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江止蕙在如厕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才俊堂。
说里面男子如何英俊清隽,又是如何文采不凡,听得她有些心动,就撺掇着两人一起去看看。
江初蕙是听过才俊堂的,只是她不好直接开口说是那种地方,只能说女儿家不能胡乱瞎跑。
江瑟谷没有听过这地方,心里有些好奇,便稍稍倾向于江止蕙。
在江止蕙极力劝说下,说万一那不是个正经的地方就立马走人,如此三人的想法才达成一致。
可眼下江瑟谷真的是心慌难耐,疲于同江止蕙口舌相争,对着江初蕙道:“大姐姐,我有些不舒服,我真得回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回去吧!”
“江瑟谷,你怎么这样!方才你不是还挺有兴趣的嘛!你是不是故意耍我的!我不管,今日就算是天塌了,你也得等我去了才俊堂再回去!”
江初蕙出声缓和道:“要不然这样,我们现在就走,绕路去一趟才俊堂,让你五姐姐好歹看一眼,然后再回去,好不好?”Χiυmъ.cοΜ
江瑟谷无法,只得应下!
与此同时,换了衣裳的江三奶奶,在秀容的搀扶下,戴着帷帽回到了侯府。
一路上的仆人见了,都很是奇怪。
三奶奶回来了怎么还带着帷帽呢?
待回了揽月院,江三奶奶才在秀容的伺候下摘下帷帽,屋里只有她们两人。
秀容低声道:“三奶奶,婢子去请医婆来给您瞧瞧吧!”
方才在马车上换衣服的时候,虽然光线不甚清楚,但她看见了江三奶奶那里似乎是受了伤!
天杀的,究竟是谁糟蹋了三奶奶!这叫三奶奶日后如何做人!
“不用了,拿些玉容膏来抹一下就是!”
江三奶奶的声音很是冷静,没有丝毫慌乱,更没有因为被人侵犯而崩溃大哭。
“这事你知道就好,稍晚一会,你去张大夫那里要一副风寒的方子,再去外面抓药回来让秀禾煎,对外就说我着了风寒,这几日便不出去见客了!”
“那明日大姑娘入宫……”
“只要我们的礼备得够厚重,侯爷和世子那边就不会有话说!”
“是!”
秀容转身走了出去,片刻又回来了,“三奶奶,三爷来了……”
“让他滚!”
“可院子里的仆妇们都看着呢,您若是不让三爷进来……”
“我现在不想看见他,你让他走!告诉他,他若不走,现在就签下和离书!”
秀容这才应是而去。
秀禾看着秀容进进出出,又低声对江三爷说着什么,而江三爷脸上又是一脸的悲色,一时间心里起了疑云。
等江三爷走了,秀禾才上前一把拉住急匆匆的秀容。
“三爷和三奶奶怎么了这是?”
“主子们的事情,咱们做下人的还是莫要多问!三奶奶着了风寒,我得去趟张大夫那里,你且守着三奶奶!对了,三奶奶已经睡下了,你莫要去打扰!”
说罢,脚步匆匆地走了!
***
江瑟谷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是申正时了。
江止蕙噘着嘴,抱怨道:“都是江瑟谷你非要回府,害得我只看了一眼才俊堂门口的两位小哥!”
光是门口的小哥,都长得那般唇红齿白,可见里面的才俊,定是个个不凡!
她可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只是对于美好的事物,没有什么抵抗力罢了!
若是往常,江瑟谷定然要刺江止蕙,可是现在她没有心情。
见她不搭理自己,只沉着脸在前院横冲直撞,江止蕙止住了声音,拉了拉江初蕙的衣袖,“大姐姐,江瑟谷这是怎么了?”
江初蕙摇头示意她别再说话了。
两人跟着江瑟谷一路来到了华阳轩。
见到长喜和长顺都在院子里,江瑟谷急急上前,“哥哥可在?”
“在啊!少爷和云夫子一早就回来了,两人脸上喜盈盈的!”
“他们去哪了?”
“云夫子带少爷去踏青作诗了,云夫子还夸了少爷,说是今日作的诗很好!”
江瑟谷继续追问,“就云夫子和哥哥两人出去的?”
长顺道:“不是,还有小的和车夫。”
“除此之外,还有旁人吗?”
长顺摇头。
江瑟谷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有些慌,转身又急急走了。
“江瑟谷,你这又是要去哪?大姐姐,你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回院子吧,我去看看!”
很快,江瑟谷便来到了揽月院。
“我娘亲在不在?”
“回三姑娘的话,三奶奶在里面,秀容说三奶奶因着下午出去的时候,着了风寒,现在已经睡下了,不许婢子们去打扰三奶奶!”
“怎么会着了风寒?可请张大夫来看了?”
“没有,但是秀容去找张大夫开方子去了!”
“胡闹,怎么能不看大夫就让大夫开药方子的!”
江瑟谷气冲冲地掀了帘子走进寝室,见江三奶奶床上的幔帐裹得严严实实,她心里起疑,上前要掀开幔帐。
“阿恣,娘亲有些风寒,头晕的紧,别再过给你了,你先回去,等娘亲好一些,你再过来,好不好?”
江三奶奶的声音有气无力,江瑟谷忙问“娘亲,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得了风寒了?”
“这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可能是今日在铺子里,贪凉,让人在屋子里放了些冰块,又吹了风,这才病了!
我这病来得突然,只怕要病上几日,你且离远一些,别传给你了!”
“娘亲,我听秀禾说,你没看大夫就让秀容去让张大夫写方子,这样哪行啊!女儿去请李大夫来,好不好?”
“就是风寒而已,如何要劳动李大夫!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阿恣莫要担心!对了,明日你大姐姐要入宫了,我给你大姐姐准备的东西,本是今日还要再对一遍的,眼下我起不了身,你同秀禾去对上一对!”
帘子外的江初蕙在听到这话时,一抹难懂晦涩的神情,慢慢浮于面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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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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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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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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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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