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珠和念香焦急的等在外头,瞧着乔故心出来,赶紧伸手去将人扶着。

  两个人的眼眶都红红的,只是在老太太院子里,总不好多言,心中千万不忿只能压在心头。

  终于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念珠怎么也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没有这般欺负人的,拿了姑娘的东西凭什么还要训斥姑娘?”

  人的心,怎么能偏到这般地步?

  什么叫只是两盆花,那又如何,即便是一口水一捧泥,那也是相府那边送来的,同那拢城戏子有什么关系?

  念香素来稳重,即便有心里话不回到自个的院子断然不敢高声谈论。可现在,却也没像从前那般提醒念珠。

  若是老太太私下里这么说也就算了,可如今左右的下人都能听的清楚,嫡出的颜面那是被压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相对于两个婢子的激愤,乔故心面色却淡然的多,“都是孙女,祖母怎会偏心?”

  一样的血脉至亲,老太太又不是宁顺候还能爱屋及乌不成?

  “姑娘。”念香轻叹一声,老太太都做到这般地步了,怎还不偏心?

  可偏生,乔故心满不在乎,她们两个说的多了,倒成了挑拨主子了。

  乔故心没先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顾氏那边,总是觉得跟顾氏待不够,想要将上辈子落下的也给补回来。

  抬脚刚迈入拱门,便瞧着顾氏从里头匆匆的走了出来,额头上带着汗,鬓角的发丝都粘在了上头,也不知道在外头等了多久了。

  等走近了,顾氏红着眼拍了一下乔故心的胳膊,“你这丫头愈发的有主意了,让锦绣拦着我不让我出门,可将我担心坏了。”

  顾氏沐浴后很快出来,锦嬷嬷就将乔故心的话告知了顾氏,后来顾氏又知道乔故心在东院用午膳,心里更是担心不已。

  可奈何,乔故心让念香出来取花后,特意让人又说了句,让她莫要参与进来。

  如今乔故心有主意,她虽担心可也不怕坏了女儿的事,只能在这等着。不过却也知晓了事情的起因。

  原是这花房该过来禀报的,可下头的人怕被顾氏责罚,便耽搁了,而后乔故心这边已经得了消息,便也就作罢了。

  得了这个消息,顾氏心里暗暗的骂了宁顺候好一句,不要脸!

  乔故心顺势挽着顾氏的胳膊,“让母亲担忧,女儿知错。”

  看乔故心告饶,顾氏的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轻点一下乔故心的鼻尖,“这原是该母亲做的事。”

  若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如何配为母亲?

  乔故心笑着摇头,“母亲就当女儿练手了,若是遇见大事,还是得请母亲出面,您现在只管在旁边瞧热闹就是了。”

  若是顾氏出面计较,老太太自然是能摘出来的,就像上辈子一样,不冷不热的劝顾氏大度。

  诚如乔故心说的,对待孙女老太太不会偏心,可在她心中儿媳始终隔着一层。

  现在,关于乔荨凤的事全都递到老太太跟前,顾氏便成了甩手掌柜。但凡乔荨凤有一点错处,被笑话的人就一定是老太太。

  那脸啊,成日里被打的啪啪的响,来日方长,总得有老太太一点耐性都没有。

  诚如上辈子老太太所说的那般,顾氏是名门大家,侯府嫡妻,确实没有必要同个庶女计较,落下神坛。

  这种事,乔故心说话,总比顾氏出面强的多。

  更何况,乔故心抿嘴轻笑,从今日相与看,乔荨凤亦是个不安分的,等她离开后不信乔荨凤什么都不做,有些事情便就是,做多错多。

  今日,乔故心是没了面子,可乔荨凤会丢了里子。

  母亲端坐高位,胞弟前途似锦,她这一点两点的面子就当被风去一片,又怎会伤了大雅。

  顾氏听乔故心这般说,这才松了一口气,点了一下乔故心的额头,“你呀,鬼精灵。”

  而后交代了锦绣一句,“我记得花房还剩两盆,去给芷丫头送去,同是庶出,总不好厚此薄彼。”

  宁顺候都能拿自己娘家的东西给旁人,自己给下头孩子赏赐,自更是名正言顺。

  她公允的讽刺宁顺候心偏,也公允的,嘲讽了老太太。

  不过是几盆花她还看不到眼里,有些人愿意吃那嗟来之食,便随他去了。

  乔故心笑的眉眼弯弯,“还是母亲想的周到。”暗搓搓恶心人的事,谁人不会做?

  顾氏无奈的白了乔故心一眼,“罢了,女孩子多个心眼也是好的,内宅子里谁是人是鬼总得日子久了才能瞧出来。”

  若是不多留个心思,不定被谁算计了。

  从前宁顺候对内宅淡薄,再加上姨娘们出生低微,也不敢起旁的心思,内宅算是和顺。

  可是京城里多的是,内宅里杀人不见血的招数。

  想起这,顾氏又想起了沈秋河,叹息声更是一声接着一声,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好说这糟心的事,只闲聊到乔文芷上面了。

  “二姨娘出生低,教的芷丫头每每见人都低眉顺眼的没个大家千金的样,将来到了婆家总得受欺负。”顾氏絮叨着念了起来,眼瞅着乔文芷年岁也大了到了议亲的年龄了,可满京城却始终挑不出合适的人选来。

  乔故心手托着下巴,静静的听着。

  另一边,乔故心离开后,老太太交代了苗嬷嬷几句,便让她退下了。

  “母亲若是无事,儿子先下去了。”宁顺候惦记着乔荨凤,二姨娘哭哭啼啼的求老太太做主,老太太便将他唤来了,在老太太这都已经待了大半日了。

  “你急什么?”老太太却没有放宁顺候走的意思,摆手屏退左右,这才猛地一拍桌子,“乔显嵘,今日我给足了你脸面了,你瞧瞧你都做的一些什么丢人的事!”

  今日清晨,宁顺候一瞧乔荨凤住的院子便不满意的很,来了老太太这求她给乔荨凤换个院子,母子俩便闹的不欢而散。

  之前因为有二姨娘在,宁顺候对老太太说话多有克制,如今跟前没人了,这么大岁数还被自己的母亲指着鼻子骂,立即沉下了脸。xiumb.com

  ------题外话------

  唉,合同到了上海,上海那边也封着,签约流程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走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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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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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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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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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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