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站在江三爷身后的江瑟谷出声道:“阿恣信得过祖父的人,周妈妈不必前去!”
而后,她从江三爷身后走出来,“祖父,祖母,今日阿恣也有一件事要禀告!巧莲,你来说!”
巧莲垂首敛目地上前两步,“禀侯爷、老夫人,前两日婢子奉命出府去给姑娘买些草药回来做驱蚊包,但是却忘记拿银子了,所以婢子就又回来了。
正巧碰到彩牛鬼鬼祟祟地出了院子,婢子就一路跟着,见她去了花园假山后面和一个人密谋要害姑娘!
婢子当时吓坏了,不敢出府,一直等着姑娘回来拿主意。
姑娘回来后,婢子将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姑娘,姑娘说她不信那些也不怕那些,并说府中才太平没多久,就没让婢子声张!
不想今日彩牛却拿此事来诬陷我们姑娘,婢子实在替姑娘委屈!”
昌平侯听得云里雾里,“彩牛和谁密谋要害你们姑娘?”
巧荷欲言又止,到底没说话!
“嘶,你这丫鬟,我问你话,你没听见?!”
“回侯爷的话,姑娘本就不欲追究这事,一来是希望家和万事兴,二来免得侯爷失望!
可今日她们逼人太甚,婢子就不得不将此事抖搂出来,免得日后那人再用这等之事去害别人!”
侯爷脸颊上的肉抽了抽,恨道:“你倒是说啊!”
“是芍药,芍药和彩牛密谋要害姑娘!”
“放屁!芍药一直在院子里养胎,从未和彩牛见过,如何密谋害人!”
“侯爷,您有所不知,彩牛其实是芍药的女儿,她们母女俩一直就没安好心!”
此言一出,惊得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还有这事!
芍药娘子竟不是清倌?
昌平侯铜铃大眼睛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彩牛,“巧荷说的可是真的?”
彩牛自是不能认,身子如秋风中的叶子,抖着声道:“侯爷明鉴,婢子根本不认识芍药娘子……”
“是吗?”江瑟谷不耐看她那副装模作样,淡淡道:“藏花阁里知道你们是母女的人不在少数,随便叫来一个人,便知真假!我若是你,此时就该磕头求饶才是,而不是死鸭子嘴硬!”
彩牛抖得越发厉害,眼带惊恐地看着江瑟谷。
她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和娘的关系!?
自入府之后,她和娘从未碰面,而且与她们接头的人每次也不是同一个人,她自问也没露出什么破绽,为何会这样呢?
江瑟谷瞥了彩牛一眼,对着昌平侯道:“祖父,孙女要状告芍药母女对孙女行巫蛊之术,还请祖父允周妈妈带人去搜查芍药住的跨院!”
这下可惊掉一众奴仆的下巴!
巫蛊之术啊!
这可是历朝历代严禁的事情!
昌平侯的眼睛都差点瞪裂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怎么扯上了巫蛊之术!
周妈妈看了一眼端坐在榻上的江老夫人,眼中闪过慌乱!
江老夫人悠悠开口,“我就知道那是个不安分的,如今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侯府断然是容不得这样的人留下!侯爷,你可要好自为之,莫要因小失大,耽误了元娘!”
昌平侯像是被点化。
是了!是了!
若是叫宫里的嬷嬷知道了他府上有人使用巫蛊之术,元娘只怕连宫门都别想进了!
昌平侯气得胡子一颤一颤地,脸上似是能滴下血,他将一个茶盏朝彩牛摔去,“好一对恶毒的母女,竟然用这种阴邪的手段对付我侯府的姑娘!来人,将这对母女给我狠狠地打出侯府!”
江瑟谷惊愕昌平侯居然不搜院子就直接给芍药定罪,一时倒有些看不懂昌平侯。
她哪里知道,昌平侯顾忌眼下院子中的奴仆众多,一旦搜了院子,还搜出压胜之物,若是有人嘴巴不严谨,传出去了,那可就是了不得的事!
这不搜院子,使用巫蛊之术的罪名,日后若是有人提出来,也是无凭无据的虚话,那昌平侯的名声也不会有损。
这时,小跨院里又来人了。
“禀侯爷,方才是虚惊一场,芍药娘子腹中的孩子无事!”
之前来回话的大夫傻了眼。
什么虚惊一场?!
那一盆盆的血水是虚惊一场?
与此同时,去搜江瑟谷院子的人也回来了。
“禀侯爷,六姑娘的屋中并无三七粉!”
“祖父,这里可还有孙女的事?若是无事,孙女就先下去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她得快些带着巧荷、青虹走,以免有人反应过来,到时她再惹火上身了!
昌平侯剜了江瑟谷一眼,正要开口准其离去,只听江老夫人说道:“阿恣留下!侯爷,您请将跨院的人带走,我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她!周妈妈,你亲自去将人给侯爷送到前院处罚,莫要脏了我的地!”
周妈妈应是,让人架起彩牛,又带了人去了小跨院。
昌平侯甩了袖子,愤然离去。
江三爷担忧地看了一眼江瑟谷,也跟着退下去了!
江瑟谷朝青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趁乱跟着一起走。
谁知,青虹刚一动脚,江老夫人便开口道:“这个丫鬟眼生的紧,是阿恣新买的丫鬟?”
江瑟谷心里猛地一坠,期期艾艾地坐到了江老夫人的身边,娇着声道:“祖母的眼睛跟刀子一样利,竟一眼就看出我这新丫鬟来了!青虹,来给老夫人请安!”
青虹垂着头,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了巧莲身旁,笨手笨脚地给江老夫人行了个礼,“老夫人好!”
“抬起头来我瞧瞧!”
青虹闻言抬起了头。
“嗯,是个清秀的!只是,这举手投足未免有些失了规矩!不如,你将人放在祖母这里,祖母让周妈妈替你教导几日!”
“这点小事,哪里就能劳烦周妈妈了!回头,阿恣让她跟着巧莲后面学规矩就是!祖母不是说,巧莲是我院子里规矩顶好的一个吗!”wWW.ΧìǔΜЬ.CǒΜ
江老夫人听了没有半点不快,乐呵呵应道:“随便你!”而后,话锋一转,说到了侯妈妈身上,“我听着侯妈妈的死,你惊动了官府?怎么也没提前和祖母商量?”
“是昨个夜里的事,今个儿又去赴宴,祖父曾下令孙女不准来昭泰院,这才没敢惊动祖母!”
“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让人来通禀一声,也免得祖母为你担惊受怕!”
“是,祖母。”
“侯妈妈这一死,你院子里就没了管事妈妈,祖母给你指个妥帖的人,你要不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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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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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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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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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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