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射雕神雕诛仙魔道录>第220章 大剪刀杨过斗一翁
  公孙谷主听到他这几句雍容有礼之言,立时改颜相向,还了一揖,说道:“认错了人,也是常情,何怪之有?只是……”顿了一顿,笑道:“天下竟然另有一个如他这等容颜之人,那不仅巧合,也奇怪之极了。”言下之意,自是说普天之下哪里还能再有一个这般秀美的少年。

  杨过道:“是啊,小子也挺奇怪。小子冒昧,请问这位公子高姓?”公孙谷主微微一笑,道:“他姓柳。尊亲可也姓柳?”杨过道:“那倒不是。”心下琢磨:“龙哥哥干嘛要改姓柳?”心念一动:“啊,为的是我姓杨。”念头这么一转,手指上又剧痛起来。公孙律厄一开始与他说了一番话,见他英俊,早已有了自己也不知道的三分喜欢,见他痛楚神情,便有些怜意,眼光时不时看着他。

  公孙谷主向杨过凝视片刻,又向那柳弟望了一眼,见他低头垂眉,一声不响,心中起疑:“刚才他听到这小子呼唤,我隐隐听到他似乎说‘过儿,过儿,你在那儿?是你在叫我么?’莫非他真是这小子的龙哥哥?何以却不认他?”待要出言相询,但想眼下外人众多,此事待婚礼之后慢慢再问不迟,话到口边,却又缩回。

  杨过又道:“这位柳公子自非在谷中世居的了,不知谷主如何与他结识?”

  公孙谷主却也正想获知他心爱之人的来历,心道:“这小子真的认识柳弟也未可知。”说道:“杨兄弟所料不差。半月之前,我到山边采药,遇到他卧在山脚之下的溪水边伤心发呆,随后与他说起话,心中喜欢,便请他来此。这相识的因缘,实出偶然。”法王插口道:“这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想必柳公子由是感恩图报,委身以事了。柳公子虽是少年郎,却比那些个寻常美女还要俊美十分,谷主为他痴心求亲,冒天下之大不韪,更是深情难得!”他这番话似是奉承谷主,用意却在刺伤杨过。

  杨过一听此言,脸色大变,全身发颤,胸口剧痛,突然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下。

  那白衣少年见此情状,颤声道:“你……你……”急忙站起,伸手欲去扶杨过手臂,终于强自忍住,全身颤抖,默不作声,走了出去。

  这柳公子正是龙钰的化名。他那晚在客店中听了黄蓉一席话后,左思右想,长夜盘算,终于硬起心肠,悄然离去。心想若回古墓,他必来寻找,于是独自踽踽凉凉的在旷野穷谷之中漫游,一日遇到了公孙谷主,见他说话和善,便随他回谷。

  公孙谷主见龙钰灵秀俊美,实为生平难以想象,他甚喜南风,自然极为喜爱,便将他请了回来。其时龙钰心灰意懒,又想此后独居,定然管不住自己,终不免重蹈覆辙,又会再去寻觅杨过,遗害于他,见公孙谷主情意缠绵、吐露求婚之意,当即十分惊讶,他这么些日子已知两个男子成亲之事极难,但谷主居然愿意如是,不得不说他其实是颇为感动,于是便即答允,心想此番也是完满了我的心意,后也能与杨过这番情缘一刀两断,这幽谷外人罕至,也以为此生与他万难相见,慢慢使自己静下心来。岂知老顽童突然出来捣乱,竟将他引来谷中。

  龙钰此刻陡然与杨过相逢,当真柔肠百转,难以自已,心想:“我既已答允嫁与谷主,还是装作不识得他,任他大怒而去,终身恨我。以他这般才貌,何愁无淑女佳人相配?如此他可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了。”因此眼见杨过情急难过,他总强忍伤痛,漠然不理,但心中也自凄侧不已。

  龙钰脸色惨白,待要走入内堂,公孙谷主见他伤心,向杨过道:“你出去罢,以后可永远别来了。”

  杨过热泪盈眶,向龙钰道:“龙哥哥,倘若我有不是,你尽可打我骂我,便一剑将我杀了,我也甘心。可是你怎能不认我啊?”龙钰怔怔站住,低头不语。

  当日龙钰听了黄蓉一番劝解后,寻思:若与杨过成亲,自己当然欢喜逾恒,杨过却不免受到天下英雄讥嘲,连他最敬爱的郭靖伯父也要打死他,他自然不会快乐;倘若二人永居古墓,决不出世,以杨过活泼爱动、喜欢热闹的性情,到后来必定郁郁寡欢那也是只有自己快乐,而令得杨过不快乐。他心中挚爱杨过,为了这个郎君,即使要自己身受千刀万剑之痛,也甘之如饴,不论与他一起入世避世,自己都终身欢乐,杨过却要为了自己而强忍痛苦。他一生之中,虽未与师父、孙婆婆谈论过情爱的真谛,但既对杨过爱到极处,自觉得应当令爱郎喜乐,而由自己来心痛吃苦。“该当谁得喜乐,谁来心痛?”这一件事,凡真正爱怜对方的深情之人,自易抉择。他既想通了此节,在客房中泪洒满房,此意已决,自后再难回头了。

  杨过只道是龙钰恼了自己,以致不认,其实龙钰所以不认他,全是出于一片深爱他之心,只盼他今后一生喜乐,所有心痛如刀割的滋味,全由自己一人来尝。若二人易身而处,杨过爱他之情既不弱于龙钰,所作决定,也当是“让对方喜乐,由自己心痛”。

  公孙谷主见他激得意中人伤心,早已恼怒异常,总算他涵养功夫甚好,却不发作,低沉着嗓子道:“你再不出去,可莫怪我手下无情。”

  杨过双目凝视着龙钰,那去理睬这谷主,哀求道:“龙哥哥,我答允一生一世在古墓中陪你,决不后悔,咱们一齐走罢。”

  龙钰抬起头来,眼光与他相接,见他脸上深情无限,愁苦万种,不由得心中摇动,心道:“我这就随着他!”但立即想到:“我与他分手,又非出于一时意气。好好恶恶,前后已思虑周详。眼下若无一时之忍,不免日后贻他终身之患。”将头转过,长叹一声,说道:“我不认得你。你说些什么,我全不明白。我一切全是为你好,你好好去罢!”这几句话说得有气无力,可是言语中充满着柔情密意,除了麻光佐是个浑人、全无知觉之外,厅上人人皆知他对杨过实怀深情,这几句话乃违心之言。

  公孙谷主不由得醋意大兴,心想:“你虽允我婚事,却从未对我说过几句如此深情的言语。”侧目瞪了杨过一眼,但见他气质如阳,十分英俊,与龙钰之气如冷月,秀美绝俗异常相称,确是一对璧人,寻思:“瞧来他二人定是一对情侣。只因有事失和,柳弟才允我婚事,实则对这小子全未忘情。‘师父’什么的,定是他二人平素调情时的称谓。”想到此处,目光中更露愤色。

  樊一翁对师父最是忠心,见他一直孤寂寡欢,常盼能有什么法子为他解闷才好,日前见师父救回一个俊美少年,而这少年又允亲事,虽然此事奇特,但他心中的欢喜仅逊乃师,突见杨过出来打扰,引得师叔呕血,师父已愤怒异常,便挺身而出,厉声喝道:“姓杨的小子,你识趣就快走!我们谷主不喜你这等无礼宾客。”

  杨过听而不闻,对龙钰柔声又道:“龙哥哥,你真的忘了过儿么?”樊一翁大怒,伸手往他背心抓去,想抓着他身子甩出厅去。杨过全心全意与龙钰说话,一切全置之度外,直至樊一翁手指碰到背心,这才惊觉,急忙回缩,对方五指抓空,只听嗤的一响,背上衣服给抓出了个大洞。

  杨过一再哀求,见龙钰始终不理,越来越急,若在古墓之中或无人处,自可慢慢求恳,偏生大厅上有这么多外人,而樊一翁又来喝骂动手,满腔委屈,登时尽数要发作在他身上,回头喝道:“我自与我龙哥哥说话,又干你这矮子什么事了?”樊一翁大声喝道:“谷主叫你出去,永远不许再来,你不听吩咐,莫怪我手下无情。”

  杨过怒道:“我偏不出去,我龙哥哥不走,我就在这里耽一辈子,永远跟着他。”这几句话自是说给龙钰听的。m.χIùmЬ.CǒM

  公孙谷主偷瞧龙钰的脸色,只见他目中泪珠滚来滚去,终于忍耐不住,一滴滴的落了下来。他又含酸,又担忧,向樊一翁使个眼色,右手作个杀人手势,叫他猛下杀手,毙了杨过,索性断绝龙钰之念,免有后患。

  樊一翁见到师父这个手势,倒大出意料之外,他本来只想将杨过逐出谷去,叫他别再啰唆,也就是了,想不到师父竟会忽下杀人的号令,大声说道:“今日虽是师父大喜的好日子,难道我就杀不得人么?”说着眼望师父。公孙谷主又重重将手一劈,意思是说:“不用顾忌什么吉日良辰,快毙了这小子便是。”樊一翁拾起纯钢巨杖,在地下重重顿落,只震得满厅嗡嗡发响,喝道:“小子,你真不怕死么?”

  杨过适才喷了一口血,此时胸头满腔热血滚来滚去,又要夺口而出。古墓派内功讲究克己节欲,龙钰的师父传他心法之时,谆谆叮嘱须得摒绝喜怒哀乐,杨过受龙钰传授,内功与他路子相同,好在这里日子练出一些九阳真气融合,此时手足尚不冰冷,心想:“我就在龙哥哥面前狂喷鲜血,一死了之,瞧他是否仍不理我?”但转念又想:“龙哥哥平时待我何等亲爱,今日之事,中间定有别情,多半他受了这贼谷主的挟持,无可奈何,才不敢认我。若我自残身躯,反而难与抗拒。”思念及此,雄心大振,决意拼命杀出重围,救护龙钰脱险,当下镇慑心神,气沉丹田,将满腔热血缓缓压落,微微一笑,指着樊一翁道:“你这死样活气的山谷,小爷要来时,你挡我不住,欲去时你也别想留客。”

  众人见他本来情状大变,势欲疯狂,突然间神定气闲,均感奇怪。

  樊一翁先前见到杨过伤心呕血,暗暗代他难受,实不欲伤他性命,钢杖摆动,一股疾风带得杨过衣袂飘动,大声道:“小兄弟,你快走吧!”公孙谷主眉头一皱,说道:“一翁,怎地啰唆个没完没了?”樊一翁见师父下了严令,只得抖起钢杖,猛力往杨过脚胫上叩去。

  公孙律厄素知大师兄武艺惊人,虽身长不逾四尺,却天生神力,武功已得父亲所传十之七八,这柄钢杖下杀毙过不少凶猛恶兽。他料想杨过年纪轻轻,决难敌得过大师兄九九八十一路泼水杖法,待得二人交上了手,再要相救便难,虽见父亲脸带严霜,神色极怒,还是鼓足勇气,站出来向杨过道:“杨公子,你在这里多耽无益,又何苦枉自送了性命?”

  语气温和,充满了关怀之意。

  法王等一齐向他望去,无不暗暗称奇,均想:“杨过和我等同时进谷,却怎地偷偷和这公子结下了交情?”杨过点头一笑,说道:“多谢公子好意。你爱不爱用长胡子辫个鞭子?”公孙律厄一怔,问道:“什么?”杨过道:“我拔下这矮子的胡子,给你做武器。”公孙律厄大惊失色,心想这般玩笑也敢开,你当真活得不耐烦了。绝情谷中规矩极严,他劝杨过这几句话,已拼着受父亲重重一顿责罚,哪知反引得他胡说八道,再也不敢接嘴,退入了众弟子行列。

  樊一翁身躯矮了,对自己的胡子向来极为自负,听杨过出言轻辱,猛地拋下钢杖,纵上前来,喝道:“好小子,教你先吃我一胡子。”吆喝声中,长须已拂将过去。杨过笑道:“老顽童没剪下你胡子,我来试试。”从背囊中取出大剪刀,疾向他胡子上剪落。樊一翁胡子直甩,猛往他头顶击落,势道着实凌厉。杨过为了斗李墨愁,曾在这大剪刀的招式上用过一番心思,步子微挫,早已让开,剪刀刃口回了过来,喀的一响,双刃合拢。

  樊一翁大惊,急忙一个斤斗翻出,只要迟得瞬息之间,一丛胡子便全给他剪断了。这一下惊得他非同小可。旁观众人也不约而同“吁”的一声低呼。

  李墨愁云帚上的功夫何等了得,杨过欲以大剪破他,事先早已细细想过,他拂尘如何卷,大剪便如何刺,拂尘如何击,大剪又如何夹。不料李墨愁并没斗到,竟在这绝倩谷中遇上这个以胡子当兵器的矮子。杨过心想:“你的胡子功再厉害,也决强不过李墨愁的拂尘去。”急愤交迸下,手持大剪着着进迫。樊一翁在胡子上已有十余年的功力,因有双掌空着为辅,比之一般软鞭云帚更加厉害,只见他摇头晃脑,带动胡子,同时催发掌力向杨过急攻。

  适才周伯通以大剪去剪樊一翁胡子,反而让他以胡子卷住剪刀,只得服输。众人见识了周伯通的功夫,均自忖与他相比实有所不及,哪知杨过使开了那把大剪刀,纵横剪夹,来去绞舞,竟犹胜老顽童的手法,各人无不纳罕。以武技功力而轮,杨过与周伯通当然差得甚远,但他事先曾细心揣摩过李墨愁的云帚功夫,设想了剪刀的招数,而樊一翁的胡子正与云帚的用法大同小异,他这剪刀使将开来,竟然得心应手,大占上风。比之周伯通胡乱拿一柄大剪刀来全无章法的乱夹乱剪,自大不相同。金轮法王等不知缘由,只见到老顽童将大剪刀交给杨过,料想以周伯通之为人,这把古怪胡闹的兵刃自然是他异想天开而去打造来的。杨过擅于使剑,乃法王所素知。

  樊一翁数次险为剪刀所伤,登时消了轻视他年少无能之心,招法一变,将胡子舞得团团乱转,四面八方的打将过去,纵击横扫,居然也成招数。杨过连夹数剪,尽皆落空,又见敌人掌风凌厉,有时胡子是虚招,掌力是实,有时掌法诱敌,却以胡子乘隙进攻,虚虚实实,的是武林中前所未见的奇妙功夫。辗转拆了数十招,杨过心想:“这谷主阴险狠辣,武功定当远在矮子之上,我不胜其徒,焉能敌师?”心中微感焦躁。但樊一翁的胡子又长又厚,比李墨愁的拂尘长大得多,铺发开来,实无破绽。

  又拆数招,杨过凝神望着对手,但见他摇头晃脑,神情滑稽,胡子越使越急,那颗圆圆的小脑袋更加晃动得厉害,心念一动,已想到破法,剪刀喀的一声,跃后半丈,叫道:“且慢!”樊一翁并不追击,道:“小兄弟,你既服输,还是快出谷去罢!”杨过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丛大胡子剪短之后,要多久才留得回来?”樊一翁怒道:“那关你甚事?我的胡子从来不剪的。”杨过摇头道:“可惜,可惜!”樊一翁道:“可惜什么?”杨过道:“我三招之内,就要将你的大胡子剪去了。你这人不错,你如怕了,这时退开还来得及。”

  樊一翁心想:“你和我已斗了数十招,始终是个平手,三招之内要想取胜,哼,那是做梦。”怒喝一声:“看招!”右掌劈出。杨过左手斜格,右剪砸落,击向对方左额。他身子高,击敌头脸时剪刀自上而下,樊一翁侧头闪避,不料杨过左掌跟着落下,劈他右额。

  这一劈势道凶猛,樊一翁忙又偏头左避,敌招来得快,他这一偏也极为迅捷,长胡子跟着甩起。杨过的大剪刀早张开了守在右方,喀的一声,将他胡子剪去了一尺有余。

  众人“啊”的一声,无不大感惊讶,见他果然只用三招,就将樊一翁的胡子剪断了。原来杨过久斗之下,终于发见樊一翁胡子左甩,脑袋必先向右,胡子上击,脑袋必先低垂,暗骂自己愚蠢:“他胡子长在头上,若要挥动胡子,自然必先动头。我竟不击其根本,却一味与他的胡子缠闹,当真大傻蛋一个。”心中定下了击首剪须之计,这才声言三招剪他胡子。

  樊一翁一呆,见自己以半生功夫留起来的胡子一丝丝落在地下,又痛惜,又愤怒,一个起落,将钢杖抢在手中,怒喝:“今日不拼个你死我活,你休想出得谷去。”杨过笑道:“我本就不想出去啊!”樊一翁钢杖横扫,往他腰里击去。

  麻光佐刚才与樊一翁厮打良久,着实吃了亏,这时甚是得意,大声道:“老矮子,你相貌本就不美,少了这一大把胡子,更加怪模怪样。”樊一翁听了,咬牙切齿,手上又加了三分劲力。

  杨过与他相斗多时,一直是与他胡子的柔力周旋,不知他膂力如何,见他钢杖挥来,伸出剪刀去一洛,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手臂酸麻,剪刀已给钢杖打得弯了过来,不成模样。就只这么一招,那大剪刀已不能再用。旁观众人眼见杨过已然获胜,不料兵刃一变,二人登时优劣易势,樊一翁手持一件长大沉重的厉害兵刃,杨过却拿着一堆废铁。公孙律厄忍不住叫道:“杨公子,你不及我大师兄力大,何必再斗?”

  谷主见儿子一再维护外人,怒气渐盛,向他瞪了一眼,只见他一脸的关切焦虑之状,再向龙钰望去时,却见他神色淡然,竟不以杨过的安危萦怀,当即转怒为喜,暗想:“原来他对这小子并无情意,否则眼见他身处险境,何以竟不介意?”其实龙钰素知杨过智计百出,武功也在樊一翁之上,二人相斗,他是有胜无败,是以绝不担心。

  杨过将那扭曲的大剪刀拋在地下,说道:“老樊,你不是我敌手,快快丢下钢杖投降了罢。”樊一翁怒道:“你若赢得我手中钢杖,我就一头撞死。”杨过道:“可惜,可惜!”

  樊一翁叫道:“看招!”一招“泰山压顶”,钢杖当头击下。杨过侧身闪开,左足已踏住杖头。樊一翁双手疾抖,甩起钢杖。杨过身随杖起,竟给他带在半空,左足却稳稳站在杖上。樊一翁连抖几下,始终未能将他震落,待要倒转钢杖,杨过右足迈出,竟从杖身上走将过去。

  这两下怪招在旁人与樊一翁眼中,自是匪夷所思,其实却是古墓派武功中以绝顶轻功破长大兵刃的常法。当年李墨愁在嘉兴破窑外与武三通相斗,站在他当作兵器的栗树树干上,武三通始终甩他不脱,便是这门功夫。樊一翁一怔之际,杨过左足又跨前一步,右足飞起,向他鼻尖踢去。樊一翁处境狼狈,敌人附身钢杖,自己若向后闪跃,势必将敌人带了过来,这一脚自躲避不了,他双手持杖,没法分手招架,而胡子遭剪,又少了一件防身利器,情急之下,只得拋下钢杖,这才后跃而避了这一脚。当的一响,钢杖一端着地,另一端尚未跌落,已让杨过抄在手中。

  麻光佐、尼摩星、潇湘子等齐声喝采。杨过将钢杖在地下一顿,笑道:“怎么?”樊一翁胀红了脸,道:“我一时不察,中了你的诡计,心中不服。”杨过道:“咱们再来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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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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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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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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