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之上,有一团五彩祥光。五彩祥光之中,有一个襁褓。襁褓之中,有一个小女孩。
是雪初。
尚在襁褓之中的雪初,随着五彩光芒的涌动,也顺时针地,转动在映照出莲花的水面上来。
仍旧只是个婴孩的雪初,高兴的时候想笑就笑,寂寞的时候想哭就哭,各种感情在她脸上的表现,是非常明显的——也就只是明显了。
宛如投影一样明显,但就是没有一点可以触碰到的实体。
如果无能的人穿越到这个时候,是根本就触摸不到雪初的身体的。强大如烛一尘,也不能!
即使是天仙境的烛一尘,如果不费点代价,也是触碰不到现在这个,失去了存在的雪初的。
“还好,我并不需要触碰到她!”
烛一尘双手穿越时空,来到了一百多年前,雪初还是个婴孩的时候,并不是为了触碰她吹弹即破的肌肤。
“我只要,能够撕裂她心中的空洞就好!”
烛一尘的双手,虽然已经在雪初还只是一岁的时候,可是他的整个身体,还都是在雪初已经一百多岁了的时空中。
而其意识,更是在一百多岁雪初的心境深渊中。
在只靠嘴皮子动,就破解了雪初心境深渊的两种表象中,烛一尘的意识,进入到了雪初心境深渊里的空洞。
烛一尘就是想要,撕裂这种空洞。
可是,宛如是虚无代言的空洞,失去了存在本身,是绝对的“没有”——是任何有实体的存在,都摸不到、抓不住的。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烛一尘的双手穿越时空,穿越到了雪初还有各种感情表现的时候。他也只能,穿越到这个时候。
“只能穿越到雪初,有各种感情‘表现’的时候。”
因为雪初还有各种感情的时候,是不跟存在大道打上一架,就绝对穿越不了的。
只是为了发泄心中想要撕裂天穹冲动的烛一尘,并不认为,已经到了要跟属于道之天穹一部分的存在大道交手的地步。
所以,他让雪初施展了以弱困强的“深渊凝视”。
所以,他才避开了跟存在大道直接硬干的局面。
“虽然雪初的任何过去中,都已经不存在有雪初的精神与肉体,可是,却还留有雪初精神与肉体的各种表现。”
肉体上的表现,精神的各种表现,是蕴含有肉体与精神的本质的。
而现在,烛一尘双手所穿越到的,则是在最明显表现了这些的水面之上。
水之大道,明镜地展现了雪初的各种表现。
水镜裂天,则是从表现某一种中,提取某一种本质力量的招数。如同水镜裂天可以从荡漾的水面中提取碎裂天穹的力量一样:
“水镜裂天,果然可以从水面映出的雪初各种表情中,提取雪初展现出各种表情的情感本质。”m.χIùmЬ.CǒM
而雪初有了各种情感的话,她的心境深渊,就不再是虚无的空洞,而是有深处的有了。
只要是“有”的东西,烛一尘就可以有蛮横撕裂的选择。
比起动真格来,比起用可以显示他真正实力的手段来,比起用直接干脆撕裂雪初心境深渊的空洞来,烛一尘选择了,用跨越时空这种,随便那个天仙境都可以有的手段,来间接地撕裂雪初心境深渊的空洞。
就像蝼蚁般的仙人将大江的水从空中引流到大河中去一样,烛一尘所做的引流,只不过是将雪初一百年前,在水面中展现的情感波动,引流到一百年后,已经献祭了存在,失去了大部分感情的雪初心境中去。
这样,雪初的感情波动,就足够泛起“有”的波澜来了。
这样,烛一尘随手,就可以撕裂雪初心中的心境深渊了。
成功的对烛一尘施展了深渊凝视后,雪初吓了一跳。
“我的心境,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一眼看上去,虽然是要比,吸收群星的黑洞还要黑暗致密的暗黑,实际上,这却只是一层表象,只是第一层表象。
表面上很有质量的暗黑,实际上,只是深红的扭曲。
比爱情之心还要鲜红,比背叛之心还要深暗。
而这,才只是第二层。
“第三层,是空洞,是虚无。”
什么都没有的虚无,什么都填不满的空洞。
“烛一尘阁下,是想要我看到这个吗?”
如果不是借着深渊凝视,借着烛一尘破解她深渊凝视的现在,雪初根本,就还对被她自己献祭了的存在,没有个清楚的概念。
“献祭了存在,真的是太超出我的想象了。”
献祭了存在的人,是不光连肉体,就连精神也都会一并被抹去的。这,是雪初早就知道的。
雪初现在之所以还能有仙体,还能有感情,是因为她:
“我是为了部属们,献祭而死的。”
雪初重新拥有的身体、情感,都是从对死亡大道的感悟,转化而来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感悟,会逐渐成为死亡大道的一部分。
因为烛一尘的帮助,雪初才能够再次得到新生。
现在,经由烛一尘的意识破除她的心境深渊,雪初更加的感受到了她的失去。
“果然,失去的还不止这点吗?”
雪初感受到,烛一尘的双手,伸出,准备要做什么。
“穿越了时空吗?”
这让雪初,对存在的献祭,有了一个更清楚、更加纵向的认识。
“呵呵,竟然就连过去的,过去一百多年的我的,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我的肉体与精神,也都献祭了吗?”
明明是用她的肉体与精神经历的每一件事,变成了只使用她的投影经历的了。
“水镜裂天!”
听到了烛一尘的招数呼喊,雪初的眸瞳泛起惊异:“烛一尘阁下,竟然也会这一招吗?”
水镜裂天,不该只是真龙亢金的绝招吗?
当意识到这点之后,雪初感觉到了,她的心中,好像多了些什么。
“还有这种操作吗?”
即使是在过去的一百年,雪初尚未献祭存在的一百年,雪初也都是只有存在的投影,而没有存在的半点肉体与精神的——也仅仅只是如此。
虽然没有半点肉体与精神存在,却还有留有各种肉体与精神表现的投影。
而投影,是完全展现了她肉体与精神的面貌的。
这种展现,更是被水面,明镜一般地映照出来了的。
“从水面我的投影中,提取出了映照出的情感吗?”
完全展现了肉体与精神的投影,是有各种感情表现出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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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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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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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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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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