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谷不用转身,都知道梁少杰现在一定是满脸的故作深情!
她现下烦得很,不想搭理梁少杰,自然也就未曾说话!
梁少杰见她不说话,心中暗恨,面上却还是带着深情款款。
“阿恣,你莫要害怕,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你若是觉得心里难受,就哭出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阿恣,我方才去找了侯爷,可是他出府了,等侯爷回来,我就算是跪废这条腿,也要跪得他将你放出祠堂!”
“阿恣,无论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影响,旁人又怎么看你,只要你愿意,我立马向祖母……求娶你……”
“求娶你”三个字说得如情人间的低喃,缱绻深情。
“阿恣,你不是说喜欢在外祖母家的无拘无束吗?等我们成亲后,我们就去保定定居,远离京中的是是非非,可好?”
他的每个字都饱含深情,每一句话也暗含心悦之意。
可他的话没能打动江瑟谷,倒是成功地挑起了江瑟谷埋藏心底的怨怒。
她直直站起身,朝站在祠堂门口的梁少杰走去。
抬手“啪”地一下,狠狠地掴了梁少杰一个巴掌!
梁少杰一个没设防,被打得一个踉跄,竟一头撞到的门墙边,疼得他满脸的深情顿时破碎,只剩被打的羞怒!
“梁少杰,你竟敢在我江氏祠堂前大放厥词,说这些有辱我名声的话!
你没有爹娘教,可总念过书吧!
自古至今,婚事都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定的!
像你这般在祠堂张口闭口就要求娶的举动,是想置我于何地!
今个儿,你既将话说开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以前是我年幼不懂事,被你几句甜言蜜语就给诓骗了,可现在我告诉你,哪怕我这辈子与青灯古佛作伴,也断然不会嫁给你这种巧言令色之人!
再说,我什么身份!你如今只不过是个伤了眼的瞎子,还想高攀我!莫不是你还没睡醒,在做春秋大梦?!”
随着江瑟谷的话,梁少杰的面容越来越扭曲。猩红浑浊的右眼中,翻涌着肃冷的杀意。
只一瞬间,他双手就掐住了江瑟谷的脖颈。
江瑟谷只觉浑身的力气随之被抽走,她用力捶打梁少杰,可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她的反抗,引得梁少杰手上力气越发收紧。
窒息的痛苦使得江瑟谷眼前发黑,神志昏散。
“姑娘!”
一声尖叫,像是火星子迸到梁少杰的手上,烫得他立即松了手。
江瑟谷的身子软软倒下。
巧莲和巧荷赶紧上前,扶着江瑟谷的同时,愤恨警惕地盯着梁少杰。
梁少杰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我……我、我……”
眼下的情况,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得狼狈而逃……
“姑娘,你怎么样了?婢子要去告诉老夫人……”巧荷红着眼说道。
喉咙的疼痛使得江瑟谷说不出话来,她贪婪地呼吸着气,在巧荷和巧莲的搀扶下,坐在了祠堂门槛上。
“姑娘,婢子去给你拿水过来!巧荷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姑娘!”
巧莲走后,巧莲又气又心疼地问,“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梁少爷怎么跟要掐死你一样!他是不是疯了!”
可不是疯了!
被自己戳了连戳几个伤疤,不疯她才觉得梁少杰可怕呢!
等喝了巧莲拿来的水,江瑟谷连忙交代巧莲,“去找顾将军,请他出手将顺德那边的事情,由顺德传到京中!”
巧莲赶忙去了。
顾松寒听了,自是应下,又让巧莲回去好生安抚江瑟谷,并转告江瑟谷晚上他会过去!
白日里,终究不便!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小姑娘多添麻烦。
随着巧莲的归来,巧荷去了昭泰院,将梁少杰欲掐死江瑟谷的事情禀告给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大怒之下当场晕了过去,周妈妈赶紧命人找大夫,又命人扶江老夫人去床榻躺下。
最后才训斥巧荷。
“你这小丫头,怎么也不知道急事缓说!你明知道老夫人近来身子不好,梁少爷和六姑娘他们两个人闹别扭,你也不用巴巴过来刺激老夫人!”
巧荷急急辩道:“不是闹别扭!是梁少爷险些掐死我们姑娘……”
周妈妈叹气,“只怕是梁少爷此次受了刺激了!”
巧荷愣怔,“受刺激?”
“梁少爷的母亲和父亲,便是因为名下的铺子被人逼死了!他前不久又被人射瞎一只眼,心里本就难受,六姑娘这事又……”周妈妈再次叹气,“你且好生回去照顾姑娘吧!”
巧荷很是不赞同周妈妈的话,“梁少爷父母又不是我们姑娘逼死的,有本事回去找仇人算账,掐我们姑娘算什么本事!
难受就能拿姑娘出气?!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日后是不是梁少爷一难受就能来掐姑娘的脖子?
那我们姑娘成什么人了!
再说,我们姑娘清清白白的,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又是娇生娇养的,轮得到他一个寄人篱下的欺到我们姑娘头上!”
巧荷越说越气,越气越觉得周妈妈偏袒梁少杰,“不对,婢子得将这事告诉三奶奶去,让三奶奶替姑娘出头!”
巧莲一把拉住回来就喋喋不休的巧荷,“你且安静一会,听姑娘吩咐!”xǐυmь.℃òm
江瑟谷仍坐在祠堂门槛上,垂首敛眸。
祖母……又晕倒了吗?
祖母一向看重梁少杰,又一向心疼她,知道梁少杰那样对她,一时受不住晕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她心里的烦躁却像是翻江倒海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方才梁少杰不走,又说那些令人作呕的话,她索性趁机刺激梁少杰,有意挑起他的怒火,迫使他动手!
她也算好了时间,知道巧莲和巧荷会很快赶来。
也是故意让巧荷将此事告诉祖母,让祖母看清梁少杰面孔。
但若祖母因此而一病不起,她当真没脸再见祖母了!
“姑娘,你莫要忧心,婢子这就唤人去昭泰院,老夫人一醒来,就来告诉姑娘!”
在江瑟谷的颔首下,巧莲回了院子。
她使人去了昭泰院后,又拿了两个冬日坐的厚蒲团,还有一些膳食回到了祠堂。
然,祠堂的院门口多出两个粗使婆子,巧荷正与两人争辩着些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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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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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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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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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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