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羽将天琊神剑一掷,那剑刺在水月道姑和陆雪琪身边的木台,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这场主考官乃是苍松道人,他见林惊羽胜了顿时大喜,哈哈哈笑了三声,说道:“这场比试我龙首峰弟子林惊羽胜。”
水月道姑一言不发,带着陆雪琪及门下弟子回到住处,龙首峰以齐昊为首的师兄弟拥促上来,向林惊羽连连祝贺,连不苟言笑的苍松道人,也上前笑呵呵的赞美了他:“好孩子,恭喜你!”
林惊羽笑着向诸位同门说话,心中也甚是开心。
钟鼎齐鸣,回荡在通天峰上。四下里迅速安静了下来。林惊羽与陆雪琪的决战可谓是让年轻一辈的青云弟子都佩服得不得了。
午后,开启齐昊和张小凡的比试。
张小凡对齐昊暗含怨恨和讨厌,那自然是因为田灵儿的缘故。
二人站在擂台之上,齐昊祭出寒冰仙剑握在右手,白色的光芒缓缓亮了起来。
“龙首峰弟子齐昊,请张师弟赐教。”齐昊风度翩翩道。
张小凡向台下看去,只见田灵儿正注视着齐昊,他心里不禁又暗暗生气起来。
张小凡缓缓转过头,面色寡淡,淡淡地道:“我是大竹峰张小凡,请齐师兄千万莫要手下留情。”
齐昊一怔,虽然在比试之前说的不过都是客套话,但这张小凡看起来却大是古怪,哪有人会说什么不要留情的话,听起来像是讥讽,但看他样子却又不像。
齐昊毕竟是年青一代数一数二的高手,心志坚定,脸上潇洒神色丝毫不变,也不再多说什么,右手一比,在他手上的寒冰仙剑缓缓升起。
张小凡看着那白色的光芒越来越深,越来越大,照着自己的身躯都带了白色,而四周温度也急剧下降。
他拿出了那根黑色而难看的烧火棍。台下一阵哄笑,与对面堂皇高贵、仙气万方的“寒冰”相比,烧火棍就像是地上丑陋的一条虫子。
而此时此刻,还是一条难过的虫子。
冰凉的感觉,再度充盈了全身,白光,映在了张小凡的脸上,却照不出他有什么表情,黑色的烧火棍发出淡淡的青光,缓缓离开了他的手掌,停在了他的身前。
林惊羽心知张小凡的法宝“噬魂”的奇异,因而交代齐昊要小心,当然了,齐昊听了进去,而且他很会做人,并不凭空施展冰属法术,而是用了寒冰仙剑,显示了对对手的尊重。
尽管早已把这烧火棍拿来看过,但大竹峰上下人等,包括围观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张小凡施法。
杜必书哼了一声,跟大竹峰的几个弟子道:“要不是亲眼看到,我可真不信两年前还是笨笨的小师弟突然变做了天生奇才。”
台上,齐昊脸色自如,法诀紧握如风,只见在半空中散发光芒的寒冰仙剑,疾如闪电,带着阵阵寒气,向张小凡冲了过去。
烧火棍立刻迎了上去,玄青色的光芒在半空中与那寒冷白光撞到一起,那气势,竟似乎丝毫不惧。
下一刻,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只见张小凡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烧火棍更是光芒失色,黑忽忽的在空中打转飞回主人那个方向。
一时之间,大竹峰的人都站了起来,性急的如杜必书等人还失声叫了出来。
张小凡背向后撞到了擂台柱子之上,跌落了下来,发梢上似乎结了冰霜,喉口一甜,一小口鲜血喷出,洒在了飞回的烧火棍上,带了几分血色,然后,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张小凡的鲜血迅速渗了进去。
齐昊见他受伤,正要留情,白光一闪,“寒冰”发出一道白光,打算将他推下擂台便罢。
就在此时,烧火棍上突然间黑气蒸腾,尤其是在棒身顶端,青光更是大盛,张小凡嘴角挂着血丝,缓缓站起,面色苍白但眼眶如血,相貌竟然带了几分狰狞。
说时迟那时快,烧火棍在黑气青光中再度冲向天玡,两件法宝在半空中一旦接触,便即互相弹开,站在后方的齐昊与张小凡身子都是大震,齐昊一时轻敌,心中气血微微翻涌,想不到张小凡的攻击力这般强劲,他不由得有些怒意,不再留手。
只见半空之中,白光闪烁,青光灿烂,在空中飞来纵横,所到之处,擂台之上原本坚硬之极的巨木都如纸屑一般四散飘飞,声声巨响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围观的近千青云门人无不变色,大试开始以来,虽说上午之时林、陆之战也威力绝伦,但由于林惊羽画出了太极八卦图,因而擂台上虽有损伤却不多,而此刻只片刻之间,偌大一个擂台竟被这两件威力绝伦的法宝给拆了七七八八。
台下原本围观的人们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只见张小凡与齐昊二人此刻都已飘浮至半空之中,齐昊双手握着法诀,全力操控,姿态严肃中透着潇洒。
但反观张小凡,却似乎有些古怪,烧火棍威力虽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大,但他却并没有像齐昊一般手握法诀,反而是人在半空,手舞足蹈,而那烧火棍竟也随他心意,疾若闪电,与寒冰仙剑斗得不亦乐乎。
尽管如此,但张小凡心里却是有苦说不出,“寒冰”威力之大,超出了他的想像,且伴随着森森的寒气,烧火棍每一次与寒冰的撞击,他全身经络就冰冷一次,若不是他从小在太极玄清道外还暗自修习了天音寺的“大梵般若”功法,经脉强固,同时有大梵般若护身,勉强抵住寒冰冷力,早就被冻倒败亡。
但看着前方齐昊却丝毫没有什么异样,寒冰在他操控之下,白光越来越盛,威势越来越大,渐渐把烧火棍青光黑气给压了下去。
这厢里张小凡叫苦不迭,另一侧齐昊心里却也是吃惊不小,对方其貌不扬的烧火棍法宝竟然有可以与寒冰相抗衡的灵力不说,而且竟隐隐胜过寒冰仙剑,还似乎隐隐有一种吸摄之力,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自己体内灵力精血,若不是根基坚固,只怕首先压不住体内翻腾的热血了。
齐昊修炼多年,经验丰富,心知不能再这样跟他纠缠下去,只见他一咬牙,满脸肃然,全身衣衫猎猎飘动,寒冰在半空中与烧火棍重重一击之后,张小凡全身大震,烧火棍也慢了片刻。
正在此时,齐昊脚踏八卦方位,双手抬起,虚空抱球,左右手成剑指法诀,似缓实急,在身前虚画了个太极图,片刻之间这图案凌空发光,白光阵阵,护持着自己冲向张小凡。
黑白两光,映在了张小凡的脸上,却照不出他有什么表情,黑色的烧火棍发出淡淡的青光,缓缓离开了他的手掌,立刻奔着那太极图迎了上去,玄青色的光芒在半空中与那黑白光芒撞到一起。
“砰”的一声,半空中顿时光芒万丈,张小凡被反震数丈,太极图也竟然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化成一块块碎片。
正在此时,齐昊瞅准时机,在张小凡右侧变化出数道冰锥,张小凡挥手打碎,趁此时机,齐昊一剑挥出,寒风四起,立刻把张小凡推下了擂台。
是的,推下。
张小凡因此并未受重伤,齐昊靠着丰富的经验终于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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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松道人依旧大喜,他的两个弟子是七脉会武的前二名,能不高兴吗?
“本次比试,龙首峰齐昊胜!”苍松道人宣布着。龙首峰众师兄弟围上来祝贺,青云弟子也纷纷喝彩。
除却喝彩之外,见识丰富的七脉首座心中都升起疑问,张小凡的法宝是什么?为何如此奇怪?
不过第二日是齐昊与林惊羽的决战,青云前辈们都暂时按捺住这个疑惑,打算决出胜负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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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青云会武最终一战,人声鼎沸。
“当!”
决战的钟鼎之声终于响起。
随着钟声响起,今日的主考官是道玄真人,他在看台上,看着两个年轻的佳弟子,均是龙首峰弟子,脸上看不出什么,他缓缓道:“比赛开始吧!”
师兄弟二人温声互相勉励一番,比赛正式开始。
两人都打算认真比试。
只见齐昊把寒冰仙剑一挥,带着一道耀眼的白色寒光袭向林惊羽。ωωω.χΙυΜЬ.Cǒm
林惊羽也不手软,斩龙神剑带着一道耀目的碧光奔向齐昊。
“好!”台下众青云门弟子见到比赛一开场就如此激烈,不由得纷纷赞好。
此番比试可谓令人“眼花缭乱”。
见那擂台之上一会一道碧光、一会一道冰墙,一会齐昊使一个晃眼的法术、一会林惊羽又使用一个令人惊讶的妙法,让台下的观众们是目不暇接,嗓子都喊哑了。
双方连斗一个时辰,擂台自然被他们拆得十之八九,最后林惊羽以一剑之利胜过了齐昊。
六十年一度的七脉会武,以林惊羽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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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
青云山通天峰上,玉清殿内。
道玄真人居中坐着,其余六脉首座也赫然在座,此外,大殿之上再无他人。
众人皆默然不语,道玄真人低眉垂目,看着手中把玩着的一根黑色的烧火棍。首座们对这支奇异法宝有疑问,终于打算讨论这件事。
“田师弟,”道玄真人打破了沉默,道:“你怎么看?”
田不易沉默片刻,道:“张小凡上山之始,并无此物,多半是这些年中机缘巧合,在哪里偶然得到这等宝物。”
苍松道人在一旁冷冷道:“此棍可与寒冰相抗,已是神兵之属,但遍观天下,从未听说有这等宝物。”
田不易脸色一沉,冷然道:“神州浩土,何等广大,不知道还有多少不世出的奇珍异宝,你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苍松道人脸上怒色一闪,还未发作,却听小竹峰的水月大师冷冰冰地道:“我们自然是井底之蛙,但这黑棍施法时妖气腾腾,明明便是一件邪物,倒不知道为何田师兄却看不出来?”
田不易哼了一声,道:“发些黑气便是妖气了吗?有些红丝便是邪物了吗?若如此,我回去把脸涂黑了,诸位是不是也把我当做魔教妖人给斩了?”
道玄真人眉头一皱,道:“田师弟,你不要这么说话,怎么好端端的说自己是魔教妖人!”
田不易冷哼一声,甩过头去,不再说话。
道玄真人叹了口气,把手中那烧火棍放到手边茶几上,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便是商议一下,一来此次七脉会武之中,大竹峰弟子张小凡手中多了这一件古怪法宝,来历不明而威力绝大。二来当初我等商议派前四位弟子去空桑山万蝠古窟查探,另三位大家都没意见了,唯有这张小凡……”
田不易越听越怒,本来他对张小凡修行忽然突飞猛进也有些困惑,对这烧火棍亦有疑心,但在这玉清殿上,别人不说,偏偏对自己门下弟子诸般挑剔,他如何不怒,当下沉着脸,刷地起身,大声道:“掌门师兄,你欲待如何?”
道玄真人没想到田不易竟有这么大的反应,吃了一惊,众人纷纷侧目。坐他田不易身旁,一向与他关系还算不错的风回峰首座曾叔常拉了拉田不易的袖子,道:“不易,掌门师兄也没说什么,你先坐下。”
道玄真人脸色微沉,道:“田师弟,此间事的确有些古怪,我为一门之长,自会秉公处理,你放心好了。”
田不易脸上怒色依然,但看着道玄真人脸色以及身旁曾叔常劝了两句,终究还是坐了下来。
道玄真人缓缓道:“诸位,此棍刚才大家也都看过了,外表平平无气,内里却隐有煞气。但最紧要的是,以我等修行,都不能掌控此物,反而是那一个顶多只有玉清境第四层境界小弟子可以驱用,这是何理?”
众人包括田不易都是默然,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修真高人,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口来。
最后还是道玄真人道:“以我看来,这黑棍多半便是『血炼』之物。”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在座各位首座还是微微变了脸色,所谓血炼之物,便是以人本身精血化入炼造宝物之中。
这等奇术,方法诡异艰险不说,法宝材质更是苛刻无比,万中无一。而且炼造过程凶险之极,一个不小心便为法宝凶煞血厉之气反噬,死状苦不堪言。
当然,若能成功,则此法宝必定是威力绝伦,而且更有一个好处,便是宝物与主人血气相连,除非有炼造人血脉,旁人皆不能用之,但也因为是以鲜血为引,往往便有了凶煞之气。
传说中这血炼之法,传于上古魔神,自古以来在魔教妖人中代代相传,却并未听说有什么出名的血炼法宝,多半是这法子太过凶险,连魔教中人也不敢轻易尝试。
只是,如今竟在青云门一个少年弟子身上,出现了这等法宝。
道玄真人望向田不易,田不易脸色铁青,缓缓站起身来,道:“师兄,你说的或许有理,但我还是要说,张小凡年不过十六,如何懂得这血炼之术?而且他自上山以来,五年中从未下山,来时更是身无长物,又去哪里找这举世难寻的法宝材质?”
苍松道人忽地冷冷道:“或许他是魔教中人处心积虑安插进我青云门下,也不足为奇!”
田不易大怒,道:“若他真有如此心机,又怎会在七脉会武大试中,在近千人眼皮底下驱用此物?再有,若他真是魔教奸细,嘿嘿,苍松师兄,你门下那个林惊羽怕也不干净吧!”
苍松道人起身大怒道:“你说什么,惊羽可是本次七脉会武魁首,你那徒弟怎么相提并论?!””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道:“你那徒弟运气可真好,一路之上,都靠着别人弃权轮空才得以晋级,居然还敢大言不惭!”
田不易大声道:“难道他与齐昊那一场也是运气?”
苍松道人接道:“不错,就是因为不是运气,所以他就败了!”
田不易脸色涨得通红,怒道:“你什么意思,是否也想看看我是不是浪得虚名?”
苍松道人竟是丝毫无意退让,当即站起,傲然道:“那我就领教一下田师兄你的赤灵仙剑!”
田不易更不说话,踏上一步,右手已握住了剑诀,大殿之上,空气忽然像是凝固了一般。
“放肆!”一声大响,却是道玄真人一掌拍在手边茶几之上,满脸怒容,站了起来:“你们两个可是当我这个掌门死了不成!”
道玄登上掌门宝座已近三百年,德高望重,平日里虽然和蔼,但这一下发怒,田不易与苍松道人都是吃惊非小,心中震动,随即退了下去,低声道:“是,掌门师兄息怒。”
道玄真人看了看这些首座,脸上怒容过了半晌方才缓缓退去,沉吟了一下,道:“田师弟。”
田不易走出一步,道:“掌门师兄。”
道玄真人看着他,道:“无论如何,这黑棍来历古怪,若真是魔教之物,那张小凡与魔教有何牵连,我们便不能容他,你可知道?”
田不易微微低头,默然许久,才道:“是。”
道玄真人又道:“田师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滋事体大,我们不可不慎重行事。你今日且先回去,仔细盘问他,再带到此处,我等再行商议,如何?”
田不易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忽然间重重顿了顿脚,点了点头,连话也不说一句,转身便走了出去。
门外一声呼啸,多半是御剑去了。
大殿之上,曾叔常向道玄真人道:“掌门师兄,田不易师兄的大竹峰一脉难得出现一个人才,却出了这等事,他自然心里不甚痛快,你莫要放在心上。”
道玄真人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自然不会在意,田师弟为人我是知道的,也是信得过的。”
田不易回到大竹峰,果真盘问了张小凡一番,可是张小凡也不是傻子,也会隐瞒一些事情,故而田不易也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第二日,道玄真人召见林惊羽、齐昊、陆雪琪三个弟子,同时田不易也把张小凡叫来。
众人又盘查了一番,七脉首座有六脉均发表看法,三位首座认为张小凡并非魔教中人,另外三位则怀疑。
道玄真人随即点头道:“大家都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了。”说到这里,他却先向着依然跪在地下的张小凡道:“小凡,你先起来罢。”
张小凡身子一震,抬头看了看诸位师长,缓缓站了起来。
道玄真人多看了他两眼,彷佛想要把他看个清楚,然后对着其他首座说道:“诸位,其实我也以为张小凡不似魔教中人。这黑棒虽有凶煞之气但内敛其中,并不似过往中我等见过的魔教凶物一般,杀气腾腾,凶相毕露……”
苍松道人听着不对,忍不住叫了一声:“掌门师兄,魔教妖人凶险恶毒,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啊!”
道玄真人脸色一变,看了他一眼,喝道:“苍松师弟,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苍松自知失言,低头不语。
道玄真人脸色严肃,但声调转为低沉,缓缓道:“苍松师弟,你执掌我门中刑罚二百余年,公正严明,为兄是十分敬佩的。但我看你这十几年来,戾气渐重,杀性愈盛,为兄心中十分担忧,你可知道?”
苍松道人低声道:“是,师兄。”
道玄真人凛然道:“宁杀错不放过,乃是魔道中人所为,我青云门自居正道,一向光明正大,若遇事便当宁可放过,也不杀错,否则我们与魔道中人有何区别?苍松师弟,你道行虽深,但仍需潜修道义,参悟道法才是。”
苍松道人单掌竖起,道:“多谢师兄指点,苍松受教了。”
道玄真人面色一松,道:“你知道就好了。”说着转向众人看了一眼,众人都道:“掌门师兄做主就是。”
道玄真人点了点头,对张小凡道:“你都听见了?”
张小凡心中感动,连忙道:“是,多谢、多谢诸位师伯师叔,”说着又转向田不易,声音中带了一些哽咽,道:“多谢师父。”
田不易摆了摆了手,却没有说话。
道玄真人拿起放在手边茶几上的那根黑色短棒,抛给张小凡,微笑道:“这东西非你不可驱用,你收回去吧!”
张小凡伸手接住,入手后立刻感觉到那熟悉而冰凉的气息一下子腾了起来,走遍全身,彷佛通灵性般的有说不出的欢喜。
他深深向道玄真人行礼,道:“多谢掌门师伯。”
道玄真人微笑一下,拍了三下掌,堂后立刻有道童走了过来,道玄真人吩咐几句,道童点头应了一声,走了出去,过不多时便引了三人进来。
张小凡看了过去,却都是认识之人。俊美清秀之林惊羽、俊郎潇洒之齐昊,高冷清丽之陆雪琪。
这三人再加上张小凡,正好便是这次青云门七脉会武的前四名弟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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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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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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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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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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