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白日里说的话太霸气了,若是就这么算了,多少面子上也会觉得有些过不去,可若是来硬的,说实话还是没那个胆子的。
这事,着实难办了。
王四过来伺候,瞧着沈秋河一直沉着脸在那坐着,心不由的提了起来,“主子,可是身子不舒服,小的去请府医过来?”
只希望,沈秋河看在自己这么表现的份上,就饶了自己白日里在殿下跟前,一副怂样来。
沈秋河沉着脸没有吱声,一动不动的坐着。
王四在旁边,一个劲的冒汗,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难不成,再狗腿一点?
正在思量的时候,沈秋河的身子突然往后一靠,“什么时辰了?”
王四还没答话,沈秋河突然起身,“走,回屋。”
躲也躲不过去,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王四应了一声,看着沈秋河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只是刚下了台阶,沈秋河这就跟突然被人用了符咒一样,身子就开始晃悠,看着歪歪扭扭的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王四一看就知道,沈秋河这是在演呢,可是谁让自己白日里没表现好,心虚呢?赶紧上前扶住了沈秋河,往回走的时候,还同沈秋河在那絮叨着,“主子小心,有门槛。”
就跟扶着个孩子一样。
乔故心用完晚膳,正犹豫着要不要让人撤下,便瞧着王四扶着沈秋河进去。
老远便闻着一股子酒气,乔故心让王四将人送到里屋,又吩咐念珠打上热水,“醒酒汤可备了?”
“回夫人的话,主子是喝了醒酒汤才过来的。”王四赶紧回了一句,而后灵机一动后头又补了句,“主子怕麻烦夫人。”
要不,还得让乔故心操心。
听听,这话说的卑微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沈秋河不由皱了下眉头,他就是为了要面子才在这装醉,要是这么舔的话,何必在受这个罪?
乔故心恩了一声,让王四先退下便是。
平日里沈秋河应酬喝酒极好,即便是喝酒量也不错,该不会喝这么多。
可乔故心又不能抱怨,太子跟何良娣吵架了,心里不痛快,邀着沈秋河陪着喝酒,沈秋河总不好偷奸耍滑的不喝吧?
念珠将水端来,乔故心亲自为沈秋河擦拭收脸。
又让念珠准备了个盆放在塌下,别沈秋河睡着睡着再想吐了。
安顿着沈秋河睡下,乔故心忙活的满身的大汗,只能说,这太子近臣也不好当。
沐浴更衣回来,也到了歇息的时辰,乔故心让床头留了烛灯,方便照顾沈秋河。
沈秋河眼睛闭着,耳朵动了一下,听着乔故心该是躺下了。
现在又开始怀念,上次他身子不舒坦,乔故心不管不问来了。主要是,喝酒喝的有点多,此刻想要小解,偏生乔故心又一直在跟前守着。
沈秋河等着乔故心赶紧睡着,自己咬着牙硬憋着。
乔故心这边,心里记挂着沈秋河,听着喘息声不对的时候,便起来看了一眼,瞧着沈秋河面色如常,也才放下心来。
乔故心躺在榻上,脑子都是沈秋河白日里的话,忍不住转身背过沈秋河去。
虽说知道沈秋河已经睡着了,可心里总是有些别扭。
沈秋河这会儿是真的憋不住了,这种事你要是正忙得厉害,心绪放在一边不定还能憋住了,可就怕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憋,反而越难受。
沈秋河咬着牙,实在不行,立即起身。
总不能当头一个,被尿憋死的活人吧?
听着旁边沈秋河起身,乔故心赶紧把眼睛闭紧了,即便背对着沈秋河,可依旧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沈秋河匆匆的出门,又匆匆的回来。
上塌的时候,沈秋河侧头看了一眼乔故心。
他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刚才走的急没注意,此刻分明清楚的听到,乔故心的呼吸乱了。
沈秋河吹灭床头的那盏灯,佯装有些痛苦的哼了一声,只是胳膊却故意搭在乔故心的腰上,就好像乔故心抱在怀里一般。
嘴角微微的勾起,此刻心里有底了,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离着将怀里这姑娘推倒的日子,不远了。
今日吃了酒,即便是喝的再多次日也不能影响上朝。
何良娣保下了,沈秋河也就歇息了一日,次日又开始忙了。
既然太子想要推行新政,动作自然是快的,大理寺这边每一个案子都深挖,但凡有问题的官员,都给他揪出来。
争取,一桩一件件的堆到圣前。
当然,沈秋河也憋着一口气,他查出来的问题越多,御史台这边就越没脸。这么都官员出事,你都不参,偏偏盯着后宫不放,还真将自己当没根的人了?
人说,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沈秋河不用旁的,就这么用心的给朝廷办差,依旧能找回大理寺的场子。
沈秋河这么做,在范大人心中那自然是知道大理寺在针对御史台了,奈何他有抢不了先机,那么多有问题的人,都抢不到沈秋河前头来发现,只能憋着气被人压半头。
范大人有气,那肯定没有白受的道理,自是要将气撒在冯兆安身上,可以说,这些日子冯兆安那叫相当的难过。
诚如沈秋河所言,他要收拾冯兆安太容易了,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就能将人收拾了。
何良娣那边始终也想不开,成日里给太子摆脸色。太子想了很多法子哄,可始终不见效。
乔故心也劝过,可是何良娣这次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不为所动。
听闻太子白日里去哄何良娣,夜里就回书房歇息,要么就忙着在书房哪也不去,反正,太子始终是要告诉众人,何良娣是最得宠的。
这种事,旁人也管不了,只能过好自己的就是了。
这一忙起来,好像时间过的也快,眨眼就到了乔故心生辰的日子。
头天夜里,念珠早早的就乔故心熬了红豆粥喝。
这原是习俗,孩子的生辰,母亲的难日,头一天晚上的红豆粥,那是为了母恩喝的。
这夏深了,外头的蚊虫也多,念香在外头安顿着下头的人多熏点艾草。
“大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些日子大理寺的事多,沈秋河一直早出晚归的,寻常也就算了,今个沈秋河该早点回来。
也不知道,沈秋河有没有那个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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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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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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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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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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