乎都没有心情。
沈秋河在塌上坐了良久,而后揉了揉眉心,“罢了,你既这般勉强,我若执意却非君子所为,你好生歇着吧。”
说完,随即站了起来,抬脚便朝外头走去。
看沈秋河离开,念香念珠赶紧进门,“姑娘,姑爷怎么出门了?”
乔故心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而后将手腕上的念珠摘下,“许是公务缠身。”而后让她们将香炉灭了,这么浓的味道,她也觉得呛人的很。
至于案上的佛像,乔故心让她们寻了红布盖上,免得对神明不敬。
床头龙凤成双,塌上乔故心欢喜的形影单只。
这个塌她睡了好些年,还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这一觉乔故心虽然以为自己会睡不安稳,不想躺在榻上很快睡着了,再睁眼天边已经透亮。睡好了,乔故心自然是有精神的很。
念珠念香已经在门外候着,听见有动静便进来伺候。
今个要给何氏敬茶,断是不能起晚了。
如今嫁作人妇,发鬓要盘起来,铜镜里头乔故心看上去,似乎多了那么几分温婉贤惠的味道。乔故心撇了撇嘴,铜镜里都是骗人的。
今日虽说换下了喜服,可还是要穿红色的,新婚第二日自是要喜庆的。
沈秋河新婚可休沐三日,乔故心一出门便瞧着沈秋河在院子里站着,眼神微闪,随即又明了,成亲前半个月无论如何他也是要在正室妻子院里住着的。
“沈大人。”乔故心走了过去,先打了声招呼。
沈秋河的脸色不好看,即便身上也穿着红色的长衫,可是看上去依旧没一点喜色。听见乔故心打招呼,也只是嗯了一声,似乎是有些疏离。
乔故心不以为意的拽了拽披风,二月初三的早晨,还是如冬日一般凉。
沈秋河步子走的很快,就好像是在赌气,又或者是单纯的表示他的不满。乔故心不以为意,在后头慢慢悠悠的走着。
到底是国公府,建的自是恢弘大气,上次来赴宴念珠都没怎么看,这次一路走来,只觉得眼花缭乱都看不够。
许是被念珠的笑容所感染,乔故心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主子,这是松树还是柏树?”快进院子的时候,念珠看见了门口的树,忍不住问了句。
这松柏她自然是能认识的,只是这老太太院子门口的这两株,也不知道是被人修剪的还是其他缘由,总觉得分不清楚。
乔故心笑着说道,“这叫香松。”
里头长的像柏树,外头才长松针,如若经常修剪,便瞧不出松针的,看上去就跟柏树无异。
沈秋河虽在前头走,可耳朵却是不由自主的听着乔故心说话,听着她竟能认出这东西来,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惊奇。这香松的上北边寻到的,那边的庄户人很容易就分出来了,反而拿到京城却鲜少有人看出来。
何氏在门口种这树,倒也不是因为它是多名贵,而是因为可以迷惑人,多少就是为了显示自己懂得多。
只不过,国公去了以后,国公府冷清也没再有谁注意了。
到了台阶下,沈秋河回头看了乔故心一眼,眼里头总还是有些不耐烦的。
乔故心也没理会沈秋河,还是按原来的速度,慢悠悠的往前头走。
待人站定,里头的嬷嬷赶紧给掀帘子。
何氏已经在主位上坐着了,瞧见他们进来郑氏随即笑着说了句,“母亲就盼着你们来呢。”
很好听的,可似乎是在说乔故心他们来晚了。
乔故心只是微微屈膝,似笑非笑的看了沈秋河一眼,却没有答郑氏的话。
至于沈秋河,他本也不想理会郑氏,随即两人都没人搭理郑氏。
何氏前头,已经放好了蒲团,乔故心同沈秋河跪在何氏跟前,将茶水高举过头顶。
何氏脸上也没有笑容,只是按照规矩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后,将准备好的红封放下。“今日起,你就是我们国公府的人了,以后谨言慎行,知礼守礼,伺候夫君,延绵子嗣。”
“儿媳省的。”乔故心起身,轻声回了句。
拜过何氏后,自是该给郑氏见礼了。
郑氏看着眼前的一双璧人,用帕子擦着眼角,“真好,如若你兄长瞧见你娶妻,必然欢喜的很。”
提起亡兄,沈秋河总是要回一句的,“我与故心也定会,永远记着兄长。”
说话的时间,下头的人已经将茶水端过来了。
乔故心同郑氏是同辈,自然不必跪着敬茶,只需做个万福双手奉上茶水,唤上一声嫂嫂便可。
只是乔故心已经将茶水捧过来,可郑氏却没有接的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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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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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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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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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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