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渊让闻溪先去洗澡,等闻溪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季棠渊坐在那张铺了大红色床单的床上,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
“你笑什么?”闻溪拿着毛巾走到他面前,“真喝多了?”
“没什么。”季棠渊立刻恢复了一脸正色,“我去洗澡。”
看到他匆匆离开的背影,闻溪抿了据唇,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坐到他刚才坐过的地方,上面还留着他的余温。
为了喜庆,屋里没有点台灯,也没亮煤油灯,而是点了两根手臂粗的喜烛。
望着摇曳的烛火,映着一室的红色,闻溪的脸上也渐渐浮起红晕。
虽然两人也经常共处一室,可是今晚两人就是夫妻了,从此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而他就是她的亲人,无论艰难险阻还是荣华富贵,他们都会紧密相连。
闻溪刚这样想着,就感觉浴室的门开了,紧接着飘来一阵皂角的香气,他的人已经近在眼前。
“你,你这么快?”闻溪看到站在自己面前,头发上还在滴水的男人,“你是洗了还是没洗?”
“洗完了。”季棠渊刚刚洗过澡,一双眼睛仿佛湿漉漉的,就那样直直的望着她。
“头发也不擦干净就出来。”闻溪拿过自己刚才用的毛巾,“过来。”
季棠渊乖乖的把头伸了过去。
好在他的头发短,闻溪擦了一会儿,发丝就干了一半儿,他等不及头发全干便扯下她手中的毛巾扔到了一边,一俯身将人抱了起来。
闻溪低呼一声,忍不住拍打他的肩膀,“快放我下来。”
季棠渊哪肯放。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床边,这才将人放在柔软的被褥上,同时一伸手扯下了床边的红色床幔。
红色的丝质床幔云朵一般的落下,在烛光中荡起一圈旖旎的涟漪。
“刚才在酒席上,我就一直在想你。”季棠渊一个翻身,人已经跃然于她的上方,一个炙热的吻落在她的眉间。
闻溪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你去把蜡烛吹了。”
“太黑就看不到你了。”
“快去。”闻溪往他的胸前缩了缩,红色的烛光下,她的脸色柔柔粉粉的,如同磨了皮。
季棠渊本来想好好看看她的模样,但是看她害羞的样子又起了怜玉之心,于是动作麻利的起了身,吹了蜡烛又钻了回来。
屋子里突然暗下来,闻溪才觉得放开了一些,不然被他那样炙热的看着,她还是觉得脸上有点发烧。
他的手探过来,轻轻放在她的脸上,一直摩挲到她的唇,随之他的吻就代替了他的手,温热的贴在她的唇上。
看她快喘不过气了,他才稍微放轻力道温柔缠吻,他吻得如此细致而又有耐心,与他之前洗澡只用了几分钟的样子截然不同。
在某些方面,他有足够的耐心来讨好她,让她逐渐对他放松警惕。
缠绵的吻让闻溪有些全身无力,本来就柔软的身躯更是软得像一滩水,借着月光,长长的睫毛上仿佛坠着珍珠,抿起的红唇鲜嫩欲滴。
她娇俏的模样更加挑起他胸腹中的火,他忍不住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她的身子真柔,像是无骨般,又香又滑的。
“闻溪。”季棠渊在她的耳边轻语:“溪儿。”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仿佛拨弄心弦的手,让她沉沦在他的温柔与强势之中。
晚风轻拂着红色的窗幔,细细的薄纱荡漾如同微波,一轮明月当空,洒下月华无限。
大概是昨天晚上太累了,闻溪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她惊坐而起,却被一只结实的手臂重新搂了回去。
闻溪惊讶:“你怎么也没起来?”
季棠渊翻了个身,将她结结实实的搂进怀里,“起来干什么?”
“不是要敬茶吗?”闻溪在洛家时学过规矩,新媳妇到了夫家后,第二天早晨都要起来给长辈们敬茶。
这种事情映夏和秋水记不住,范妈妈也不该忘,怎么都不来喊她。
“是我让她们不要打扰你。”季棠渊声音闷闷的,一只大手在她的身上轻轻摩挲着,柔嫩的皮肤如同皂角一般滑嫩,触感极好。
他的手一放上去,就舍不得离开了。
“真的不用敬茶?”
“嗯。”季棠渊道:“我们再睡一会儿。”
既然他这样说了,闻溪也放心的缩到他的怀里,面前是他结实的胸膛,肌肉看起来性感而有力,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
他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谁能想到他看似单薄的像个书生,其实还是有些腱子肉的。
头顶传来他低沉的笑声,“昨天晚上的表现,夫人可还满意?”
听到他这欠揍的问题,闻溪顿时柳眉一横,手指上用力,在他的胸前按出一个坑来。
感觉到来自她的报复,季棠渊大笑:“看来是不满意。”
“季棠渊。”闻溪抬起下颚瞪他,“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顺势吻住她的唇,翻了个身。
“不要。”闻溪扭动着身体,避开他作乱的手,“大白天的,你别这样。”
“这是我家,我在家里做什么都是自由的。”说着,又要吻上来。
“别。”闻溪的脸上浮起两朵红晕,声音细弱:“还疼。”
“还疼?”季棠渊渊顿时紧张起来,“要不要叫医生?”
闻溪气得剜他一眼,这种事叫什么医生,他不嫌丢人,她都要臊死了。
“没事,你别乱来,养养就好了。”闻溪说完这句话,立刻把脸往他的胸膛里埋去。
季棠渊轻轻吻在她的发顶,带着歉意安抚道:“我已经很小心了,下次我会注意的。”wWW.ΧìǔΜЬ.CǒΜ
“这又不怪你。”闻溪越说脸上越热,“你不用自责。”
大早上的,他们为什么要一起讨论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问题。
“你还不起来?”闻溪嘟囔着,“就算不用敬茶,也要吃早饭的。”
季棠渊从来都不是赖床的人,但是温香软玉在怀,他竟舍不得起床,只想这样贪恋在她的温柔乡里一辈子。
两人起身后,外面的范妈妈听到了动静,立刻上前敲了敲门,听到闻溪说话,她才让人去烧热水和准备早餐。
等到两人收拾整齐,早餐已经热腾腾的摆在了餐桌上。
季棠渊把牛奶递给闻溪:“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之后你就好好熟悉熟悉这个院子,我会从书院那边搬过来。”
“你舍得搬出书院?”那里最为安静,也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书院再好怎么比得过你?”季棠渊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最好的。”
闻溪打开他的手,对于他动不动就捏她脸的动作很是不满,可又因为他的话而被愉悦。
“书院还是要每天打扫。”闻溪哼了声,“以后你惹我生气,就把你赶到书院去独守空房。”
“就算我惹你生气,也要把你一起带过去。”
“人不能不讲道理。”
季棠渊挑眉:“你是我的。”
闻溪不理这个霸道的男人,催促他:“快点吃饭。”
吃完早饭,闻溪换了件薄纱的上衣和裙子,在家里的时候,她还是习惯于这样简单的上衣下裙,端庄素净不出错。
季棠渊牵着她的手出了院子,径直向后院走去。
季家比洛家大不少,还分为南北两个大院,大院中又有不少小院,除了院落还有楼阁。
穿过几条小路,又经过一座石桥,青翠的松柏掩映之下,有一座黄瓦红墙的建筑。
闻溪闻到了檀香的味道,看来这里供奉着什么。
季棠渊推开门,迎面是座大殿,殿里没有供奉神明,只有一个牌位。
闻溪看到这个牌位,立刻就猜到了牌位的主人。
“督军。”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穿着僧袍的女子从殿后走出来。
她古潭一般的目光落在闻溪的身上,说了声:“夫人。”
闻溪冲她微微颔首。
“这位是静嬷嬷。”季棠渊介绍道。
静嬷嬷双掌合十,“老奴早就准备好了,请督军和夫人上香吧。”
闻溪接过静嬷嬷递来的香,和季棠渊一起跪在蒲团上。
“母亲。”季棠渊身躯笔直,目光清亮,他先是看了闻溪一眼,嘴角隐含笑意:“我带闻溪来看您了,我答应过您,一定会带着心爱的女子来祭拜您。儿子很幸运,能娶闻溪为妻,她知我、懂我、支持我,肯与我同甘与共苦,如果您还在的话,一定也会喜欢她。”
静嬷嬷看着面前的一对碧人,眼中老泪纵横。
她一直守着格格的灵位,为的大概就是这一天吧,能亲眼看到督军找到心仪的女子,再带着她到格格面前祭拜。
格格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母亲。”闻溪听得动容,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母亲大人在上,媳妇在这里向您起誓,以后余生无论艰难困苦,我都会和夫君同生死共进退。我会替您照顾他,关心他,做他的贤内助,做他的好帮手,请您放心的把他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静嬷嬷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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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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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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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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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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