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弟弟看见自己一身的狼狈。
他出去后,屋子再次静了下来。
圣女的药少,很快就打完了。
苏小小给她拔了针。
灵音过来,把圣女抱回了屋。
苏小小继续守着苏煊。
特务头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娘。”
三小只呲溜溜地走了进来。
苏小小笑了笑,摸摸三人满头大汗的小脑袋:“不和小竹哥哥玩了吗?”
小虎道:“小竹哥哥拉qiuqiu!”
二虎来到床边:“四舅舅怎么啦?”
小孩子对于突然出现的亲人,没有大人那么多的意外,就好像他们本就应该在身边一样。
大虎指着苏煊身上的纱布说道:“四舅舅受伤了。”
小虎也走过来,趴在床头,软乎乎地问道:“舅舅痛不痛?小斧夫夫~”
小虎对着他的纱布,轻轻呼了起来。
三小只并没有被苏煊浑身缠满纱布的样子吓到。
他们凑近他,拿柔软的小脸蛋贴贴他。
-
夜深人静。
三小只被宫主带回了凌霄宫。
苏小小趴在苏煊的床头睡着了。
苏陌打算把妹妹抱回房,卫廷进来了。
他脚步极轻,动作贼快,一把将自己的小胖孔雀抱了起来。
苏陌给了他一个凉飕飕的小眼神。
卫廷:我媳妇儿。
苏陌:我妹妹。
卫廷不管,反正他先抢到了。
卫廷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苏煊,难得没与苏陌呛两句。
“先回房了,你也睡会儿。”
说罢,他抱着小胖孔雀出了屋。
苏小小迷迷糊糊的:“你的伤怎么样了?”
卫廷哼了哼:“这会儿倒是记得我的伤了。”
苏小小半梦半醒地说道:“相公棒棒棒,不怕小伤伤……”
卫廷又好气又好笑。
小马屁精!
不过他的伤势的确没什么大碍了,祁长老看过,他的师父也来看过。
他心疼地看着怀中熟睡的面庞:“倒是你啊,知不知道自己在坐月子?还这么操劳。”
回应他的是苏小小均匀的呼吸。
卫廷把她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床铺上:“睡吧。”
苏小小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地睡着了。
卫廷亲了亲她额头,给她盖上被子。
有彼此在身边,才是心安处。
-
杀手盟。
被挂在崖壁上的弟子全都救上来了。
一个个吹了一天一夜的悬崖罡风,浑身都僵硬了。
下山去追堵的弟子们也扑了个空,无功而返。
江观潮坐在修罗殿以玄铁所铸的主位上,目光冰冷地望着大殿中央。
罗刹的大师兄祁耀、四师兄陈禹、五师姐柳珍儿一言不发地站在殿中。
江观潮的目光扫过三人:“你们几个,居然失手了?”
三人单膝跪下:“请师父责罚!”
江观潮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祁耀的身上:“你是本座的大弟子,可知失手的下场?”
“知道。”
祁耀回答。
江观潮又道:“与你交手的是何人?”
祁耀的睫羽颤了颤,犹豫片刻,说道:“罗刹的哥哥。”
“他有哥哥?”柳珍儿惊讶。
江观潮淡淡说道:“大周还真是藏龙卧虎,早知道,当初我该连他俩一并收作徒儿才是。”
祁耀低头道:“弟子无能。”
江观潮摆摆手:“去地牢领罚。”
祁耀:“是!”
陈禹与柳珍儿没有替他求情。
因为在杀手盟,他们都是冷血杀手,彼此间不该有感情。m.χIùmЬ.CǒM
很快,六师兄与宁如风也被带了过来。
宁如风昨晚被卫胥一掌打晕了,一直到半个时辰前才醒。
六师兄没在师父跟前坐轮椅。
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拱手行了一礼:“师父,弟子有话要说。”
江观潮道:“说。”
六师兄正色道:“是八师弟与那伙人里应外合,放走了叛徒!”
宁如风反驳道:“我没有!”
六师兄冷哼道:“你还敢狡辩?他们可没来过杀手盟,要不是你带路,他们能知道叛徒被关在哪里?还轻而易举地从后门找了进去?”
宁如风道:“我对他们的行动一无所知!再者,你怎知他们是从后门进的?兴许走的正门也不一定呢!”
六师兄道:“正门有人看守!没发现可疑之人闯入!再者,你不是去放人的,半夜三更去修罗道做什么?”
宁如风看了师父一眼,不动声色地握住自己受伤的左小臂,低声道:“我给九师弟送点吃的。”
他刚去找师父给自己求了伤药,转头就去看九师弟。
师父会不会猜出来自己是故意受伤骗药的?
六师兄冷声道:“借口!”
江观潮道:“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陈禹,你去一趟千机阁,问问他们可有参与此事,若是没有,就找他们做生意,打听卫胥的下落。”
四师兄道:“是,师父!”
六师兄开口道:“师父,那个叛徒怎么办?不抓了吗?”
江观潮淡淡问道:“怎么?你想去抓?”
六师兄拱手行礼:“弟子愿将功补过,把叛徒抓回杀手盟!”
江观潮道:“也好,你和你八师弟一起,上回就是你们失了手,这一次,莫要再让本座失望。”
六师兄激动道:“弟子领命!”
宁如风神色复杂地应下:“弟子领命。”
出了修罗殿。
宁如风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六师兄冷嘲热讽地问道:“八师弟这是要去哪儿?”
宁如风停下脚步,淡淡说道:“吃饭。”
六师兄冷笑道:“你该不会是想撇下师兄,独自一人去给那个叛徒通风报信吧?”
宁如风冷声道:“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六师兄笑了笑:“知道也没用,他伤得那么重,就算你现在赶过去,他也活不了了。”
宁如风咬牙道:“你为何如此对九师弟?”
六师兄大义凛然地说道:“他是杀手盟的叛徒,我只是做了一个杀手盟的弟子该做的事而已。倒是你,最好别露出马脚,否则我一样会替师父清理门户的。”
宁如风握紧拳头:“九师弟不会死的!”
六师兄冷笑:“我们走着瞧,劝你先把寿衣备好,我怕下山后,直接就寻到了他的尸体。”
-
百花宫。
距离手术已过去十二时辰,苏煊仍无醒来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
苏小小检查了苏煊的伤势。
伤口处理得很干净,炎症控制住了,高热也降下来了。
苏陌的目光凉了下来。
卫胥眉头紧皱。
卫廷与景弈都没说话,但也看得出二人很担忧。
宫主在门口的回廊上走来走去。
凌云坐在石凳上,眼睛都被她晃晕了。
苏小小开始给苏煊按摩穴位。
卫六郎哇的一声扑到床边:“苏煊!你不要有事啊!你快醒醒啊!我把你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背下来,很辛苦的!还有你弟弟欠了我五千两银子,他说他还不上让我找你的……你要是没了,我银子咋办啊……”
“你好吵……”
苏煊虚弱地说道。
众人齐齐一震。
苏小小眨眨眼:“特务头子,你醒啦?”
苏陌握住苏煊冰凉的手:“四弟。”
卫廷与景弈也围了上来。
“醒了吗?醒了吗?”
宫主快步来到床边。
卫六郎被所有人惨兮兮地挤到了一边。
他坐在地上,无语地伸出手:“那个……是我把人叫醒的……给我留个位置啊……”
哗!
凌云也过来了。
卫六郎被挤出表情包。
“感觉怎么样?”
苏小小检查了他的瞳孔反应,“认识我是谁吗?”
苏煊安静一笑:“胖丫。”
苏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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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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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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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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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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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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