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景此时此刻,便是置身于这样一种混乱的状态,同时在强劲的水流冲刷下,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被吸入漩涡,不停地打转着并正在往下放坠落而去,那股强大的力量,几乎让他以为自己的身子都快要被撕裂开来。
隆隆水声中,他数次想要稳定身子的努力都以徒劳而告终,反而是在水波激流中,他胡乱拍打的手臂在抓取井壁数次失败后,突然间抓到了一只纤细的手臂,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样,王宗景抓住了就不肯松开,奋力往自己身前一拉。
“哗!”
一声轰鸣,那小小空间里充斥的白色浪花中,一个身影穿过汹涌的水波移了过来,头发衣裳尽湿的阳羽出现在王宗景的眼前,在这水花漫天的时刻,在这不知生死也许下一刻就要莫名死去的危险时候,看到这样一张熟悉而俊俏的脸,却是让王宗景心头忽地一暖,原本未知的恐惧居然消退了不少,而阳羽见到他也是一笑。
只是周围的危险并未有丝毫消减,漩涡的吸力仍然在不断加大,并王宗景和阳羽的身子向下拖去,那力道之大,在速度极快地转了两个圈后,差点便把阳羽的身子再度卷了出去。
王宗景低吼一声,在汹涌水涛中发狠一拉,将阳羽整个身子都拉了过来,抱在怀中,有那么片刻瞬间,温和的感觉仿佛隔着冰冷的水流依然传入心间。一缕黑发,从那俊秀少年的发间垂下,紧贴在他白皙的额上,脸腮眉梢间,满是晶莹轻颤的水珠。
一声尖叫,突然从那水流深处传来,王宗景心头一震,阳羽心中一动,依稀觉得好似小鼎的声音,而那叫声来处,好像就在自己的脚下不远处。只是还不待他低头查看,突然之间他便觉得眼前猛然一黑,原本枯井上方那小小井口所照下的一点月光,忽然间也终于是消失了。
所有的一切都沉沦在黑暗之中,再没有一丝光亮,有的只是汹涌的水流与可怕的漩涡,将他不停地向下拉扯、拉扯。他身不由己地随着水流打转着,如一颗脆弱的石子般,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连呼吸都困难,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轰!
无数的水波巨涛,化作意识中铺天盖地的浪潮,将王宗景彻底淹没,那一刻,他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抓紧了怀中的少年,然后便再也感觉不到什么,只觉得整个世界一片黑暗沦落,身子终究随波而去,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
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王宗景才在一片昏沉中悠悠醒来。醒过来后的第一感觉,便是觉得全身剧痛欲裂,疼得他忍不住“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那一片慌乱中,也不知究竟被水流带着撞上了多少坚硬之物,总算他身子强韧,没有断骨,但全身皮开肉绽伤口无数,却是免不了了。
王宗景龇牙咧嘴地爬起身来,往自己身上先查看了一下,确定并无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尽管全身被划了无数伤口,但是这点皮肉痛楚对他来说,经历了蛇血与灵丹的改善后,已经并不算如何难以忍受了。
直到此刻,他才抬头向自己置身处看去,登时便是一惊,只见自己似乎正置身一处极大的洞穴里,头顶约莫十数丈处便是怪石峥嵘倒垂了许多石钟乳的岩壁。在那些悬挂的石钟乳中,生长了一些晶莹透明的水晶状奇石,此刻正散发着带着一丝迷幻般的光芒色彩,给这个黑暗的世界带来了些许的光亮,让他能够看到附近的东西。
王宗景此刻身子所在地方不远处,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水面波澜不惊,也没有看到任何鱼类游动,就是那样悄无声息地流过。王宗景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那一身衣物,仍然还是湿的。再一次抬头时,望向那条平静的水流,他的眼角便有些微微的抽搐了。
站起身,向更远处眺望了一下,走动了一段距离,王宗景发现自己似乎是处身于一段河滩之上,身下是细腻的沙子,或许自己被那漩涡吸下后,昏迷中被水流带到了这个古怪的地方吧。只是眼下王宗景左看右看,却没看到有任何出路,脚下的这片河滩并不算甚大,往上延伸一段,便又是坚硬的石壁,完全无路可走,只有顺着河流前后远处,那一片黑暗之中,茫茫然似乎还有延伸而去的所在。
“咦,你醒了?”
就在他正踌躇不决时,忽然一个声音带了几分惊喜从距离他不远处的一个突出岩石后传了过来,那里本就阴暗,又有一块看似从岩壁上掉落的岩石遮挡,王宗景一开始还真没注意那儿,这时转身看去,只见阳羽从岩石后走了出来,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一看到他,王宗景登时也想起了之前的事,同时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莫名其妙被水潮卷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能和好友在一起,任谁都会心里宽慰多了。
阳羽走到他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宗景,面上露出一丝关怀之色道:“你没事吧,刚才我看你身上被割了好多处伤口?”
王宗景活动了一下身子,摇了摇头道:“不碍事,都是皮肉小伤,你呢?”
阳羽道:“我也没什么事,对了,刚才被卷下来时,多谢你了。”王宗景果然心地不错。王宗景笑道:“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拉住了你。这附近是哪里,你可知道么?”
阳羽眉头微皱,看了看周围那些石壁河流,沉吟了一下道:“我刚才去看了看,猜测这河阳城下的确是有大河洪川的地下暗流,咱们此刻便是置身于此了。”
“唔。”王宗景默默点头,其实他心中也是有这种猜测,与阳羽倒是不谋而合。只是这样的地下河床向来隐秘,任谁也想不到会与河阳城那座枯井相关,此刻两人被卷到这也不知是何处的地方,说不定已经离开河阳城老远了,却是一件极麻烦的事。
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了头绪来,王宗景摇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阳羽道:“对了,你看到雕泗了吗?还有小鼎?”
阳羽道:“没有,我醒过来的时候,这片河滩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王宗景默然片刻,心想本来不过是想着出来散散心看个热闹的,结果看成这模样,真是让人郁闷。不过此刻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向河边走了两步,张望四周打量着这一片灰暗中的地下河床,皱眉道:“也不知道这里该怎么出去,不然咱们赶回青云山知会本门前辈,他们神通广大,说不定便有法子了。”
阳羽点了点头道:“你刚才还没醒的时候,我也试着找寻过,只是这河床上游方向,没走多远河滩便被水流淹没,没了去路,前头一片漆黑,我一个人没有冒险,便走了回来。下游那边我还没去看过,宗景你怎么想?”
王宗景迟疑了一下道:“我们还是先往下游走着看吧,总得有路走才好,否则轻易踏入水中的话,万一又遇到什么湍急水流就不好了。”
阳羽答应了一声,看来也是同意如此。
二人主意既定,便不在此地耽搁,借着头顶石钟乳上那些奇异晶体石块发出的微光,在这片阴暗深沉的地下河道里,想着河流下游的方向,缓缓走去。
这一片并不算太大,许多地方都有被水流侵蚀的迹象,两人约莫走了十几丈远地方,河滩便渐渐缩小到了紧靠岩壁的地方。幸好借着微弱光线,王宗景发现前头不远处还有露出水面的土地,想必眼前不过是一片被水淹没的浅滩,便转头与阳羽商量了一下,两人决定还是继续前行。
当下伸脚跨入水中,一丝冰凉顿时从脚踝处传了上来,王宗景皱了皱眉,继续向前走着,双脚踩水发出的哗哗溅水声,在这片空洞的洞穴中幽幽回荡开去,飘向远方深沉的黑暗处,许久之后,方才回响起轻轻的回音声。
走了几步,王宗景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阳羽跟在后头,挽起裤子,露出白皙的脚踝,正小心翼翼地在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迟疑了一下,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阳羽感觉到前头那少年忽然停了下来,抬眼看去,便望见他默然伸来的一只手掌,还有他眼中淡淡的询问之意,阳羽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那一个瞬间,周围的水声似乎都忽然凝固,光阴在他们之间停歇了那一息。
然后,他轻轻地笑了,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他宽厚坚实的手掌里,那掌心中,传来的是坚硬而略带粗糙的感觉,还有的是淡淡的温暖。
王宗景点了点头,转身走去,这一次他走得很慢,牵着身后那俊秀少年的手心,跨过了一个个大小水洼,踏上了另一边的滩涂,然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又是一片被河水漫过的浅滩,还有前方隐约浮现的小块河滩。
※※※
幽暗光影间,这一片神秘而不为世人所知的地下河床里,两个人影携手而行,悄然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河滩,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对前路莫测而紧张彷徨,或许是这阴森黑暗的地下世界让人沉默,深怕一开口出声就会惊动黑暗中的莫名生物。
走着,走着,沉默而行,只有手臂还无声地牵在一起,给了彼此淡淡的勇气,后来居然碰到了苏文清,三人也是喜悦,后来又结伴而行,地下黑,苏文清也没看到王宗景和阳羽牵着手。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是前方的黑暗仿佛永无止境,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忽然前头黑暗之中,猛地传来了一声狗吠:“汪汪,汪汪汪汪!”
“找到了吗,找到了吗?咦,这是什么玩意?”一个男孩的声音跟着传了过来,带了几分惊奇的味道,王宗景听得那般耳熟,登时大喜,这不是小鼎的声音又会是谁?立刻便向前头大声叫道:“小鼎,小鼎,是你吗?”
——
果然是小鼎,不过他在大黄和小灰的保护下,倒没有受伤。苏文清说了小鼎几句,小鼎也知道错了。重新会合的四人,加上大黄和小灰,又开始在地下河床的滩涂上继续前行,这个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突然活跃了一些,也多了不少的笑声,将这一片黑暗世界里的阴霾也驱散了不少。
就这样又走了一阵子,跨过了几个小河滩,但前面仍是一片无止境的黑暗。
只是就在他们再一次跨过一处浅滩,将要踏上另一处河岸时,一直走在小鼎身边的大黄背上小灰猴头一转,却是忽然伸手轻轻一拍大黄的脑袋,大黄立刻停下了脚步,几乎是与此同时,四人都看到前方那片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道光芒,火焰燃烧,却似乎像是一个火把,在这样昏暗的地下世界中,显得那样刺眼与明亮。
而一阵低沉含糊的话语声,也从前头若隐若现地传了过来。
小鼎怔了一下,转头向王宗景和阳羽与苏文清看来,王宗景和阳羽盯着那片光亮,还未言语,便听到苏文清压低了声音,轻声道:“不管是谁,咱们别急着过去,先看看再说。”
王宗景和阳羽想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当下示意小鼎跟在后头,举目四望,正好前头岩壁有一处突了出来,形成一个阴暗角落,便对苏文清与小鼎打个了手势,放轻了脚步声,悄悄向那边岩壁走去。苏文清与小鼎也随他们的样子,轻轻跟上。
王宗景和阳羽悄然无声地贴上岩壁,回头一看,看着苏文清与小鼎也跟了上来,藏身于阴影里,这才对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四人一起慢慢探出脑袋,向前边看去。
那果然是一个燃烧的火把,在这片空旷冷清的阴暗地下世界里,发出耀眼的光亮,同时伴随着轻微的噼啪声。火把之下,约莫是在十丈之外的远处,却是站着六七个黑衣人,一身黑色衣衫,身上也多带有兵刃武器,远远看去似乎围成了一个圈子,站在圈子中间的乃是同样身着黑衣的一个老头,手里拿着一块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圆盘,在那边看个不停。
而旁边的几个黑衣人似乎注意力都放在那老头身上,不时低声说几句话,倒像是催促一般,那老头偶尔也没好气地回他们一句,但主要精力还是在手中圆盘,又或是抬头看着周围环境地势,面上凝重思索,带了一丝不解疑惑之意。
王宗景看了一会,便确定这些人绝对不是青云门的人,但只怕都是修道之士,不是好惹的。当下悄悄回过头来,正想与阳羽商议一下,忽然只听前方那些神秘的黑衣人中,那老头突然发出了一声满是欣喜的欢呼道:“是了,便是此处!”
王宗景和阳羽都是一惊,连忙转头看去,只见那老头在火把的照耀下,却是跑到一处岩壁旁,用一种古怪的手势丈量了几下,然后划了一个小圈。退后两步,他沉吟片刻,又走开了三尺,在另一处岩壁上画了个小圈。
“这两个地方,上!”
说完,他便是向后退去,而那些个黑衣人则是纷纷走上前,看得出似乎很是熟练地取出了好些杂物,就按照那老者划定的两个小圈子,在岩壁上敲打开来,咚咚咚咚,叮叮叮叮,敲打声在这片黑暗的河床里回荡开来,让躲在黑暗阴影中的王宗景、阳羽、苏文清面面相觑,而小鼎则是看得颇为好奇,摇头晃脑地低声嘟嚷着:“这是在干什么涅?”
没过多久,那几个黑衣人似乎已经在岩壁上硬生生挖出了几个小洞,然后也不知塞了什么东西进去,便各自离开了那岩壁很远的地方,其中有一个人向后退的方向,正好便是朝着王宗景和阳羽等人隐身的角落,把众人吓了一跳,慌忙把脑袋都收了进去,屏息静气,不敢开声。
就在这一片静默中,前方忽地传来连续几声大声,震耳欲聋,一股强劲的冲击力顺着地面岩壁传荡过来,连王宗景和阳羽等人都感觉到了石壁的震颤,伴随着石块迸裂的声音,前头传来一声欢呼,却是那老头高兴地叫了出来,其余的黑衣人纷纷又围拢过去。
王宗景和阳羽等人连忙再次探出头,往那边一看,顿时怔住了。只见那块原本坚硬的石壁上,不知被那些黑衣人用了什么法子,居然硬生生炸出了一个大洞,而在这片昏暗之中,一道柔和的光芒从石壁后头清晰地照了出来。
“打开了,打开了!哈哈哈哈……”那老头高兴万分,伸手招呼了旁边手下,然后第一个钻进了石壁,剩下的黑衣人也是个个面露喜色,忙不迭地紧跟了上去,没一会儿,所有的黑衣人便都钻入了那石壁上的洞穴,消失不见,只留着那一束奇异的光芒,悄然无声地从石壁之后射出,照亮了洞口那一点地方。
又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确定那些黑衣人的确已经走远之后,王宗景和阳羽等人才从角落中走了出来,慢慢接近了那被打破的石壁,光芒之中,石壁之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赫然是一条长廊,除了这个被破开的洞口处凌乱散乱了一些碎石岩块,其他地方都是整齐的青石所砌,隐隐透出一股肃穆之意。
长廊向两边远去,一看看不清尽头,显见是极长的,而每隔数丈距离,墙上便镶嵌了一大块透明萤石,散发出柔和光亮,照亮了这片长廊。
石壁之外几个人面面相觑,除了大黄小灰有些好奇地在洞口张望着,王宗景和阳羽与苏文清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鼎抓了抓脑袋,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脸上浮起一丝好奇之意,小声地道:“要不,咱们也进去看看?”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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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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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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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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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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