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了点蒙蒙细雨,也许大雨即将而至,此刻即便雨停了,反而更是闷热的厉害。
老人们都说,这立秋之后的蚊子嘴就成歪的了,意思就是毒性小了。
可是再小也还是会叮人的,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让人听着便觉得厌烦。
沈秋河抬头看着乔故心,那人素来就讨厌这些东西,虽说她身上带着香囊,可到能不能管用也不好说。
只有动起来,蚊子这才不会停落在身上。
此刻,烛光摇曳照着乔故心的面色,模糊不清楚,让沈秋河看不清她的喜怒来。只是,这般朦胧,却别有韵味。
沈秋河定了心绪,乔故心现在定然担心乔文清的紧,自己怎能在这个时候,对乔故心起旁的心思?
忽而,伸出了手,“我知你心里不痛快,过来跟我操练操练,也许能定下心来。”
沈秋河原想着让王四去取一根棍子,可又一想,棍子粗鲁总也配不上乔故心,不若,就跟周茗一样去用银枪。
女子耍在手上,自是英姿飒爽。
乔故心本是因为心里愧疚,才陪着沈秋河出来走走的。
此刻坐在这,已然是在消磨自己的耐心了,哪里还有心思去耍刀弄棒的。“不必,我在这坐坐便好。”
沈秋河起了马步,抬脚便往乔故心跟前走去,“同我,便没有必要客气了。”
乔故心脸色一僵,在这种事上有什么好客气的?
只是话少说了半句,便被沈秋河拽到了院子里,沈秋河左右踢了一下乔故心的脚后跟,“你得分开些,莫要拘着。”
沈秋河倒不觉得用力,甚至还怕踢疼乔故心,特意寻了脚后跟。
乔故心就觉得,那脚后跟被石头砸一样。
“我说了不练!”乔故心的愧疚,便就在这一瞬间,给消磨的干净。
口气,着实称不了良善。
沈秋河看乔故心似是真不高兴,还在劝着,“我知道你心里憋着气,可信我,你只管在这练,保你一盏茶的功夫,那气便能顺了。”
手,更是下意识的拉住了乔故心。
这么多人瞧着呢,拉拉扯扯的着实不像样子。
乔故心气的脸都红了,“我现在,只想回去躺着,我自己有的是法子顺气。”
“你莫要逞强,我又不痴又不傻的,如何听不出来,你在生气?”沈秋河不为所动的摇头。
不远处,王四已经拎着银枪过来了。
念珠不敢在主子跟前说话,可是对王四却是也不用客气。
直接将人拦住了,“你去做什么?”
王四在那显摆自己手中的的银枪,“我这不是回来复命?”
念珠一把将王四的银枪给抢走了,“真是个棒槌!”
王四还以为念珠这是要帮他将银枪送过去,也没防备这就放手了,只是心里有些不忿在那念叨,“你可真有眼力劲,就这点功劳还跟我抢。”
好让主子以为,这是念珠拿的。
念珠听可王四的话,都被气笑了,可真有意思,她就差着点功劳不成?
只想着,将这碍眼的东西给扔远一点。
王四一看念珠走的方向傻眼了,主子就在前头,她这要是拐到哪去,“你给我站住,你可不能害我啊!”
还想着,念珠这是要同他抢功劳,现在才看出来,这哪里是抢功劳,分明就是要害他!
最毒不过妇人心!
自己这两日,都随着沈秋河在忙,想着近来该也没得罪念珠,怎么这人能这般针对自己!
念珠被拦住了,没好气的瞪着王四,“你就心眼小吧。”
“王大人莫要担心,我们夫人并不爱舞刀弄枪的,估摸主子们很快便回去了,还劳烦王大人将这银枪收走便成。”念珠脾气大,尤其是对上王四,总是爱骂上几句,念香这才在旁边解释了句。
她也是愁的慌,着实不知道,沈秋河是从哪夹着头了,怎突然想着要教乔故心这活了。
她们都知道,乔故心之前陪着周茗练过,累了好几日才缓和过来,对这东西,着实没有任何的兴趣。
经念香这么一解释,王四才就明白了,感情念珠这是在为主子分忧。
他笑着摇头,“你们姑娘家不懂,这有了烦心事最好的解决法子,就是动起来。我们兄弟们,都这么做的。就连主子,也喜欢用这种法子。”
有什么事,出出汗总能平静下来。
若是不管用,那就是汗出的不到位。
“同他这个棒槌讲什么,他如何能听懂?”念珠没好气的白了王四一眼。
王四都说了,这是他们兄弟们都爱用的法子,又不是姑娘家喜欢的。
就比如,若是乔故心心里不舒服了,就喜欢写字作画,或者制香,怎能一概而论?
这争执的时候,乔故心已经脱离了沈秋河的禁锢,扭头往回走。
沈秋河自然是要追着的。
念珠一看乔故心走了,将银枪扔给王四,“你自个在这耍吧!”
王四撇了撇嘴,觉得这人啊就认不清好赖来,这出汗的法子是真的好。
乔故心回到屋子便去沐浴了,懒得理沈秋河。
沈秋河伏在案边苦思冥想,好生的思量到底是哪里又得罪了乔故心了。
都道是,女人心海底针,捉摸不透。
乔故心不愿意同他说话,沈秋河也知趣,不再主动舔个脸过去了。
等着乔故心躺下后,沈秋河也坐着没动,一直等到听着乔故心睡着了,沈秋河便坐在塌前,给乔故心拽了拽薄被。
他摸索着,将地上又铺给铺盖。
他想要离着乔故心近些,可是又怕躺在一个塌上,做出冒犯乔故心的事来。
文清现在还在牢里,乔故心肯定担心的厉害,但凡他让乔故心看出一点,自己对乔故心起了那份心思,感觉就是对乔故心的不敬重。
可是,离着乔故心远了,沈秋河又不愿意。
乔故心没睡着,听着沈秋河的淅淅索索的忙活,等着听着人躺下后,乔故心才敢睁着眼。
她也不知道,沈秋河这算什么,是在赌气吗?
自己还没生气,他在那倒是脾气大,说白了,就是惯的。m.xiumb.com
这人啊,就应该平日里不给好脸色,才能老实了。
乔故心在心里一个劲的骂沈秋河,也不知道本就睡不着,还是因为骂人太痛快了,以至于,打更声声声传来,她还没睡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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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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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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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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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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