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不让你后日去酒楼,你会如何?”
“偷偷去!”云初月刷地睁开眼,直勾勾地对上迟重,让迟重看见她眼中到底有多坚定。
酒楼开张第一日,她要是不去,杜老大是镇不住整个场子的,到时要是有人捣乱,那就凉凉了。
迟重早就该知道这是云初月的脾气,可心底仍然是很生气,偏偏他生气还不能把云初月怎么着,气到最后,他能想到的抗争法子竟是不再跟云初月说话。
不管云初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迟重都紧抿着唇没再搭理。
可不搭理归不搭理,到家之后,迟重却也还是拿出药箱,极其细致地替云初月处理伤口,待伤口处理好了,他转身就往书房去。
李粲从屋中出来喝水恰巧瞧见迟重不搭理云初月的场面,当即就挑眉好奇,“你这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是让那么关心你的迟重都狠下心来不搭理你了?”
“先生把我的匾额做好了吗?”云初月阴仄仄地看向李粲,她这会儿心情正不好呢,李粲开口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李粲长叹一声,摆了摆手,“老夫什么都没说。”
言罢,李粲识趣地转身回屋,权当做自己刚才真的没开口,人家两口子的事情,轮不到他好奇。
云初月这小妮子记仇,他若是硬要打趣,指不定哪天就被云初月穿小鞋了。
见李粲被自己吓走了,云初月方才松了口气,眉头紧皱着继续想法子,让迟重一直生气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偏偏后日的酒楼开张她还不能不去。
这就形成了矛盾点了,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迟重不生气,自己后日也能去酒楼呢?
云初月愁得头发都多掉了好几根,到了晚餐时间都还是没能想出一个有用的法子来,就见不搭理她一下午的人从书房里出来,走进了厨房。
显然,迟重这是要下厨准备他们的晚餐了。
云初月实在是想不出法子来,索性不想了,直接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她就不信自己在迟重面前晃悠着,迟重还是能继续不搭理她!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厨房,迟重听到动静回头看到云初月,那张脸登时就变臭了。
“你进来作甚?”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云初月无辜地眨了眨眼,她本以为迟重还要好一会儿才会搭理她呢,倒是没想到火都还没生起来呢,迟重就开口赶她了。
迟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云初月的小心思,本就臭的脸色更臭了,“你出去。”
“你不生气了我就出去。”云初月说着挪动脚步,越发靠近了迟重。
迟重气得一时不知道该拿云初月怎么办,索性不管她,直接开始生火,等一会儿厨房里烟雾缭绕的时候,他就不信初月还能杵这不动弹。
见迟重兀自生火,居然就这般不搭理她了,云初月顿时错愕的瞪圆了双眼,说好的喜欢呢?迟重的喜欢难道就是这个样子的不成?
生火冒出的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好像迟重生火的时候,故意拿了没干透的柴火似的。
云初月忍了忍,没忍住咳了几声,目光古怪地看向身处烟雾中心的迟重,问:“阿重啊,你就算是生我的气,那也没必要故意拿没干透的柴火生火啊。”
“你瞅这烟雾大的,做出来的东西一会儿也会有烟雾残留的。”
“我没有。”迟重竭力忍住将将要出口的咳嗽,不行,不能咳。
云初月眼中古怪更浓郁了几分,“没有的话,那这烟雾为什么这么大?”
“我怎么知道?”迟重动手动了动灶台里的柴,他明明就是照着平时生火的时候来的,这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了呢?
云初月想了想,到底还是抬手捂住口鼻,往迟重所在的灶台而去,柴火如果是干透了的,那这烟雾就大得离谱了,定然是迟重哪儿做错了。
果然,凑近了看,云初月才发现迟重把通风口子上的盖子没有取下来,想来是见她跟进来,一时气得把这茬给忘记了。
云初月哭笑不得地抬手指了指盖子,“阿重,你忘了取下这通风盖子了。”
倒不是她不想直接动手将盖子取下,只是她怕自己动手了,一会儿迟重更加生气,故而考虑后决定直接动手指给迟重看。
迟重下意识地顺着云初月的手所指的地方看去,发现自己还真就没将盖子取下,脸色顿时变了变,忙不迭地抬手将那通风口的盖子给取下。
“这是个意外,我只是气忘了。”
“嗯,是意外。”云初月后退两步,眼见着厨房里的烟雾渐渐恢复了正常,她眸子一转,便故作失落地转身欲走。
“反正我留在这里只能让你更生气,我还是走吧,谁让我现在不是你最喜欢的了呢?”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是我最喜欢的了?”迟重耳根发红,即便是知道云初月这般作态是故意的,可他就是没法无视云初月身上透出来的失落。
他只是气云初月总是不把自己的手当成一回事,并不是不喜欢她了。
云初月背对着迟重眉峰一挑,可回头去看迟重的时候,她的脸上就满是失落之色了,“你虽然没说,但你不理我,这难道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当然不够,我为什么不理你,你心里难道就没点数吗?”迟重长吁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动怒,这时候再动怒,会吓到云初月。
“如果不是你几次三番地不把自己的手伤当成一回事儿,我能气到不想理你吗?”
云初月语塞,迟重反问得有理有据,她完全没法反驳,嘤~
“我知错了。”下次还敢。
迟重闭了闭眼,摆手道:“口头上的知错无用,你得证明给我看才行。”
“好的,从现在开始到后日酒楼开张,除了家里,我哪儿都不会去,我保证。”云初月讨好地冲着迟重一笑,只是一日多的时间不能出门,她还能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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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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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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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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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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