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廷几乎是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想说又没真怎么样,看了看二人不能更暧昧的抱姿,把话咽下了。
他一只手半抱着她,另一只手抓着糖葫芦,用抱着她的那只手肘抵住墙壁。
墙壁是冷硬的,她的身子是暖的,带着少女的柔软与馨香。
他不习惯与女子接触。
应该推开她的——
“我要掉下去了……”
他的大臂一紧,将人带入了怀中。
苏小小趴在他胸口,听着他苍劲有力的心跳,一声声,震荡着她的耳膜。
哟呵,不争气的不止她一个嘛。
面上那么淡定,心脏快跳出胸腔了。
其实,她的腿早就不软了,可不能只让她一个人社死吧。
她软绵绵地说道:“卫廷,你心跳好快呀。”
快给我社死!
卫廷一脸高冷地说道:“你这么压着我,我不吃力的吗?自己多重心里没点数?”
苏小小:“……!!”
苏小小一秒推开他,推开之前,在他的胸肌上狠狠地摸了一把!
便宜她要占回来,吃亏,不存在的!
卫廷:“……”
苏小小双手抱怀,给了他一个小斜眼,哼道:“刚刚那人是谁呀?不会是你的烂桃花吧?”
卫廷淡淡睨了她一眼,薄唇动了动:“我五嫂。”
来京城第一天记碰到自己家里人,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苏小小哦了一声:“她叫你小七,你在家里排行第七呀,唔……和尚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是出家人吗?”
卫廷正色道:“你听错了!”
苏小小摸下巴:“有吗?”
卫廷一本正经道:“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
卫廷把苏小小送回了梨花巷的宅子。
三小只刚洗完澡,听说爹娘去给他们买糖葫芦了,连觉也不睡了,像三只小雏鸟,巴巴儿地在门口等着。
可当他们看见苏小小果真与卫廷一道回来时,又齐齐把小脑袋缩了回去。
卫廷好气又好笑:“不把你们带走!”
三人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脑袋,眨巴眨巴地看着他,似在考虑他话里的真假。
卫廷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说道:“……我住下。”
苏小小:我同意你住下了么?
三人哒哒哒地扑过去,甜甜地叫了声:“爹!”
这一晚,三个小家伙兴奋得睡不着,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瞅瞅苏小小,一会儿瞅瞅卫廷,仿佛回到了在杏花村的日子。
卫廷一直等到三个小家伙睡着才出了屋子。
他还有事情要办,今晚必须出去一趟。琇書網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他刚拉开院门,便被人给逮住了。
他眉心一跳:“五嫂?”
蒋氏呵呵道:“果然是你!我就说我没看错!你是我带大的!我怎么可能看错!”
卫廷:“带大就夸张了吧……”
“一年不见,我看你是长成个小流氓了!”想到在巷子里看见的不堪入目的画面,蒋氏恨不能戳瞎双目!
“臭小子!不在庙里好好念经,跑来城内做花和尚!我看你是想吃家法了!这是谁的宅子?你住这里是不是?”
卫廷面不改色地说道:“没有,五嫂,这是一个郎中的宅子,我过来买点伤药。”
他说着,捋起袖子,露出自己手臂上的伤势。
蒋氏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忧伤地说道:“腿上也有,身上也是,在外头不方便,我就不给五嫂看了。”
论卖惨,卫廷就没输过。
他接着道:“刚刚也不是故意躲五嫂,有人追杀了我一路,我没办法,只是恰巧五嫂那会儿过来了。”
若是三小只在这儿,怕是全要惊掉小下巴。
臭爹爹原来这么无耻哒,他们的心机小技能全是亲爹玩剩的。
蒋氏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心疼:“谁追杀你?”
卫廷轻声道:“五嫂,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蒋氏想了想:“也好,你随我回府。”
卫廷:“回府就不必了吧……”
蒋氏瞪着他,往他身后的院子一指:“你是自己跟我回去,还是我把你和宅子里的那个丫头一起绑回去?!”
卫廷深吸一口气,幽幽一叹:“五嫂,你变了,你不疼小七了。”
蒋氏:“……”
……
护国公府。
出去了一整日的老国公爷与秦彻回到了府上。
此时已入夜,但因二人的晚归,府上一片灯火通明。
厨房开始给主子们做宵夜。
马车在二进门处停下,车夫掀开帘子。
秦彻要伸手去扶父亲,被秦沧阑拒绝。
秦沧澜是武将,下个马车哪里会需要人搀扶?
反倒是秦彻,回到国公府时已经十六,错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没能继承秦沧阑的一身武艺,一直是秦沧阑心底的一大遗憾。
后来有了秦云,秦沧阑又将希望寄托在了孙儿的身上,可惜秦云资质平平,秦沧阑亲自教导多年,也只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
秦沧阑他子嗣单薄,膝下只得一子,秦彻也只生了一儿一女,也不知他百年之后,国公府偌大的基业,儿子孙子守不守得住。
“祖父,父亲!”
秦嫣然带着小丫鬟过来了。
两个小丫鬟左后打着灯笼。
见到孙女,秦沧阑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比起父子二人,这个孙女反倒是最令人惊喜的,可惜是女儿身,不能带上战场。
秦彻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呢?你娘和你弟弟呢?”
秦嫣然温声道:“娘这几日染了风寒,吃了大夫开的药,先歇下了,弟弟……也睡了。我做了个文章,想给父亲过目”
讨论文章,秦沧阑就插不上手了。
他先回了院子。
秦嫣然屏退了下人。
秦彻一见她这副架势,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你弟弟又闯祸了?”
秦云是很能闯祸的,大多数时候,他们都给兜下来了,没闹到老国公爷的面前。
秦嫣然叹息道:“他今日……被静宁公主教训了。”
“什么?静宁公主与我们无冤无仇,为何出手教训你弟弟?”
秦嫣然当时不在场,她也是事后才从秦云以及下人的口中得知的。
她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
“……姐弟俩,一天遇到一个,也不知弟弟这倒的什么霉,偏与苏记姐弟俩杠上了。”
昨日刚挨了苏小小的揍,今天又因为欺负苏二狗未果而遭到静宁公主的毒打。
似乎自从遇到那对姐弟,秦云就接二连三的遭殃。
秦嫣然摇摇头:“我早说了,让他不要与那些狐朋狗友来往,他就是不听……这件事,怕是在祖父那边瞒不住的,父亲还得尽快想个法子,让祖父消消气……父亲,父亲?”
秦彻回神。
秦嫣然不解地问道:“您刚刚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秦彻风轻云淡地说道,“你说那对姐弟,他们是什么人,是从哪里来的?”
秦嫣然道:“他们是做点心的,姐姐叫苏大丫,弟弟叫苏二狗,青州人士。姐姐除了厨艺,也略懂岐黄之术,如今跟着自己师父,被请到了镇北侯府为舅祖父治病。”
秦彻若有所思,很快他摇了摇头:“应该是我想多了。”
秦嫣然道:“父亲,什么想多了?”
“没有。”秦彻笑了笑,“你去探望过你舅祖父了,他老人家身体如何?”
秦嫣然神色凝重:“不太好。”
秦彻微笑着拍拍女儿肩膀:“你舅祖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秦嫣然轻叹道:“希望如此。”
秦彻对女儿道:“夜深了,安置吧。”
“女儿告退。”秦嫣然施施然行了一礼,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秦彻望着晦暗无边的夜空:“青州……”
一阵夜风吹过,他莫名打了个寒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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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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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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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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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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