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勃然变色!

  苏承是装的,他方才没被暗器射中!

  苏承狡猾并不奇怪,上回他便是如此暗算徐庆的!

  真正让自己感到奇怪的是……他明明看见苏承中招了!

  难道说……苏承徒手接住了他的暗器吗?

  那可是连盔甲都能穿透的暗器啊!

  这时,秦江才发现苏承的手上戴了一副并不起眼的银丝手套。

  起先没在意是因为不少将士在穿戴盔甲时也会给自己的手戴上护具,多为皮套与掌心处的一小块铁片。wWW.ΧìǔΜЬ.CǒΜ

  他只当苏承也是那样。

  但显然自己错了。

  这副手套不是普通的护具。

  “你瞅啥?”

  苏承瞪着他。

  上场前,苏小小叫住苏承,让他戴上了一副手套。

  苏承觉着麻烦,不想戴,可大胖闺女要求,他也就老老实实戴上了。

  他其实也没料到手套这么好用。

  见秦江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手套,苏承眉梢一挑:“羡慕啊?羡慕你也没有!”

  不待秦江开口,苏承坏坏一笑:“以为这就完了吗?秦江。”

  秦江的太阳穴突突一跳!

  苏承一个翻身将秦江摁在身上,抬起脚,对准他的右腿骨,狠狠地踩了下去!

  这一脚,怕不是要秦江生生踩成瘸子?!

  紧盯着比武台动静的众官员惊得倒抽一口凉气,不少人更是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苏承太狠了!

  这是要秦江的命啊!

  多大仇多大怨?

  犯得着么?

  当然犯得着了,秦江的所作所为并不无辜,不论苏华音的死与他有无关系,阮香莲是他亲娘,他是受惠的一方,那他就不无辜。

  何况苏承入京后,他的种种所为,实在是令人无法原谅。

  “父亲——”秦嫣然花容失色地惊呼。

  “哎呀!”惠安公主瞪圆了眸子。

  徐庆身形一闪,施展轻功朝着比武台的方向飞掠而去。

  卫廷小臂一挥,将手中的空茶盏扔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中徐庆的穴道。

  徐庆的身形凌空一滞,翻转着落下地来。

  卫廷不咸不淡地说道:“徐侍卫,这是比武,旁人不得干涉。”

  徐庆冷声道:“卫大人,你处心积虑地帮着苏承,莫非是你二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卫廷淡淡一笑,指尖捏起桌上从萧重华那儿借来的银票:“我花了五千两,赌苏承赢。大殿下花了五千两,赌秦江赢。你如此帮着秦江,是不是你与大殿下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徐庆脸色一沉。

  萧独邺皱眉道:“本殿下不认识他!”

  比武台上,苏承的那一脚落下了。

  秦江为了避开这死亡一脚,不得不岔开腿,那姿势……端的是令人不忍直视。

  然而更不忍直视的还在后头。

  药效开始发挥了,秦江的身体渐渐变得笨拙起来,苏承撵着他踩。

  不仅踩他的腿,还要踩他的蛋!

  秦江虎躯一震。

  窝草!

  与体面人比斗,所用的招式都是赏心悦目的,可一旦碰上苏承这种无赖,就只剩被苏承带偏的份儿了。

  秦江在比武台上躲得毫无形象。

  爬起来,被踩趴。

  再爬起来,再被踩趴。

  像极了一只被撵去犁地的癞蛤蟆。

  “噗——”

  不知是哪位官员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

  真不是秦江武功太差,而是他没遇上过苏承这种对手,啥招也不管用,其实他体内的功力已所剩无几,苏承完全可以将他一脚踹下去。

  可苏承似乎就是要他狼狈的样子完完全全展现在众人面前。

  就在秦家以为这辈子的脸都被丢尽了之际,苏承又来了一招猛的。

  他夺回了自己的大刀,一招将秦江撂倒,对准秦江的肚子狠狠剖了过去!

  “秦彻!不可闹出人命——”福公公大声提醒。

  秦江的心底升腾起了无尽的恐慌。

  他朝后一个跟头,自比武台上栽了下来!

  为了保命,他主动弃权了。

  他舍弃的不单单是这一局的胜利,也有他多年以来拼命打造的尊严。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秦家军铁训。

  秦江这个脸……丢大了!

  秦嫣然希望她父亲能够活命,可真当父亲使了这样不光彩的法子保命,她的脸颊又火辣辣的。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旁人投来的目光。

  秦江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现场第三次陷入诡异的沉寂,其实从苏承真正发威开始,众人就已明白秦江今日大概是赢不了了。

  只是众人万万没料到秦江会是自己跳下比武台的——

  这也太——

  诸官员面面相觑,拿眼神偷瞄座上的景宣帝。

  景宣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秦江心里也委屈。

  他不是故意要摔下台的,看热闹的人隔得远,不知方才有多惊险,他只是遵循危机的本能做了一下闪避而已。

  苏承是故意的!

  苏承算好了角度与距离,自己不躲就是死,一躲便会掉下比武台——

  “好!”秦沧阑拍巴掌!

  老侯爷与苏小小也拍。

  承儿真棒!

  老爹真棒!

  卫廷也跟着拍起了巴掌:“大殿下,承让。”

  萧独邺与他亲爹的表情一样精彩。

  “父皇,该宣布结果了。”静宁公主提醒。

  景宣帝心不甘情不愿地宣布了结果:“秦彻胜出。”

  说罢,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任谁也看得出他生气了。

  苏承扛着大刀,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除了自家人与赢了五千两的卫廷,在场没有一个官员敢上前向他道贺。

  因为所有人都看出来景宣帝真正属意的人选是秦江,苏承赢了比斗,就是在打景宣帝的脸。

  景宣帝都生气了,苏承能有好果子吃吗?

  “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我也是,许多公文要处理。”

  “啊,上次的案子似乎得再去调查一下……”

  官员们纷纷寻着冠冕堂皇的借口离席。

  惠安公主来到秦嫣然的席位前,没好气地说道:“秦嫣然你爹怎么回事?连个乡下来的苏承也打不过!太没用了!早知我就不来了!”

  惠安公主气呼呼地走掉了。

  静宁公主过去与苏小小打了招呼,对苏承道:“恭喜护国公。”

  苏承愣愣地问自家闺女:“谁呀?”

  “静宁公主,我同窗。”苏小小介绍道。

  苏承立马热情起来:“大丫的同窗啊,有空来家里玩!”

  静宁公主怔了怔:“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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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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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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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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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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