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眠想如果这次要搬走,她一个行李箱肯定是放不下了。
云初明天就要出发,先去适应下环境:“我本来想晚一点儿走的,但我爸妈说早一点儿过去好,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而且这段时间他们有空,正好能先跟我去一段时间,还有我小姨他们也在,不然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了。”
宁眠给云初拿了块蛋糕:“到时候照顾好自己,有不开心的事给我打个电话,我不关手机的。”
“当然,我肯定第一个.......会想到你,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可别是谢应接起来。”云初笑嘻嘻地吃了口蛋糕,“不过有点儿遗憾,今年不能给小眠过生日,你们出成绩的时候我也不在,还恰巧是前一天晚上,我在飞机上呢。”
“没事儿,肯定会给你发消息。”
何星雨闷头喝饮料,也不说话。
谢应看了这么久,和何星雨一块儿打小混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说到出去,国外的男生倒是还有挺多。”谢应瞥了眼何星雨,意有所指,“我听我表姐在国内喜欢一个男生,男生想挺多,连白也不敢表,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我表姐以为她要母胎单身多年了,结果一出去,遍地开花,遍地结果。”
“我有个小表妹也是这样。”NB附和,“对方也是犹犹豫豫不表白,我表妹就答应别人了。”
“你说他们都不说,憋着等什么呢?”
“以为自己能有大招呗。”
“其实我觉得表白被拒总比没表白好。”熊起给NB倒了杯热水,“要是没表白一开始就是失败了,表白的话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赢面呢。”
众人能说的都说了,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让何星雨能早点儿领悟,别到时候真的后悔,去哪儿哭都不知道,两个人又相隔那么远,也许现在的感很好,他们觉得感能一直这么好下去,不温不火也无所谓,但是却忘记了时间这个杀手。
何星雨没太多说话,他今天一直很沉默,谢应和他们的话,他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敢听懂,云初太好了,好到何星雨都有点儿受不住,他一塌糊涂,对未来又........
何星雨头一次冒出配不上的想法。
可云初一出国,两个人一年也见不到几回,到时候她在国外一定会遇到比他更优秀的人,云初还能记得他是谁。
“你们一直激何星雨是不是有点儿不好,万一他自己做了打算呢?”宁眠拉了下谢应的袖口,“而且云初都没有着急,两个人在医院那会儿是不是就说过了?”
先云初还经常不自觉地跟她提到何星雨的字,就这段时间,云初提何星雨的字越来越少,宁眠之在感方面没开窍,现在多亏了谢应,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出一点儿,她觉得云初没有那么喜欢何星雨了。
“不太像。”谢应看了下两个人的互动,“要是说了,何星雨不可能现在这个态度。”
隔天,云初是下午两点半的飞机,宁眠他们答应好一起到机场送云初,四个人挨个站一排,唯独没见何星雨的身影。
宁眠都替何星雨着急:“你们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儿了,云初都要进安检了。”
“我打个电话。”熊起说。
云初的父母去办理手续结束都回来了,云初接了个小李箱,沉默了一会儿:“小眠,我先走了,一会儿时间来不及了。”
宁眠握住她的手背,看了眼云初身后的父母,点点头。
云初转过头,想往安检口走,刚踏出一步,就听见身后有何星雨的声音,大声地喊了她的字。
众人回过头,看到弯下腰,喘着粗气的何星雨。
云初没有回头。
她确实是喜欢何星雨,喜欢他傻里傻气,喜欢他追逐梦想,喜欢他说话的时候自来卷也会抖一抖,看似没头脑的话语安慰了每一个人。
但是,无论她怎么试探,对方好像都不接招,他看起来也不是全然喜欢她。
云初的父母在云初的手机里偶然间看到过一次何星雨的照片,他们也不是傻子,云母走过来,轻轻抚了下云初,接过她的小行李箱,让她先跟何星雨说完话,他们就在安检边等她,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云初看似不愿地被抢走箱子,转回身,低头:“你来干什么,这都几点了?”
“我知道晚了,对不起,我路上堵车,没办法,后边只能跑过来了。”何星雨专门买的满天星都乱了,“你说过你喜欢这个,只有这家店有蓝色的,但现在.......好像有点儿不好看了。”
云初轻轻掀起眼皮,看了眼所剩无几的满天星,闷声:“.......哦,谢谢你送,还专门买了花。”
“送你这个......送你这个不光是想要送,还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何星雨有点儿急了,“我之不敢,是因为你太好了,你什么都好,样样都好,而我........我过去什么也不好,就连看恐怖片的胆都不如你。”
本来还挺难过的一个场面,听到这,几个人都笑了。
云初破涕为笑:“知道你胆小。”
“但我以后会努力练胆的,每天都看一部恐怖片。”何星雨忙道,“你不是给我发过影单吗,一百部,我都会看完的。”
云初愣了下,何星雨还真的以为她是想让他看恐怖片。
他都没有发现每个影片的第一个字,亏她还摆排了那么久。
“等我看完,我就去找你。”何星雨顿了下,“然后你再给我开一份新的,我们就能见很多面了。”
宁眠抬手拽了下谢应的衣角,谢应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低眼,看向她。
两个人拖拖拉拉一年多,终于这件事尘埃落定,居然生出一父母看孩子长大的感觉,一时间都感慨万分。
“你说.......”宁眠仰起头看了一下谢应,问,“他们两个人这算是在一起吗?”
谢应嗯了一声。
何星雨能把话说成这样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之,他看似对什么都大大咧咧,实际上内心细腻,只不过大部分被掩藏了而已。
要不是云初这么一走,何星雨不知道多会儿才能真的逼出来。
何星雨上,挠了挠头,眼睛瞥到别处,问:“那......我能抱一下吗?”
云初没说话。
“其实,要是不抱也没什么,就是我这不是觉得你要走了。”何星雨又是害羞又是觉得自己浪费了好多机会,“那什么,要不你........”
话还没说完,云初已经抱了上来,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何星雨彻底愣住。
直到云初挥手进了安检,何星雨都没回过神。
“应哥,你刚刚看见了吗?看见云初对我做什么了吗?”何星雨伸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嘴唇,心脏猛烈地在跳动,那会儿他都没太反应过来,就看到对方长而密的睫毛,“我这算.......初吻没了?”
谢应嗤笑一声:“不就接个吻?”
“不是,我们这才头一天确定了关系。”何星雨都没想到剧情这么进展,他还以为早也得等他看完两百部恐怖片,“你他妈跟小学霸头一天在一起就接吻了啊?真的假的?小学霸跟你不是保持距离........”
谢应转头,看到还在跟熊起说话的宁眠,咬牙。
确实,他和宁眠在一起头一天什么都没做,两个人就坐在便利店门口喝完瓶柑橘汽水,然后就各回各家,回家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他就被宁眠安排去做了作业,还被对方否认了关系。
“闭上你的嘴。”谢应回过头,不屑,“好好谈你的异国恋吧,半年接次吻就把你乐的,我们这随时能黏在一起的快乐也是你能懂的?”
何星雨:“........”
送云初离开,考成绩就要出了,不过宁眠和谢应两个人压根儿没查成绩,每年出成绩,网站都会被挤爆,他们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凑热闹。更何况,谢母专门嘱咐过,一定要等她在场的时候才能查成绩。
而谢应嘴上是说随时黏在一起很快乐,实则一点儿也不快乐,原因无他,因为谢父和谢母的看管。在家,宁眠都跟谢应隔了两米远,房间门也是被锁死的,谢应都有点儿后悔让宁眠到家住,两个人做什么反而束手束脚的,什么也不敢干。
这会儿两个人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单独留下了宁眠跟谢应。
他们窝在负一层的地下私人影院看一部小众的爱情片,很清新,大的尺度也不过是碰一下嘴而已,宁眠选择这个片的时候主要冲着它的放松。
直到,男女主真的接吻,男主的手自动向下开始探。
宁眠僵硬地梗在谢应旁边,装作淡定地抬起眼,看了下谢应:“拍得还挺好的。”
谢应低眼,笑了:“嗯,挺好。”
“我看网上的评论说很清新的,就短暂地碰一下,没想到.......这么长,还........评论骗人的。”宁眠咳嗽一声,不经意碰到了谢应手掌,像是被烫了下,刚想缩回手,手就被他攥住,“我回头去举报他,故意撒谎,发送诈骗信息。”ωωω.χΙυΜЬ.Cǒm
在外边,宁眠顾及影响,不敢越界。在家,谢应被人限制,无法越界。
两个人太久没这么近,房间里的光线或明或暗,谢应垂着眼,又把人往过拉了拉,两个人就这么靠在一起,肌肤也贴在一块儿,自然而然,她仰起头,他低下头。
谢应非常礼貌,嘴唇落到她的额间前,问:“我可以短暂地碰一下你这吗?”
宁眠嗯了一声。
谢应的嘴唇向下移了点儿,到了眼睛:“那我可以短暂地碰一下你这吗?”
宁眠点了下头。
谢应又到鼻尖,也问了她相应的问题。
而后,又脱离。
下一个地方,宁眠当然知道是哪里。
光想一下,她还是会脸红,好在光线昏暗,并不明显。
电影到底转换没有转换镜头已经不重要了,主人公到底做什么也没有人再关心。
两个人坐在阴影,谢应抬起手,撩起她的头发,用力很轻,捏了下她的耳垂,他的距离离她很近,差一点儿就碰到唇边,声音低而缓,保持了风度,又问:“那我可以长久地碰一下你这吗?”
宁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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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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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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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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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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