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觉得不太可能。

  卫家幼子,那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惠安公主与他青梅竹马长大,为他跳城楼,他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若不是暗卫及时出手,惠安公主就活活摔死了。

  还有灵犀郡主,他亲表妹,当着他的面掉进湖里,他直接就走了。为这事儿,卫老将军把他打了几十个板子,大冬天关祠堂罚跪……

  那家伙就是一副铁石心肠,怎么会在意一个乡下小村姑的死活呢?

  项公子笑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长平忽然道:“公子!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既然他如此在意那丫头,不如……咱们把那丫头绑了!”

  “景公子!”

  门外传来了另一名小厮的禀报声。

  长平看了自家公子一眼,立刻闭了嘴。

  景弈迈步入内:“表哥。”

  项公子温声道:“上哪儿去了,弄得满头大汗的。”

  景弈道:“刚从驿站过来。”

  项公子顿了顿:“是京城又来消息了么?”

  景弈点头:“你与秦小姐的婚期定下了,就在五月,宫里头催你尽快回去。”

  项公子无奈地放下茶杯:“知道了。”

  景弈道:“表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项公子道:“去吧。”

  想了想,他又道,“景弈,你可有事瞒着我?”

  景弈问道:“表哥是指什么?”

  项公子温和一笑:“没什么,我随口说说,你应该明白,我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了,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景弈怔了下:“我当然不会背叛表哥。”

  项公子满意地笑了笑。

  景弈起身离开。

  他人已经出去了,又突然顿住。

  “表哥,你想杀谁,我都可以替你去杀,你,别动她。”

  ……

  苏小小先去了一趟孙掌柜的住处,与他说了店铺的事儿。

  孙掌柜是热泪盈眶啊。

  当了这么久的地摊掌柜,终于要有自己的铺面了吗?

  “你看中了哪个地段?”孙掌柜问。

  苏小小道:“锦记对面的那家布庄。”

  孙掌柜:你这是和锦记杠上了啊!

  很巧,我也是。

  志同道合之人,谈任何事情都异常顺利,二人一拍即合,动身前往布庄。

  布庄是由于经营不善,资金周转不过来,属于没到期的铺子转租。

  但由于地段好,加上布庄的老板亲眼看着苏记做大,觉着苏记挣了不少钱,想在苏记身上狠狠地宰上一笔。

  那可真是不巧,孙掌柜与苏小小一个比一个老道,任由布庄老板说破嘴皮子,就是不加价。

  “你们去打听打听,哪儿还能找到比我这儿更旺的铺面?丫头,你最早是在我家门口摆摊的吧?是不是一摆生意就来了?我和你说,我这儿风水好!”

  苏小小淡定地说道:“那你还倒闭了?”

  布庄老板:“……”

  “你们就是想和锦记抢生意嘛!附近可找不到第二家出租的铺面了!”

  布庄老板当初是一月二十两租下的,一共租了五年,还剩下三年,加起来是七百二十两,他想翻一倍转手给苏小小。

  苏小小能做这个冤大头?

  “孙掌柜,我们走。”

  出了布庄后,孙掌柜问道:“真不要那间铺子了?”

  “要啊。”苏小小冲孙掌柜勾了勾手指。

  孙掌柜附耳过来。

  苏小小小声吩咐了几句,孙掌柜嘴角一抽:“这能行吗?”

  苏小小道:“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她这人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布庄老板想宰她,就别怪她坑他。琇書網

  接下来的一下午,布庄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个问价的,然而令布庄心烦的事,那些人压起价来,一个比一个离谱!

  “二百五十两?你当我要饭的呢!去去去!”

  接下来的两日也一样,问的人不少,可一个超过三百两的都没有,最低的甚至喊到了一百五两,他差点儿当场吐血。

  当苏小小又一次与苏二狗来对面的巷子卖饼时,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丫头,铺子你还要吗?”

  苏小小云淡风轻地说道:“不要了。”

  布庄老板虎躯一震:“啥?”

  苏小小认真道:“我想过了,把锦记干倒也不一定非得租你的铺子,我直接抢光锦记的生意,等锦记倒闭也一样!”

  布庄老板:“???”

  若是别人夸下此等海口,布庄老板准会嗤之以鼻,可这丫头的生意确实越做越大,人手也越请越多。

  刚开年那会儿还能看见锦记门口有大把的客人排队,如今几乎全来苏记这儿了。

  虽说,要干倒锦记还是太夸张了点儿,可他莫名觉得这丫头说不定真能办到啊!

  布庄老板道:“你没铺子,始终只是个小摊,接不到好生意的!大户人家不会愿意买你的点心的!”

  苏小小哎呀道:“你的意思是,戚家不算大户人家?也不知戚老夫人与戚员外听了这话,心里会不会不高兴啊?”

  布庄老板的心咯噔一下。

  他忙给自己打了个圆场:“我、我是觉得你们点心做得那么好,有铺子了也更有排面不是?”

  苏小小道:“我们小本经营,你那价钱,我可要不起!”

  布庄老板道:“你想出多少?”

  苏小小比了个手指。

  布庄老板捂住心口:“二百两?!你上回还说六百两的!”

  苏小小摊手“那是上回的价,你错过了,没有了。”

  布庄老板:“……”

  最终,苏小小以四百两盘下了他的铺子,租金三百五十两,另外五十两是买他铺子里的一些家具。

  布庄老板见苏小小是个小丫头,价钱上占不了便宜,就想在别处使点歪心思,哪知苏小小算得比他县衙的账房先生还精明。

  “你们晚一天搬走,我就扣掉一天的租子。”

  布庄老板冷汗涔涔,这年头,一个小村姑也如此厉害了么?

  转念一想也是,不厉害能和锦记对着干?

  布庄老板连忙让人收拾东西,孙掌柜去县衙请保人过来,把转租的手续办了。

  接下来就是翻修,毕竟他们是做点心铺子,铺面的格局与布庄不一样。

  苏小小回去设计图纸,孙掌柜找工匠师傅,刘平也能算一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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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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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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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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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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