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顾氏那,刺眼的笑容。

  老太太拍了拍心口的位置,“我身子不舒服,凤丫头过来多是会过病气给她的,一会儿等人来了,让她先回我原定给她的院子。”

  侧头,吩咐了身后的苗嬷嬷一声。

  原本老太太已经给乔荀凤定了院子的,虽说离着老太太那边不远,可是那院子有两棵大树,再加上常年没有休憩院子里阴冷,是宁顺候当时闹着迎那戏子进门的时候,老太太赌气定的。

  很是符合,乔荨凤这个从外头接回来的庶女身份。

  一听老太太这么说,顾氏心里这才痛快了。

  说完这句,听着从里屋传来的宁顺候打呼噜的声音,老太太愈发的恼怒,“今个下午你少不得要照顾嵘哥儿,左右凤丫头也到了,不急着这半天见面,等着明日跟着大家伙一起见了便是。”

  如今,宁顺候在里头醉的不省人事,老太太有火自然是要撒在乔荨凤身上的。

  虽说只晚了半日,可是乔荨凤的处境完全不同,今日先在顾氏跟前见了礼,得了嫡母的认同,明日姊妹们见面,多有嫡母照拂。

  若等着明日一起,大家都是头一次见她,被一群人从头打量到脚的感觉,自不痛快。

  “都听母亲的。”顾氏现在更是痛快了,那一声母亲唤的,比任何时候都要亲切。

  老太太手中的念珠转动的更快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中难看的愤怒。

  将老太太送走之后,顾氏面上的笑容不变,只是老太太说她照顾宁顺候,顾氏却没那个心情,只坐了一会儿便拉着乔故心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我原当秋河那孩子是个不问事的,没想着做事竟是这么损。”暗搓搓的让老太太难看,比当面说几句还让人不自在。

  原本这俩孩子是老侯爷还在的时候,与那老国公玩笑中定的亲事,原先两家还来往,可自从老国公和世子都走了后,两家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走个礼数。

  看沈秋河这算是为乔故心出头,是个能护得住人的,将来嫁过去乔故心的日子约也没有那么难做。

  乔故心轻轻摇头,“母亲这是净想好事呢,哪有男子会愿意插手旁人家内宅的事?”

  原本她是想着等着合适的时机,要同沈秋河退亲的,这功劳自然不能放在他的身上,免得到时候,顾氏惦念着他的好,不同意俩人退亲。

  顾氏听了这话不由的愣了一下,随机拍了一下乔故心的胳膊,“你这孩子,怎么胆子这般大?”都糊弄到老太太头上了。

  乔故心轻柔着胳膊,小声的嘟囔了句,“疼。”

  随机又捏起了桌前的糕点,塞在顾氏的嘴里,“母亲莫要担心,左右祖母也不可能同沈公子对峙。”

  这事,便就没人知道。

  看乔故心若无其事的样子,顾氏的眼睛瞬间通红,“都是我这做母亲的无能,让你手上沾了这腌事。”

  乔故心连忙摇头,“女儿也只是耍些小聪明,若真遇见了大事,还得让母亲拿主意。”

  两个人正说着,下头的人禀报,说是乔荨凤回来了,由得苗嬷嬷从侧门引着。

  宁顺候现下睡着了,自然没法去见人,现在老太太恼着不理会乔荨凤,她自也不会上杆子给一个庶女脸面,便交代一声,“母亲都发话了,吃穿用度一律听母亲安排。”

  下头人领命刚要出去,却被顾氏唤住了,“可瞧见了那庶女了,穿的什么衣服,可是花红柳绿的?”

  在顾氏印象中,那戏子同女表子没有太大的区别,花里胡哨的就等着迷惑男人。

  却不想下头人摇了摇头,“回夫人的话,许是老太太的人有所提点,那拢城的姑娘只穿了一身青衣,远远的瞧着就跟姑子似的。”

  听了这话顾氏摆了摆手,“这戏子花样就是多,你且下去盯着吧。”

  许是因为今日出了气,晚膳的时候顾氏比寻常的时候还多用了两碗饭。

  乔故心在顾氏院子里待了一整日,晚上回去的时候路上连连打着哈切。

  这些日子,乔故心晚上歇息的时候因为睡不踏实,一直用着安神香,念香一瞧乔故心的样子,交代下头的人将安神香撤掉。

  只是,等着伺候乔故心躺在榻上的时候,念香也没有出去的意思。

  乔故心揉了揉眼睛,强撑着精神问了句,“你可是有话要说?”

  念香赶紧点头,“原该明日禀报姑娘的,可是奴婢心里不踏实,您说,沈大人是不是生气了?”

  回来的时候,便一直琢磨这事,尤其是沈秋河那一句不饿。

  想想也是,他们是刚吃了酒回来的,肚子里最是饱着,这个时候,即便是给上一碗凉茶都比糕点要合时宜。

  也怪不得,沈大人不会收的。

  念香想着当时情急,姑娘没想周到也是应当的,可显然,沈秋河是冷静的。

  明年就要成亲了,这个时候不得未婚夫婿的欢心,将来嫁过去也会受苦。

  却不想乔故心却扑哧一声笑了出去,“你这丫头,人不大心思不少,放心吧,沈大人日理万机,是记不得这种小事的。”

  就如同当年刚成亲的时候,他说会回来给自己过生辰的。

  可结果呢却忙忘了,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瞧见自己在院门外候着,这才想了起来,只打发那王四从外头买点糕点回来。

  他既能赠人不合时宜的东西,想来也不会在乎旁人所赠。

  糕点这东西原就在小厨屋的桌子上摆着的,于乔故心而言是快可以取到的东西。

  至于厌恶?自己现在又不是非他不可,厌恶了才好。

  这一夜,乔故心真的睡的踏实,第二日清晨,因着要去老太太那边见这个庶姐,乔故心起了个大早,特意让念香为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身上穿着一袭绯红色金边镂空裙,颈子上带了一个赤金飞凤项圈,整个人瞧着自然是华贵,便是连念香都惊叹,这身打扮便是去参加命妇宴会都不会失礼。

  收拾妥当后,乔故心便领着人去下头老太太的院子。

  夏日的清晨,便是那胡蝶都早早的飞舞,有一只傻傻的胡蝶许是没识清乔故心究竟是花还人,竟围着乔故心转了好几圈。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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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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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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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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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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