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花了大半刻钟,给苏二狗这个小憨憨科普了苏承的身世,以及与秦、苏两家的关系。

  苏二狗愣愣道:“所以我是爹的孩子,你是我亲姐?”

  苏小小忍俊不禁:“是。”

  苏二狗一秒枯木逢春,抬手擦了眼泪:“哦,那没事了。”

  他开心地出去玩了。

  对于自己是否成为了护国公府的小公爷,他竟是半点没在乎的。

  苏小小一边刷碗,一边看着在院子里疯玩踩水坑的苏二狗与三小只。

  “唔,佩奇与三个小乔治。”

  苏二狗一脚跺下去,水花溅了三人一脸。

  三小只懵的不要不要的!

  苏二狗叉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还是我厉害吧!”

  苏小小:呃……她错了,分明是四个小乔治。

  收拾完灶屋,苏小小烧了热水,给三小只洗白白。

  三小只奶香奶香的,萌萌哒地向苏小小要了三个睡觉前的小亲亲。

  折腾师父也是很累的,加上又和二狗舅舅打了个水仗,三人累得不行,一挨着枕头便呼呼地睡着了。

  二虎的睡姿最乖巧,大虎在被窝里来了个大鹏展翅,小虎的小屁屁翘起来,小脸趴在枕头上,口水流得哗哗的。

  苏小小把三人摆好,熄了灯,也闭上眼睡了。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她进入了药房。

  二月份药房奖励了她一口仙气,三月过完了也不见任何奖励,苏小小还以为药房再也不会按月给她奖励了。

  谁曾想,四月初二,进来了?

  不知是不是为了弥补她,这一次的奖励有点儿丰盛。

  她居然在桌上看见了一瓶黑科技壮骨颗粒,以及四大罐三小只与小马驹一直在喝的羊奶粉。

  之前的复合维生素与胶原肽能吃半年多,这回没出现新的补给,不奇怪。

  “咦?这是什么?书吗?”

  苏小小拿起桌上的一个四四方方类似于字典的东西,然而不是书,是一个盒子。

  苏小小打开后,从里头拿出了一瓶药膏。

  又是三无产品,黑黢黢的,黏糊糊的,看着怪恶心。

  闻着有股薄荷味儿,苏小小试着蘸了一点涂抹在自己的手背上。

  很清凉。

  “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先收下再说。”

  苏小小又补给了一些消炎药与麻醉剂,又拿了几盒降压药,准备改日给符大娘寄过去。

  --

  卫家。

  卫廷被罚闭门思过。

  这回是有专人看守的。

  看守他的是一个姓余的太监,今年四十多了,在宫里算是比较老的资历,不然也不能被派来监督卫廷。

  卫廷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前。

  余公公如同一尊雕像,死死地长在屋里。

  卫廷翻了翻手里的书,唉声叹气:“余公公,你这是何必?守了我一天一夜了,好歹找人替你一下。”

  余公公:“明日自会有人来替老奴,不牢卫大人费心。”

  卫廷:“诶,余公公此话就见外了,咱俩的关系——”

  余公公:“老奴与卫大人不熟。”

  卫廷:“余公公,你看,今儿天气不错,我却只能闷在房里,若是把我闷出病了……”

  余公公:“老奴会给卫大人请太医。”

  余公公油盐不进。

  卫廷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翻开手里的风月话本:“余公公,我记得你曾经受过我祖父的恩惠吧?”

  余公公神色一顿。

  卫廷道:“祖父生前,我听他提过你。”

  “老将军他……”余公公欲言又止。

  卫廷所言非虚,卫老将军的确曾对余公公施以恩惠,那是余公公刚入宫不久,乍成为阉人,尚未彻底康复。

  在去给一位后宫小主跑腿时,不小心把对方娘家送入宫的点心弄撒了。

  这若是让上头知道了,自己免不了一顿毒打,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

  是正值盛年的武安君,对人说是自己把这个小太监撞了,也不知撞坏了什么东西没有。

  武安君心地善良,怎耐最终落了个那般凄惨的下场,着实令人唏嘘。

  “卫大人,就算是看卫老将军的面子,老奴也不会放你出去的。”

  卫廷道:“不啊,我没让你放我出去,我就是觉得,月黑风高,咱俩花前月下的……”

  余公公身子一抖:“卫大人慎言!”

  有这么乱用词儿的吗?

  你的新科状元怎么考来的?

  怎么没让阅卷管打死的?

  卫廷笑了笑,说道:“字面上的意思而已,余公公别紧张嘛。”

  院子里的四季海棠开得丽,披了一树月光,倒还真是……花前月下。

  余公公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卫大人,你早些安置吧。”

  卫廷叹道:“我是武将,屋子里多个人,睡不着。我怕我半夜迷迷糊糊的,把余公公当成刺客杀了,那我可就再也见不到余公公了。”

  余公公:“……”

  卫廷提议道:“不如这样,余公公你去门口守着,你放心,院子外被我祖母的人层层把守,就算我想溜,也溜不出去的。”

  余公公不信。

  卫廷悲伤望天:“人与人之间,已经没有信任可言了吗?”

  余公公不为所动。

  卫廷抓了把花生,随意捏掉花生壳,将花生仁带皮扔进嘴里。

  许是气喘大了些,他被花生皮呛到了。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余公公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卫大人,你没事吧?”

  “我……”卫廷咳嗽得没法儿说话。

  余公公也不是真要熬死他,忙给他倒了一杯水:“先喝口水。”

  卫廷警惕,沙哑着嗓子,艰难地说道:“哪儿来的水?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药?”

  余公公冤枉死了:“天地良心,老奴给卫大人下药做什么?”

  卫廷快把肺给咳出来了,就是不肯喝余公公倒的水。

  “老奴喝给您瞧,行了吧!”

  余公公仰头闷了一口。

  就一口。

  他倒了。

  卫廷立马不再咳嗽,唇角一勾:“对不住了,余公公,你就在这儿好生歇一晚吧。”

  他把人搬到榻上,顺手拉了床被子盖上。xǐυmь.℃òm

  从前的他不会做这些,他自己可以睡地上,便以为所有人都一样,是去了小苏家,逐渐学会了许多。

  他拉开房门。

  卫老太君神色威严地堵在门口。

  “就知道你会耍心眼!”

  卫廷没慌。

  他淡定地说道:“我去把三个孩子抱来给您瞧。”

  ------题外话------

  还有一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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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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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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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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