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由于证据不足,无法对卫廷进行拘捕,卫廷光明正大地在第一堂养起伤来。

  另一边,陪着自己的小团子去上课的卫曦月也结束了第一天的学习,并给小虎喂饭之后,自己也吃了晚饭。

  她在卫家从未如此听话过。

  她不是个好好吃饭的小孩子,不是像凌云吃不下的那种情况,她单纯不爱吃,就东搞搞,西搞搞,一顿饭恨不能吃上一个时辰。

  有小虎后,吃饭可专注了。

  但紧接着问题也来了。

  她死活要把小虎带走。

  “我们明天再来看好不好?”李氏轻声哄道。

  “不要不要不要!啊——”

  她暴躁跺脚。

  小虎被她抱在怀中,简直一脸懵啊。

  “曦月姐姐,你为咸摸要叫?你的嗓叽不会痛痛?”

  卫曦月不叫了,一脸好奇地看着他。m.χIùmЬ.CǒM

  小虎学她叫:“啊——”

  声音不太大。

  小虎又叫了一声:“啊~~~”

  声音拐了几個弯儿,像极了晨起练声。

  小虎仰头看着她,认真说道:“曦月姐姐,我觉得不好玩。”

  卫曦月想了想,没再叫了。

  李氏和卫曦月一再保证,明早起床第一件事便是送她过来。

  卫曦月终于放开了小虎。

  她给小虎、二虎、大虎分别投喂了三颗小松子,摸摸三人的小脑袋,坐上马车回去了。

  关于小虎一直被卫曦月抱着投喂这件事,大虎二虎是不吃醋的。

  他俩更喜欢自由。

  再者,卫曦月也会投喂他们,只是不总把他们抱在怀里而已。

  小虎是懒宝宝,他俩不是。

  接下来的几日,卫廷遇刺一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甚至盖过了太祖帝的雕像被摔坏的风头。

  “听说了吗?卫大人被人杀了!”

  “哎哎哎,隔壁桌那个书生,注意你的措辞,没杀死!在第一堂治着呢!”

  “我怎么听说是郭公子干的?”

  “哪个郭公子?”

  “郭丞相的嫡长孙!他中了邪,在马车上突然对卫大人拔刀相向!”

  “卫大人不是他表弟吗?他怎么对表弟挥刀啊?”

  “要不怎么说中了邪?”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不是中邪,他是被人下了药!有人想借刀杀人,挑起卫、郭两家的仇恨!”

  “谁这么狠毒啊?”

  “当然是白莲教啊!”

  大堂角落的一张方桌上,一名年轻男子拽紧了拳头,就要起身去阻止:“可恶!”

  “坐下!”

  一名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呵止了他。

  年轻男子咬牙:“他们太过分了!我们几时做过那些事!莫名其妙!”

  黑衣男子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朝廷的阴谋。”

  年轻男子气闷地说道:“可恶的朝廷!青城的小据点与何护法的据点被端了,如今画舫与月满楼也让朝廷的官差盯上了,白莲教的活动范围进一步受限,再这么下去,我们白莲教在京城的势力怕是要被连根拔起!”

  黑衣男子淡淡说道:“连根拔起不至于,白莲教多年谋划,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对付的。不过,得尽快联系那一位了。”

  年轻男子嘀咕:“怎么联系啊?自打从大理寺出来,他便大病一场,至今卧床不起……”

  黑衣男子胜券在握地说道:“总会有办法的。”

  ……

  转眼到了四月底。

  月黑风高的夜里,苏小小又迎来了药房一月一次的奖励。

  “这回可别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上次的小黑蛋,至今也没弄明白是干啥用的。”

  休息室的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药瓶。

  维生素,胶原,她吃的。

  壮骨颗粒,秦沧阑的。

  消化酶,凌云的。

  奶粉,三小只的。

  等等,奶粉从上个月开始就可以自己拿了,放在桌上当奖励是怎么一回事?凑数么?

  最后是一包鸟食。

  苏小小:就这?就这?!

  苏小小望着安静如鸡的药房:“我觉得你这个月有点消极怠工。”

  万幸还有自由拿药的时间,她先去了中药房,拿了些不方便在外头购买或者难以购买的药材,又去了西药房,将急救包囤得满满当当。

  值得一提的是,从前她最多只能待两分钟,便会被药房踢出来,今晚足足拿了十分钟。

  看来,这才是本次的奖励——拿药的时长。

  她有段日子没称体重了,从药房出来后,她去柴房称了下,一百二十斤。

  最近总在这个体重浮动。

  其实以她的身高,这个体重并不算太胖,充其量只能是微胖。

  只不过在以瘦为美的京城,她依旧是众人眼中的小胖子。

  太后经过大半个月的调理,已无需苏小小每日前去把脉,她三日一去即可。

  今日正巧不用去。

  苏小小直接去了宫学。

  江夫子自打被苏小小啪啪打脸后,便回家闭门思过去了,如今给她们上课的是一位姓杨的夫子。

  杨夫子年事已高,除了有些古板,其余方面没什么可挑剔的。

  杨夫子夹着两本书进入课室:“开始上课。”

  苏小小往左侧看了看。

  奇怪,今天两位公主都没来。

  坐在她身后的卢颖约莫是瞧出了她的疑惑,戳了戳她的脊背,小声道:“二殿下回来了,两位公主应该是去见他了,得一会儿才过来。”

  “卢小姐。”杨夫子严厉地说道,“老夫年纪大了,但还没耳聋眼花。”

  卢颖老实道歉:“夫子,我错了。”

  御书房中,景宣帝见到了阔别七月之久的儿子。

  大抵是老大持续令他失望,他将更多的关注放在了次子的身上。

  他扶着二皇子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难掩笑意道:“黑了,也壮了!看来西北风沙之苦,确实让你历练了不少!”

  父子团聚,萧舜阳亦十分激动。

  但他没立刻与景宣帝父慈子孝,而是后退一步,单膝跪在地上:“请父皇降罪!”

  景宣帝一愣:“你做什么了,要向朕请罪?”

  萧舜阳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双手奉上:“西北之地遥远,儿臣先斩后奏,请父皇责罚!”

  景宣帝的眉间闪过一丝龙威。

  福公公上前,接过册子,呈给了与萧舜阳咫尺之距的景宣帝。

  景宣帝不看不知道,一看着实被这儿子吓了一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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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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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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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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