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妈妈哭唧唧的,任谁哄都不放手。
路含姝也要快被亲妈整哭了。
路奶奶十分无奈。儿媳妇以前不这样的。
她怎么就认定了小木同学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公主呢?
不过,为什么她也会有一种小木同学就是小公主的可怕想法?是被儿媳妇洗脑了么?
小木同学18岁,年龄是对得上的,可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吧?
世界上那么多人,18岁的女孩千千万万,哪可能呢?
她们祖孙不知道木桃夭是后面找回来的,不然肯定会多想,更会思考木桃夭是否真是路妈妈口中的“小公主”了。
“苗苗,你听话,小木同学明天还会过来的。”路奶奶想掰开路妈妈死命揪着木桃夭衣角的手。
即便路奶奶干农活,可路妈妈的力气也不是她能比的,说什么都不松手。
“小公主。”路妈妈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木桃夭。
路含姝看亲妈这样一副表情,十分心疼,又很心酸。
妈妈的“小公主”占满了她的整个心房,作为亲女儿,说不吃醋是不可能的。m.χIùmЬ.CǒM
可她妈妈又不正常,她吃醋都无处可说,只能自己憋着。
木桃夭看了一下委屈巴巴的路妈妈,再对路家祖孙道:“路奶奶、路同学,要不就让阿姨跟我们一起回酒店住吧,反正明天还要过来从这边进山的。”
路奶奶摇头,“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没事的。我本来就订了标间,原来是想和三师父住一间的。阿姨过来,那就再给三师父订一间好了。”
路家祖孙没辙,同时也在忧愁,明天他们进山,路妈妈可怎么办?她又不能跟着进去,怕她会像以前一样发狂似的往山里跑,从而影响他们找解药……
还有,几天后这些孩子要回去了,那路妈妈又如何?
路含姝:“路老师、小木同学,要不我也跟着过去吧,我和妈妈一间房。”这样人家师徒就不用分开了。
木桃夭点头,“好。你去收拾换洗衣服,这几天就先跟我们住着。路奶奶,您一起过去吗?不然就一个人在家了……”
路奶奶笑着摇头道:“一个人在家也没事。我们村子很安全的。就是要麻烦你们了。”
“路奶奶别客气。”
“好。”
路奶奶看向自家孙女,让她赶紧去收拾衣物。
路含姝从楼上下来后,路奶奶又说:“明天早上你们过来吃早餐吧。”
木桃夭微笑着点头说:“好的。”给老人家找点事做她才不会觉得过意不去。
路奶奶脸上也布满了笑意,轻催道:“你们快上车,早点回去休息。”
“嗯。”
车还是邻居的那台9座商务车,多了路家母女二人也能坐得下。
这几天就先用着,打算回去的时候再给些租金。
到了酒店,再开一间标间,然后成安诺和钟管家把女士们先送回房。
路妈妈还是黏着木桃夭。
路含姝感觉自己像一朵花,开到一半又想自闭。
“路含姝同学,你跟我三师父一个房吧。”
“小木同学,我不能太麻烦你了。”
“没事的。你妈妈一点都不吵,不算麻烦。”
“……好。我妈妈能自己洗澡什么的,换下来的衣服等明天回去了我再洗。小木同学,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我手机24小时开机。”
她妈妈只是中毒没了记忆,又不是傻的,基本生活技能那些都会,不然她真不能麻烦小木同学。
“没事,你安心睡。”
“嗯。”
路含姝把一个大纸袋子放到沙发上就与鹿之芩一起出了房间。
见房间里没其他人了,路妈妈就看着木桃夭笑,很开心的样子。
“阿姨您笑什么呢?”
“小公主。”
“阿姨,您怎么知道‘小公主’是我呢?”
路妈妈笑,“小公主,我们的小公主。”
“阿姨,我们是谁?”木桃夭有些激动地问。
是不是下午的针灸还是起了作用的?
“我们……小公主……我们……是谁……”路妈妈皱着眉头喃喃说道。
“……那苗阿姨,您记得苗琦吗?您的堂姐苗琦。”
路妈妈歪着齐脖短发的脑袋在认真想,表情十分无辜。
木桃夭:“……”
好吧,是她想多了。
路妈妈也就是无意识才说了“我们”的。
木桃夭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路妈妈面前晃了晃,说:“阿姨,我能拍一张您的照片吗?”
路妈妈也不知道是懂了没懂,就看着木桃夭一脸温柔地笑。
木桃夭拿手机对着笑得岁月静好模样的路妈妈拍了张全身照和半身照。
脸很丑,笑容却很美。
路妈妈脸上、手臂、腿上都很多伤疤,可见之前受伤有多严重。
衣服之下,不知还有多少。
她都不敢想象路妈妈是怎么挺过来的。
木桃夭却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路妈妈抱着婴儿月之盈在内围经历了怎样的惊魂夺魄,又是怎样以一己之力护着小婴儿免受任何伤害……
先不管她为什么要把孩子抱走,她后来所做的事,就是有很多亲生父母都未必做得到的。
亲眼见到的都不一定是都真相,何况是猜测的事情。为什么要把孩子抱走,除了当事人,估计谁都无法说得清楚。
但有些事情,根本无需亲眼所见,就会有各种表象向你展现出来,好的坏的,都容不得你不认。
看着路妈妈的这一身的疤痕,木桃夭还是挺佩服路爸爸的。
男人大多是视觉动物,可他娶了这样的路妈妈,可见其非肤浅之人……
作为一个医术奇高的医生,木桃夭能透过这些伤痕,看出路妈妈的皮相最少有七分美,这一朝全毁,她若清醒,不知能否承受得住。
木桃夭轻叹一口气,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再把路妈妈的行李袋拿过来,拉着她到洗手间的洗手台边上,说:“阿姨,您先洗漱。”
路妈妈紧张地拉着木桃夭的衣袖口。
木桃夭把路妈妈的大纸袋里放到宽大的洗手台上,说:“您放心,我就在这房间里,不会走的。”
“小公主不走。”
“嗯,不走,我就在这房间里,你洗澡出来还能看到我。”
于是路妈妈放开木桃夭的衣袖。
木桃夭看她熟练地用一条断臂和一只完整的手刷牙洗脸,走出洗手间。
拿了手机坐到沙发上,看了会儿路妈妈的照片,再发给月朗。
才几秒,木桃夭的电话就响了。
接通视讯,月朗那张拥有成熟男性独特魅力的俊脸就出现在屏幕上。
“宝贝儿,这位惨兮兮的女士是谁?”
“我同学的妈妈。爸爸,您看她有没有觉得面熟?”
“有点眼熟。我见过吗?我记得只见过你的一些同学,没见过你同学的家人?”难道他曾失忆过?
“爸爸,我同学妈妈脸上的伤痕都是毒虫毒草毒伤和各类植物划伤的,断臂也可能是被老虎咬掉的。她中了幻象毒,若无解药,最多只剩半年的时间……”
“这么惨!那宝贝儿找爸爸是想让巴氏帮忙找解药吗?你可以直接联系阿斐的,他会照你的话去做。”
木桃夭摇头道:“不是。百味草难寻,等我过几天去了部落再找。我发照片给爸爸是因为爸爸可能会认识她。她叫苗苗……”
“苗玉!宝贝,是不是苗玉?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宝贝,你看住她,爸爸马上就过去!”
因为脸上的疤痕太多,几乎布满了整张脸,所以月朗才会认不出来。
木桃夭看月朗已经往更衣室去找衣服了,忙说:“爸爸不急,苗阿姨只记得‘小公主’,其他记忆完全被幻象毒蚕食了,只记得这件事的零星。”
“宝贝儿,你快跟爸爸说说这整件事。”
“我们昨天到东极村,苗阿姨见到我就喊‘小公主’。刚中毒没那么深时,苗阿姨还经常往山里跑,说要找‘小公主’,曾断断续续提到老虎和狼……苗阿姨是我同学的爸爸从森林里捡回来的……同学奶奶说是南边,我猜可能就是仙游……”
听完木桃夭的话,月朗能确定此人就是苗玉!
“宝贝,爸爸现在就过去找你。飞机很快的,你等着爸爸。”
“爸爸,苗阿姨在东极,不会跑的。等我和三师父在这边找几天百味草就过去,到时候再跟您和姑姑、哥哥们详细说说。您现过来也没什么用,苗阿姨没有记忆,她现在就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不认识了。”
月朗:“……”
被女儿说“没什么用”的老父亲差点又要哭出来了。
木桃夭一看他的表情,条件反射就安慰:“爸爸听话,您过来只是浪费时间。”
月朗:“……好吧。”
他要听宝贝女儿的话。
“宝贝,你没有跟你妈妈说这件事情吧?”
“没有,连苗琦的事我都没跟妈妈提。”
哪里敢!
好不容易快好了,就怕一个刺激又会复发!
还是等到彻底好了,或者这些事情落幕后再说吧。
“好。先别跟你妈妈说。呆会爸爸跟你两个哥哥和姑姑商量一下。”
“嗯。”
“那宝贝你早点睡觉吧。爸爸等你过来。”
“好。爸爸晚安。”
“小宝贝晚安。”
木桃夭刚挂上电话,路妈妈就从洗手间出来了。
“小公主。”
“阿姨洗好了呀。”
“嗯嗯。”
路妈妈穿着一套V领冰丝短袖短裤的睡衣向木桃夭走过来。
木桃夭看着路妈妈露在睡衣外面的皮肤疤痕十分明显,久久不语。
“小公主?”
木桃夭伸手摸摸路妈妈断臂上那又长又深的疤痕。
“小公主,不疼,不疼。”
“嗯。等我有时间了再帮您制些去疤药把这一身痕迹去掉。”特别是脸上的。
路妈妈歪着脑袋一再重复说:“不疼。”
“好。阿姨您先上床睡觉,我去洗澡了。”
路妈妈嗯嗯了一声就跑到一张一米五的床上睡下,并且盖好被子,好看的丹凤眼布灵布灵地眨着。
木桃夭失笑,觉得路妈妈很像小肥啾那些小朋友们,很乖的样子。
“快睡吧。我去洗漱了。”
路妈妈十分听话地闭上眼睛。
木桃夭又勾唇笑笑,看了她几秒再去洗手间刷牙洗脸洗澡洗衣服。
等她出来后,路妈妈已经睡熟了。
木桃夭再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得更熟,然后掀开被子,再撩开路妈妈的衣服,看她的身子。
今天下午把脉时,她就发现路妈妈身上不仅仅只有幻象毒,还有另外一种奇毒在跟幻象毒较劲。
这种奇毒会使人的智力退化,但也是因为这种奇毒的存在,才没让路妈妈早在几年前就被幻象毒完全蚕食而亡故了。
两种毒互相制约,彼此丝毫不让,就使路妈妈在它们的争锋相对下多活了几年。
就像是鹬蚌相争,而渔翁得利。
今天刚见到路妈妈时,她的表现像个小孩子一样,木桃夭就怀疑她不仅仅只是中了幻象毒,因为幻象毒不会使人的智力退化的。
之前三师父并没有见过路妈妈,仅靠路含姝口述的情况判断出是幻象毒,不然也不会在内围时只顾着找百味草。
这会看到路妈妈身上的伤口,后腰上的那一点一点的红点让木桃夭皱起了眉头。
这又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植物毒素,与幻象毒一样只作用在脑部。
木桃夭感觉她来到这个世界,除了科技之外,还有很多在前一世没有遇见过的东西。
明明是上古神药、上古奇毒,为何她和师父除了两生花之外,其余皆没遇见过呢?
若说现代不是她们那一世的后世,为什么又会出现那么多与她们有关的物品?还有那么多相似的人?
木桃夭帮路妈妈盖好被子,眼神复杂地盯了她一会儿,拿了手机到沙发上坐下。
给月亮去了个电话。
她很清楚爸爸跟他们几个提起这件事之后,姑姑一定会等她的电话。两位哥哥估计也想找她,可看时间又不早了,应该会忍到明天。
与说了几句关键的,木桃夭就挂电话,再给三师父发信息说起她的发现。
鹿之芩十分欣慰。
徒弟的医术和毒术都越来越精湛了,她当然也发现了异常,就是故意不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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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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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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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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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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