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弈这一招凶残的击杀,直把城楼上的将士狠狠震慑住了,众人的弓拉到一半突然就拉不动了。

  苏小小依旧是平静如雪的神色,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最后说一遍,让冷奎过来。”

  冷奎最终还是来了。

  倒不是怕了苏小小,他是来见见这所谓的叛军是怎么一回事的。

  当他登上城楼,一眼看见被钉在墙壁上的手下,眸光霎时一凉。

  他转过身,望向空地上黑压压的一万兵力,这群大军举着大周的旌旗,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盔甲的小丫头。

  苏小小没戴头盔,露出了自己原原本本的容貌。

  只不过冷奎从未见过苏小小,自然不认得她,他倒是见过景弈,可自打五年前碎北关一战,他便再也没回过京城。

  景弈从孩子长成了杀气如虹的少年,变化太大,他一下子也没认出来。

  冷奎冰冷的目光落在苏小小的脸上:“你就是那个在边关冒充秦沧阑的孙女,四处招兵买马的丫头?”

  苏小小淡淡地看向他:“我就是秦沧阑的孙女。”

  冷奎冷声道:“你胡说!秦沧阑的孙女怎么可能会来边关,还带着一群男人犯上作乱?”

  苏小小嘲讽地说道:“好一个犯上作乱,你懂不懂领兵打仗我不清楚,泼人脏水的本事我甘拜下风。”

  一旁的副将大声道:“休得侮辱我们大将军!”

  苏小小目光冰凉地看着他:“再多说一句,下一个被钉上去的人就是你!”

  副将的头皮一麻。

  冷奎危险地眯了眯眼:“区区一万人马,也敢来瓮城作乱?大敌当前,本将军不想在你们这群散兵游勇的身上浪费兵力,识相的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小小嚣张地看着他:“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已经死了。没错,我指的是窦肖。”

  冷奎惊怒:“果然是你杀了窦肖!”

  苏小小正色道:“开城门!”

  冷奎抬起手来:“弓箭手准备!”

  “冷奎你够了!”

  大军后方突然传出一道暴怒而沙哑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冷奎眉头一皱。

  下一秒,大军呼啦往两旁散开,自动让出了一条道来。

  冷奎此时才发现大军后方竟然还有一辆不大起眼的马车。

  直觉告诉他,马车里的人身份不简单。

  马车在苏小小身边停下。

  苏小小不曾下马,坐在马背上一脸无奈地说道:“殿下,您也看到了,冷奎不肯开城门。”

  殿下?

  冷奎一惊。

  车夫替萧独邺打了帘子,萧独邺用帕子捂住嘴,咳嗽着走了出来。

  外头寒风凛冽,吹得他直打哆嗦。

  他原本就染了风寒,浑浑噩噩了几日,今早才稍稍好受了些,若是再一惊风,又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该死的冷奎!

  他狠狠瞪了冷奎一眼:“冷奎!给本王开城门!”

  冷奎万万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大皇子,不对,如今是梁王了。

  他目瞪口呆:“殿下——您怎么会——”

  萧独邺不耐烦地说道:“会什么会?还不快开城门!你想冻死本王!”

  冷奎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不给梁王开城门,他亲自下了城楼,指挥守卫转动绞盘,将紧闭的城门打开。

  他快步迎了出来,在马车前单膝跪地行了一礼:“老臣,见过梁王殿下!”

  五虎飞去葭县,就是给扶苏递消息,让扶苏差人把梁王送过来。

  苏小小是想夺冷奎的兵力为自己所用,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和冷奎的五万大军交战,这时候,萧独邺这个工具人就派上了用场。ωωω.χΙυΜЬ.Cǒm

  冷奎对萧独邺说道:“殿下,您可以进城,但恕我直言,此逆贼杀我边关大将,抢走边关将士,组建了自己的叛军,实在是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苏小小义正词严地说道:“冷奎,是谁不作为,让北燕人踏破了碎北关的?葭县被北燕大军攻占,你却对其置之不理,任由葭县百姓自生自灭。我好不容易收服了一支仁义之师,却遭到了你手下的重重阻挠。我不杀他们,又怎么赶去葭县营救梁王殿下!”

  冷奎脸色一变:“殿下在葭县?”

  被北燕大军围困的事儿,袁县令润色过后与萧独邺说了,包括让他待在地窖,袁县令也解释为地窖最安全。

  萧独邺的几名侍卫早被北燕人杀了,只有长随与车夫还活着,他们也一直待在地窖里,外头的情况还不是袁县令怎么编,他们怎么听。

  但苏小小打仗的轨迹是没有撒谎的,确实是从尧城过来,一路杀到葭县,与北燕大军大战了一场。

  就算冷奎也没办法歪曲这一事实。

  “所以她真是……秦沧阑的孙女?”冷奎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难怪这么多将士都投靠了她。

  他拱手道:“殿下,臣不知您在葭县,臣若是知道,一定会带兵去救您的!”

  苏小小冷笑:“大将军这话说的,合着殿下的命是命,葭县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殿下爱民如子,如果你认为这种替自己开脱的话能哄骗到殿下,那你也太小瞧殿下了!”

  这高帽子扣的,萧独邺想不戴上都不行。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行了,他们都是为本王出生入死的将士,与本王一起进城!”

  冷奎眉头一皱,他是一百个不想放这伙人进来,总觉得进来了没好事,可葭县一事他理亏在先,梁王的态度又如此坚决,他唯有给赤影军放了行。

  赤影军不费一兵一卒,成功进了瓮城。

  萧独邺是再也不敢住衙门了,他要住军营,哪怕条件艰苦一点。

  冷奎将自己的营帐让了出来。

  苏小小也进了营帐,对跟在萧独邺身侧的冷奎道:“啊,劳烦冷大将军开一下南城门,我祖父与大表哥在南城门外追击溃散而逃的北燕大军,应该差不多快结束了。这么晚了,总不能让他们冒着风雪连夜赶路回淄镇吧,瓮城借住一下?”

  就怕有些人住着住着就不走了……冷奎深深地看了苏小小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让人去开了南城门。

  咱们小小要战力有战力,要谋略有谋略。

  卫小宝:嗯啊!o(* ̄︶ ̄*)o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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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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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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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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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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