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时辰不早了,程桑一早醒来发现她不在,多半会找到长留巷来。
果不其然,二人一进院子,就看见程桑每间屋子焦急地找人。
魅姬陪着她,不时说一句:“咦?刚刚还在的,是不是出去买东西啦?”
苏小小跨进院子,笑着唤了一声:“娘。”
魅姬与程桑同时转过头。
魅姬心头一松。ωωω.χΙυΜЬ.Cǒm
程桑的眼底残留着尚未褪去的担忧与焦急,她朝苏小小走了过来:“薇薇,你去哪里了?”
苏小小笑了笑把手里的米糕往她面前一递:“我们出去买米糕了。”
程桑看看米糕,又看向苏小小身后的卫廷,将苏小小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问:“他是我女婿吗?他怎么一会儿一个样?”
卫廷易容成车夫时,程桑见过。
昨夜淋了雨,脸上的易容已经洗掉了。
但很显然,程桑依旧认出了他来。
苏小小忍住笑意,说道:“那叫易容,他这张脸太好看了,我不想被别人看到。”
程桑一脸顿悟:“哦。”
苏小小问道:“娘,他做你女婿,你满意吗?”
程桑上下打量了卫廷一眼:“唔,还行。”
她冲卫廷招招手:“你过来。”
程桑拉着卫廷进行了一场丈母娘与女婿之间的对话。
苏小小去后院找三小只。
她只看见了蹲在草地上摆弄积木的大虎与二虎,一问才知小虎和大虎又干架了。
事情得从三兄弟抢秋千说起。
三兄弟说好的谁先抢到谁先玩。
大虎跑得最快,第一个坐上秋千,然后小虎不乐意,又摆烂不玩了。
大虎玩了一会儿把秋千让给他,自己去草地上搭积木。
然后小虎过来,十分欠抽地呼了他一后脑勺子。
这大虎能忍?当即把臭弟弟给揍了。
小虎捂着小屁屁,一瘸一拐地上卫胥屋里去了。
这会儿正撅着小屁屁将小脑袋蒙在卫胥的被子里生闷气呢。
“小虎。”
苏小小叫了一声。
听到娘的声音,小虎瞬间将小脑袋从被子里拔了出来,哒哒哒地跑过来,抱住了苏小小的大腿。
“娘,小斧想你。”
苏小小好笑地挼了挼他脑袋:“怎么不和哥哥玩?”
小虎哼唧道:“不和大斧玩!”
大虎搭着积木:“我也不和你玩。”
二虎在两个兄弟之间左右为难。
苏小小拿出米糕,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块。
三人乖乖坐在台阶上,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小虎突然捧着自己的米糕往大虎面前一递:“大斧,你要不要尝尝我的?”
看吧,撩贱是他,破冰也是他。
大虎吃了小虎的米糕,又是生死好兄弟了。
程桑去找卫曦月翻花绳。
苏小小与卫廷去了卫青那边,卫六郎也在。
卫六郎刚从矿山回来,他去找扶苏了。
扶苏告诉卫六郎,圣女去了矿山,还进了废弃矿井。
至于见没见到矿井里的人,他没亲眼看见。
一日后,圣女身边的卢长使也来了矿山,探望了亲爹卢主事以及继外公薛大主事。
“有情况啊。”卫六郎分析道,“据扶苏说,卢长使并不常去矿山的,上一回去还是三个月前,薛大主事的寿辰。”
苏小小揣测道:“会不会是圣女见到了矿井里的那一位,心生疑窦,于是派了卢长使去打听那人的来历?”
卫青道:“多半是这样。”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也是计划中的一步。
当初苏小小故意在程莲面前提起矿井里有人,就是想将圣女引去。
苏小小狐疑道:“她的动作比我们想象的快,她不像这么沉不住气的性子。”
卫青看了从进来就不吭声的卫廷一眼:“爹在南疆王宫闹了一场,八成又漏了馅儿,让南疆王把账算到了圣女的头上。圣女与南疆王之间的信任已岌岌可危。”
苏小小问道:“圣女会动用这张牌吗?”
卫青道:“暂时还不好说。我们来南疆之后坏了她不少好事,程家与圣女殿的形势都在逐步超出她的掌控,在她看来,眼下并不是与南疆王决裂的最好时机。”
卫六郎冷笑着说道:“其实要我说,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不然往后啊,她失去的只会越来越多,她以为能东山再起,可是不会有机会的!”
他们不会给她机会的!
苏小小道:“可是她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能再把程家与圣女殿夺回来。”
卫青点点头:“其实,拖的越久对她越不利,对我们也一样。”
有些事可以谋定而后动,有些事却要速战速决。
他们目前的行动只影响到了圣女,圣女的势力或许会所下降,南疆王的却会攀升。
苏小小深以为然:“杀手盟的人来南疆了,我们最好赶在南疆王集结越来越多的势力之前,解决掉南疆的大麻烦。”
“小的对。”卫青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卫廷。
卫六郎也察觉到弟弟的沉默了,他推了卫廷一把:“小七你怎么不说话?”
卫廷面不改色道:“我在听你们说。”
“哦。”卫六郎不疑有他。
卫青沉沉地看了卫廷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卫六郎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卫青放下茶杯:“去矿山,把圣女也引过去,将矿井里的那一位放出来。”
“这就要放出来了?”卫六郎好激动呀!
“我和小七去!”他立马站起身,拽了拽卫廷,“赶紧的赶紧的!”
两个南疆王赶紧对上!
卫廷起身。
苏小小也打算出去了。
卫青道:“小七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屋子里只剩兄弟俩时,卫青拿出了兄长的威严:“你们两个怎么了?”
卫廷敷衍地说道:“没怎么。”
“没怎么你臭着一张脸!给你胆子了是吧?”
“我没有!”
卫青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卫青从不揍几个弟弟,可他身上就是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威严。
卫廷转过脸去。
卫青冷声道:“你这一身臭毛病,也就小小受得了,换别的女人,不得被你那张嘴气死。”
卫廷皱眉:“你还是不是我亲哥了?”
卫青哼道:“不是你亲哥早把你揍了。”
卫廷的气其实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方才不吭声是有些下不来台而已。
卫青呵斥道:“还不去给人道歉!”
卫廷撇了撇嘴儿,一副被迫的样子,拉开门出去了。
苏小小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程桑与几个孩子玩耍,安静又乖巧。
卫廷想到第一次见她,与眼前判若两人,突然有点心疼。
他走过去,戳了戳她肩膀。
苏小小抬起头来看向他。
卫廷清了清嗓子:“二哥让我和你道歉。”
苏小小:“哦。”
二人都各自扭头望向他处,片刻后又同时朝对方看了过来。
足足对视了三秒,二人谁也没忍住,转过脸笑了。
苏小小靠在他身上,抱住他紧实的腰身。
卫廷轻轻揽住她肩膀,低头温柔亲了亲她发顶。
廷哥与小小,是你想要的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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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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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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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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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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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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