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多嘴了?
“父亲热孝未过,这话可不好说。”难得乔文柄一脸的正气。
乔故心冷笑一声,也难得乔文柄能睁着眼说瞎话,就他,还在乎热孝不热孝的?
乔文柄看乔故心满脸的不在乎,“得,我还是回府吧,是我小瞧了大姐姐的本事了。”
乔故心叹了口气,拍了拍乔文柄的肩膀,“主要是,阿姐还有你俩,是不怕的。”
娘家可依,尤其家里还有这么一个缺德玩意,真的,乔故心是真心觉得,她现在底气可是足了。
乔文柄抖了一下身子,乔故心这么夸他,倒还不如骂他两句来的要好。
左右来也是来了,他还不如去看看大外甥。
乔故心每次都跟防贼一样防着自己,生怕自己将大外甥给带坏了。今个自个带来这么个消息,估摸乔故心也没心思管自己了。
乔故心这次还真没管乔文柄,倒也并非没有这个心思,主要是觉得,乔文柄没那个心思。
跟前没人了,念珠愤愤的说,“夫人放宽心,大人可不是个贪色的。”
若真有喜欢的,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弄几个扶麻人?
非我族类,必有异心。
乔故心点了点头,似并不放在心上,“一一跟她父亲这有半年未见,也不知道认不认生?”
看着乔故心确实不想谈这话,念珠便将嘴闭上了。
等着得空凑到念香跟前,小声的念叨,“你说,大人真的会收下扶麻人吗?”
念香微微皱眉,“这是朝堂的事,谁能说准了?”
说白了,这就跟扶麻献礼一样,既然两国交好,不收是不是不好看?
不过是两个女人罢了,养在后院里,也就是多加两幅碗筷的事。
看念香也拿捏不准,念珠双手撑着下巴,遥遥的看向远处,若是沈秋河收了,那王四是不是也会收?
念珠摇了摇头,她相信,乔故心并不是眼里容得了沙子的人,沈秋河若是敢收那几个扶麻女子,总得好生的将他折腾折腾。
次日,沈秋河他们终是回来了。
下头的朝臣,立于城门内等候。乔故心也早早的过来了,国公府的马车,停在最显眼的地方。
乔文柄坐在马车外头,他总觉得,还是过来守着乔故心的好。
他现在也是男人了,有个男人在跟前,便是打起来也有底气。
褚翰引站在人群末端,远远的看了一眼乔故心,而后艰难的挪开视线。
远处的尘土开始飞扬,马队渐渐的清晰,终是看清楚前头的人。
沈秋河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
离开这么久,他倒是没什么变化,仿佛是昨日刚走一样。
倒是,没瞧见王四在他的跟前。
身后,是一列马车,想来有礼部的官员,或者,有扶麻的一些姑娘。
沈秋河表情严肃,当他进入城门后,大理寺的人率先迎了上去。
沈秋河目不斜视,最终落在了国公府的马车上。
眼睛似乎都亮了许多,他从马背跃下,快步走了过去。
路过乔文柄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长高了。”
不等乔文柄回话,沈秋河迫不及待掀开马车的帘子,入目是那一张日思夜想的脸。
而后,沈秋河笑了,笑的暖了冬风,“你瘦了。”
他的眼睛格外的炙热,可话却恪守礼数。
没有过分亲昵。
乔故心不是没想过,沈秋河会收下扶麻的姑娘,也不是没有生气,只是在迎上他的目光的时候,唇间勾起笑意,“你也是。”
她该是记得,沈秋河出发的时候,身子还伤着,心里还气着。
便在一瞬间,那些个猜测,只会让她心里羞愧。
沈秋河伸出手来,乔故心以为他要抱一抱自己,身子微微前倾,可沈秋河只是拉住了乔故心的手,“这么凉?等了许久了吧?”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我得先回宫复命,估摸要两个时辰才能到家。”
将乔故心的袖子拽了拽,遮住了她的手,“正好文柄在这,让他先送你回去。”
说完,放下马车的帘子退了出去。
沈秋河站在乔文柄跟前,手微微的用力又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小伙子,有些硬骨头了。”
乔文柄疼的咧嘴,本来想着给乔故心撑腰,可不知道为何,真的站在沈秋河身侧了,乔文柄怂的只想逃。m.χIùmЬ.CǒM
所幸沈秋河有皇命在身,也没逗留多长时间,便就离开了。
褚翰引全程看着,看着沈秋河跟乔故心,他们之间流转的,是外人插不进去的温情。
不是那种轰轰烈烈的感觉,是一种细水长流却又非你不可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羡慕的窒息。
沈秋河进宫,国公府的马车缓缓的使回,乔文柄坐在马车外头,思量许久忽而转头掀开马车帘子,“大姐姐,兴许姐夫没收那几个扶麻的姑娘?”
乔故心淡淡的看着乔文柄,“一天天的就知道咋咋呼呼的,收不收的,不过就是几个奴才,值得放在心上吗?”
乔文柄咧嘴一笑,“大姐姐说的。”
等着送乔故心回到国公府,乔文柄有些犹豫了。他原该回去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的收了怎么办?
乔文柄还是硬着头皮迈进门槛,他,总是不放心大姐姐。
乔故心心疼两个孩子怕冻着他们,便没让他们跟着去接人,可俩孩子也是闲不住的,此刻就在院子里站着。
瞧着人回来了,俩孩子小跑着往前,“叔父,父亲没回来吗?”
“他得进宫一趟,晚点到家。”乔故心揉了揉俩孩子的脸蛋,冻的通红,“今个风大,怎站在外头了?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男人这点冷怕什么?”乔文柄在后头接了一句。
他在军营的时候,比这还要冷。
结果却被乔故心的冷眼一扫,生生的止住了下头的话。
“婶母,舅父说的是,我们不怕冷。”沈崇远倒是崇拜乔文柄的很,一口一个舅父,叫的欢。
“怕不怕的,也得进屋给我待着去。”乔故心让念香领着俩孩子进去。
知道他俩也没心思上课了,今个乔故心便给这俩孩子告假了。王家那边人家也是聪明的,知道沈秋河离家半年,府里定然要热闹的,也给自家孩子告假了。
这么多孩子没去上课,夫子干脆让大家歇息三日。
所以今个没有课业,沈崇远跟沈续皆也难得轻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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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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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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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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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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