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星看着海报上楚恬的名字,失神了一阵。
高考的时候,贺璨以艺考总分全国第三的好成绩成功被首都电影学院录取,苏霁星也顺利考上了首都某二本高校。
贺璨大一的时候和烁星娱乐签了约,苏霁星给他当经纪人,之后两人一直在京城发展,每天拍戏跟剧组、应酬跑通告,忙得很少回老家。
后来又因为贺璨拍戏越来越火,苏霁星的事业越做越成功的缘故,他们和以前的那些同学慢慢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更没了交集。
要不是今天又看到了楚恬的名字,苏霁星都快忘了自己是个穿越者,忘了还有个女主。
这些年,他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点楚恬的消息。
楚恬高考失利,只考了个普通二本,但是大学没上完就退学了,听说是她那个赌鬼老爸欠了人家一大赌债,债主追到家里要砍赌鬼的手,楚恬没办法,不得不退学去打工帮赌鬼老爸还债,也是命苦。
当初苏霁星不是没考虑过把楚恬也签下来,但他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是从头开始,带一个贺璨已经很吃力,实在没精力再去培养一个楚恬。
不过看来,楚恬的发展还是和原剧情一样,即使没被他签下,到底还是进了娱乐圈。
“总监!”
苏霁星听到有人叫自己,回过神,是他的助理Evan,正站在走廊的拐角处偷偷朝他招手。
苏霁星走过去,“人都到了?”
Evan:“除了导演和制片人,其他差不多都到了。”
这两个是今晚的重要角色,自然是要压轴出场的。
苏霁星点点头,环顾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问Evan:“东西都换好了?”
Evan眨了下眼,神神秘秘一笑,“换了,我已经和服务员说好了,轮到给您倒酒的时候,她会拿我给她的酒,您放心!”
入了这行,想要好的资源,人脉少不了。
人脉哪里来?酒桌上来。
但是有上辈子的前车之鉴,苏霁星可不想再次喝死在酒桌上,所以每次应酬,除了会带个人帮他挡酒,还会让助理提前收买酒店的服务员,给他倒酒时,就换成白开水,反正酒桌上人这么多,也不会有人注意。
苏霁星拍拍Evan的肩膀示意他做得不错,正准备进包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等会儿酒桌上主动点,懂不懂?你知道我为了帮你拿下这个角色,跟人家打了多少招呼?挡什么呢?把手放下来!”
“可这也太露了,哥……”
“小姐,我拜托你认清楚现实,你都25了,现在不露,等再过两年,你想露都没人看!我捧你是让你给我赚钱的,不是当什么冰清玉洁的大小姐的,别在我这里假清高!”
苏霁星回头,看到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拉着一个穿着一件低胸小礼服的女生往他们这边走过来,男人边走边不耐烦地数落着,女生不敢辩驳,只羞窘地低着头。
苏霁星咳嗽了一声,男人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苏霁星后,立刻松开女生,笑容谄媚地打和苏霁星招呼,“呦,这不是苏总监吗?苏总监今晚也是来赴宴的?”
苏霁星见过这个男人,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感兴趣地看向他身后的女生,不是别人,正是楚恬。
这么多年没见,楚恬五官长开了,比高中时候更加明艳精致,一点也不输给陆缈。
楚恬当然也认出了他,惊讶过后脸上全是尴尬,下意识地抬手又要挡住胸,被她的经纪人狠狠瞪了一眼后不得不又慢慢放下,垂下头似乎并没有想和苏霁星相认的意思。
“新人?”苏霁星也装不认识,问楚恬的经纪人。
经纪人笑着说:“不是新人了,不过是最近公司让我帮忙带着,恬恬,这是烁星的苏总监,打个招呼。”
楚恬没有抬头,微微鞠躬:“您好。”
“星哥!”这时候陆缈也补完妆下来找苏霁星了,她穿着件白色小洋裙,妆容精致,举止大方,走过来后自发地挽住苏霁星的手臂,巧笑倩兮,“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
苏霁星淡淡道:“随便聊聊。”
楚恬的经纪人看到落落大方的陆缈,再对比他带过来的畏首畏尾放不开的楚恬,暗暗感叹他怎么就没苏霁星这样的眼光,发现这些好苗子呢?
“几日不见,缈缈又漂亮了啊。”经纪人恭维了几句陆缈,拉过身后的楚恬,介绍说,“这是楚恬,你们应该认识过了,以后在一个剧组拍戏,互相多照顾照顾。”
“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应该的。”陆缈看到楚恬身上的低胸装后,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却故意装作关心地问楚恬,“外面零下呢,你穿这么少不冷吗?要不要我让助理拿件外套给你?”
楚恬还没回答,经纪人先摆手替她拒绝了,“不用,她不冷,你们女生不都是要漂亮不要温度的吗?”
楚恬被问得难堪,经纪人的拒绝让她更加觉得无地自容,在熟人面前丢尽了脸,浑身如坠冰窖,脑袋里一阵阵发麻。
苏霁星早就见惯了女明星之间的明挑暗掐,哪里看不出来是陆缈故意要给楚恬难堪,出声打断她们,“好了,都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吧。”
进了包间又坐了一会儿,制片人和导演才姗姗来迟,饭局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饭桌上的气氛渐渐高涨。
今天来吃饭的,除了女主陆缈和女二楚恬还有制片人三个女人之外,其余都是男人。
男人嘛,三杯黄汤一下肚,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什么大话荤话都开始往外吐。
而女人在这时候的作用,就和桌子上的下酒菜差不多,拿来助兴的。
制片人手握大权,自然没人敢惹,而陆缈是人气花旦,又有苏霁星这座靠山在场,也没人敢去调.戏,所以被当成那盘下酒菜的,自然就是没什么名气背景的楚恬。
楚恬被轮番敬了好几杯酒,尤其是副导演,色眯眯地一直瞄着楚恬的事业线看,借着敬酒的机会,搂住楚恬趁机揩油。
楚恬又羞又急,挣脱不开又不能翻脸,只能求助地看向经纪人,但经纪人非但不帮她解围,反而跟着其他人一起起哄。
就在楚恬满心凄惶的时候,苏霁星不轻不重地将酒杯拍在桌上,悠悠出声:“行了,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合伙灌一个姑娘,好意思吗?”
副导演被打断好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苏霁星:“怎么?苏总想怜香惜玉?”
陆缈奇怪地看了眼苏霁星,像今天这种场面在饭局上以前见多了,她不明白苏霁星为什么要开口帮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楚恬。
“怜香惜玉谈不上,”苏霁星随意笑笑,“只是这位楚恬小姐是我高中同学,我们等会儿还约了聊天叙旧,你们把她灌醉了,我还去和谁叙旧?”
“哦?苏总监居然和我们家恬恬是高中同学?”楚恬的经纪人惊讶了下,埋怨地看了眼楚恬,“你怎么没和我说过啊?”
“艺人的私交用不着和公司报备吧?”苏霁星站起来,端起酒杯示意后面的服务员给他倒酒,然后举起酒杯笑着和副导演那几个人说,“楚恬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要是真醉了,影响明天开机多不好,这样吧,我替她陪大家喝一杯,今天就到这里了,怎么样?”
苏霁星都这么说了,多少也要给他几分薄面,导演也眼神示意副导演回自己座位上,副导演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楚恬。
没了消遣对象,最后饭局草草结束。
苏霁星今晚就住在这家酒店,所以送走导演制片人后,又回到了酒店大堂。
准备乘电梯回房间时,楚恬的经纪人带着楚恬走了过来,对苏霁星笑得更加殷勤,“真没想到,苏总监和恬恬是同学,真是缘分呐,以后我和恬恬可都要仰仗苏总监关照了!苏总监,要不,咱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
经纪人明显就是想借着楚恬想和苏霁星攀关系,但苏霁星怎么可能把这种跳梁小丑放在眼里,看都没看他一眼,淡笑着问楚恬:“要不要去我房间喝一杯?”
楚恬犹豫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苏霁星的意图,但不管怎么样,她更不想和这个令她作呕的经纪人待在一起,于是点头同意了。
经纪人受了冷落也不恼,只当苏霁星是对楚恬有意思,笑着说:“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恬恬,好好陪苏总监叙旧。”
苏霁星带着楚恬回了房间,开门插上电卡,顺手脱掉风衣,随意地招呼楚恬,“随便坐。”
没听到楚恬的脚步跟上来,回头一看,楚恬仍站在门口没动,一只手捂着胸口,神色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苏霁星了然地笑笑,“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然后进了浴室拿了件浴袍出来,扔给楚恬,“披上吧。”
楚恬将自己裹严实后,这才走进了房间里,和苏霁星轻声道谢。
“要喝点什么吗?”苏霁星客气地问。
楚恬也客气地答:“热水就行,谢谢。”
苏霁星给她倒了杯热水,然后在楚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闲聊般问:“你什么时候开始走演员这条路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楚恬喝了口水,微微苦笑,“20岁进的圈子,一开始是做平面模特,后来签了现在的经纪公司才转行做了演员,像我这样的小角色,你自然不会听说。”
苏霁星挑了挑眉,“这样。”
两人高中毕业后就再没见过,再见面,身份却是天差地别,简单聊了几句后也不知道继续要说什么,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大帅哥!该吃药了!大帅哥!该吃药了!”
苏霁星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他设置好的闹铃,苏霁星把闹铃关掉,从包里翻出来随身携带的药盒,药盒打开,格子里装着花花绿绿的各种药丸。
苏霁星把每个格子里的药丸分别拿出来一两颗,喝了口水全部吞下。
楚恬不由得好奇地问:“你生病了?”
苏霁星笑了下:“没有,都是保健品。”然后拿着药盒给楚恬介绍,“这是护眼的,这是护肝的,还有养胃、补肾的……”
楚恬:“……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这么注重养身了。”
“那是当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养身不分年纪。”苏霁星把药盒随手放在茶几上,“不然辛辛苦苦赚了钱,就怕有命赚,没命花。”
一番话,把楚恬逗乐了,“你说话还是和高中的时候一样有趣。”
这一笑,让原本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两人又聊了些高中的趣事,最后楚恬看了眼时间,放下杯子,说:“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你肯赏光,下次有空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好,我送你出去。”苏霁星起身绅士地说道,忽然想起什么,从风衣口袋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楚恬,“这是我的名片,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打我电话。”
楚恬接过名片看了眼,烫金纸拿在手里很有质感,“苏霁星”三个字设计得很好看,龙飞凤舞,字体潇洒,让她想起了高中时代那个张扬不羁的少年。
曾经她在学校里也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可是现在,却混成连最基本的尊严都维持不住。
楚恬将名片收好,转身正准备出去,房门却突然被打开,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她的去路。
楚恬愣住,没想到会在一天之内,接连碰到两个高中同学。
是贺璨。
多年不见,这个当时全校女生心中的男神,比高中的时候要更加成熟,也更加英俊了,真人比电视里新闻上拍出来的还要好看。
听到开门声音的苏霁星从房间里面探头出来看了眼,语气十分自然地说:“啊,你来了?还以为你要过一会儿才到呢。”
“过一会儿,是不是就见不到这么精彩的场面了?”
快半个月没见,贺璨本来是带着满心欢喜开门,结果谁能想到会在苏霁星的房间里看见个女人,女人身上还披着浴袍?!琇書網
贺璨只冷冷扫了楚恬一眼,火就从心间窜起直上头顶,惊怒交加之下,并没认出楚恬是谁。
“说什么呢?你连她都不认识了?”苏霁星好笑地走出来,“这是楚恬啊,你不会忘了吧?”
贺璨这才又重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人,认出的确是楚恬后,心里的火却没灭半分。
他记得苏霁星高中的时候就对楚恬有意思,听人说还追求过这位校花,不过后来被楚恬拒绝了。
时隔多年,重遇校园时期的白月光,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还用想吗?
贺璨的眼神太冷太凌厉,楚恬不明白贺璨为什么看她的眼神是这样的,她好像也没得罪过他吧?
房间里的气压太低,楚恬有些喘不过气,硬着头皮和贺璨说:“抱歉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贺璨却站在门口没动。
苏霁星不得不过去把人拉开,“干什么啊挡在门口,人家要走,你让一让。”
楚恬忙不迭侧身出了门,还想回头看一眼,房门却已经被不知道谁关上了,关门的声音还挺大,像在发泄情绪。
楚恬裹紧了身上的浴袍,拍了拍胸口,刚才房间里的那氛围也太奇怪了,怎么感觉像是被捉奸了一样?
为什么贺璨看到她会这么生气?
还有,为什么都这么晚了,贺璨还来找苏霁星?
楚恬这么多年娱乐圈也不是白混的,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哦!他们是那种关系!
她想起高中的时候,这两人就几乎天天形影不离地混在一起,原来还以为只是兄弟情,现在她才明白,兄弟情前面还要加一个“社会主义”的定语。
看破天机的楚恬,心里也没太大波澜起伏。
管他们是什么关系,终归与她无关,不过有些唏嘘而已。
曾经的同学少年,同在一个圈子里混,他们衣着光鲜,身高位重,而她却卑微如草芥,陪酒陪笑,如果不是她还知道尊严两个字怎么写,离陪-睡也不远了。
可是娱乐圈,尊严是最不值钱的。
楚恬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天,她被苏霁星堵在一条小巷子里,那时候她以为苏霁星对她图谋不轨,于是喊了路过的贺璨帮忙。
结果苏霁星却问他俩,想不想当明星。
她那时候以为苏霁星是找借口替自己开脱,对此嗤之以鼻。
谁想到苏霁星说的会是真的,他真把贺璨捧红了,让贺璨成了万众瞩目的明星。
现在想来,如果她那时候答应了,她的处境会不会和现在有所不同?至少今天在饭桌上,也不会被那几个臭男人这么欺负。
楚恬在电梯里掩面,眼眶慢慢湿润,可是,人生哪有如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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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气压还是很低。
苏霁星连续二十几个小时没睡觉,哈欠连连,拿上换洗衣物和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看到贺璨从进门开始一直冷着个脸,心里不由也来了气,讥讽道:“干嘛?你特地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的臭脸的?谁得罪你了你去找谁,我不看人家脸色。”
“你还不知道谁得罪我了?”贺璨脱了外套,把外套摔在沙发上,咬牙问。
苏霁星眨眨眼,一脸无辜地反问:“总不会是我吧?我又没惹你。”
贺璨深呼吸了一下,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把苏霁星拖到床上绑起来严刑拷打。
“她怎么会在这里?”
“谁?你说楚恬?”原来是为了这,苏霁星轻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和她有什么吧?”
贺璨见他还敢笑,暗暗攥紧了拳头,克制地问:“没什么她为什么会在晚上十点的时候进你房间?还穿着浴袍?”
苏霁星摇摇头边叹气边往浴室方向走,“说来话长。”
贺璨耐心即将耗尽,挡住他不让进浴室,“不会长话短说?”
苏霁星把手里的衣服砸他身上,笑着吐槽:“喂,你的口气怎么好像审犯人一样?”
“审犯人可不会这么好言好语,真正的审犯人,是要用刑的。”贺璨危险地眯了下眼,忽然抓住苏霁星的一只手腕,把人往墙上推,欺身压上去,“说不说?”
苏霁星皱了皱鼻子,因为距离近,闻到了贺璨身上的烟草味,答非所问,“你抽烟了?”
上楼前,贺璨的确抽了一支,但是他知道苏霁星不喜欢烟味,所以在外面吹了会儿冷风,等身上的烟味消得差不多才上的楼。
贺璨没有烟瘾,平时一天抽的数量也就在一两根之间。
刚才之所以会抽,只是想冷静一下。
十几天没见,没有一天不在想着这人,他怕见面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来的路上,不知道和司机说了几次“开快点”,两个小时的车程,硬是缩减到了一个半小时,想着哪怕多出来十分钟相聚的时间也好,结果打开门却看到别的女人从苏霁星的房间里走出来。
你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少抽点,抽烟对肺不好。”苏霁星语重心长地劝道。
贺璨攥着苏霁星手腕微微用力,“别转移话题,说。”
“行行行,我说。”苏霁星以为贺璨只是在和自己玩闹,并没有多想,举手作投降状,慢慢说,“情况是这样的……”
苏霁星把今晚怎么遇见楚恬,饭桌上那些人又是怎么欺负楚恬一个女生,他看不过眼就出手帮了她一把的事原原本本和贺璨解释了一遍。
“我和她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清清白白的,你别想太多好吧?”苏霁星挣脱开贺璨的手,抱怨道,“我求你别搞我了,我困得要死,你让我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行不行?我怕我再不睡会猝死啊!”
“乌鸦嘴。”贺璨敛眉,仍有些不相信,“你帮她,只是因为看不惯那些人欺负她一个女孩子,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苏霁星耸耸肩:“当然没有。”
贺璨见苏霁星一脸坦然,心里信了八.九分,让开了路,“去洗吧。”
苏霁星冷哼一声,开门进了浴室。
其实他骗了贺璨,他之所以会帮楚恬,除了看不惯那几个色.狼欺负楚恬外,还因为楚恬将来会是贺璨的恋人。
娱乐圈里的潜规则他见多了,要不是看在贺璨的面上,他也不一定会冒着得罪导演组的风险出手帮楚恬。
臭弟弟,刚才还凶他,等将来和楚恬在一起了,想起今天的事怕是感激他还来不及。
时间已经很晚,贺璨明天还得早起回剧组拍戏,所以苏霁星洗完后他也没耽搁,进浴室匆匆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苏霁星已经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过去了,还打起了呼噜,声音不大,像只小猫一样。
贺璨先把人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脚塞回被子里,然后才在他旁边躺下。
傻兔子呼呼大睡,他却睡不着。
已经快到年末,今年他十之八.九的时间都在剧组拍戏,而苏霁星也是在不停地出差,全世界到处飞,钱是赚的越来越多,工作也越来越忙,两人一年到头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
倒不如上大学那阵儿还没什么名气的时候来的自由。
那时候苏霁星陪着他去各个剧组面试,陪着他辗转全国拍戏,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为了省钱,两人住酒店都是开一间房,睡一张床,就像现在这样,都养成习惯了。
傻兔子没心没肺随便哪里都能睡,他却是不安好心。
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他就无时无刻不想把身边这个人占为己有。
但贺璨从没向苏霁星袒露过心意,一是他还没在娱乐圈真正站稳脚跟,二是他怕说出来,如果苏霁星接受不了,最后两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问过身边的人,直男对gay十分抵触,有些人甚至会感到生理不适,十分厌恶。
虽然苏霁星这些年也没有过女朋友,但他曾经追求过女生,而且不是贺璨自恋,傻兔子要不是直男,也不可能在他这种颜好身材也好的男人身旁睡这么心安理得。
不过什么也不说,能像现在这样也不错,至少苏霁星身旁躺着的人是他不是别人。
贺璨入神又贪婪地看着苏霁星的睡颜,忽然苏霁星翻了个身,大.腿伸出被子往贺璨腿上一横,头也像雷达自动搜索热源一样往贺璨身上拱。
如果不是苏霁星眼睛没睁开,呼吸也很平稳,一看就是熟睡的状态,贺璨都要以为他是在蓄意勾.引自己。
贺璨心理年龄成熟,可身体还是二十五岁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儿,不管苏霁星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经不住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这么撩拨。
于是贺璨从床上坐起来,先将苏霁星毛茸茸的脑袋推开了点,中间用被子隔开,防止再拱过来。
还有露在外面的腿也得塞回被子里,他捞起苏霁星的小腿,扯出被苏霁星压着的被子正想把腿塞回去,可手里光滑细嫩充满弹性的手感,却让他舍不得放下了。
苏霁星的小腿笔直修长,膝弯处有颗红色小痣,酒店的被子是纯白的,苏霁星皮肤也白,所以入目唯一有颜色的,就是这颗小痣,贺璨像是被魅惑了一样,将手移到那颗红痣上,在上面摩挲了两下。
越摸越口干舌燥。
最近他都在剧组忙着拍戏,已经很久没解决过生理问题,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冲动,不过是摸了下腿就有些把持不住。
贺璨恋恋不舍地松开苏霁星的小腿,掀开被子去了浴室,过了十几分钟才带着满身冰凉的水汽回到床上。
关灯准备睡觉的时候,他看到了苏霁星放在茶几上的药盒。
苏霁星从两年前发现自己长了第一根白头发起就开始吃各种保健品,明明二十五不到,却比人家七八十岁的老头还怕死。
不知怎地,心中冒出个荒诞的念头。
要是世上能有一种可以把直男掰弯的药。
他一定把这种药,塞满苏霁星的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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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苏霁星是被蟹粉汤包的香气给勾醒的。
贺璨的助理早早就排队去买汤包,送到酒店还是热的。
苏霁星揉了揉惺忪睡眼,爬起来看到贺璨正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品尝着汤包,睡意蹲消,气得捶了下床,“我靠,你居然吃独食不叫我!”
“不叫你,你不也醒了?”贺璨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合上盖子,说,“快去刷牙,再不吃就冷了。”
美味当前,苏霁星也懒得和贺璨计较,从床上起来,身上的睡袍早就散开了,他也打算把腰带系好,坦着胸膛,光着大.腿趿拉着拖鞋大摇大摆地往浴室里走。
不过经过贺璨旁边的时候,苏霁星注意到贺璨在盯着自己看,顺着贺璨的目光往下移,原来是在看他经常早上的时候精神奕奕的小兄弟。
苏霁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有什么好看的?正常男人早上起来都这样。”
贺璨似笑非笑,“你不解决一下?”
苏霁星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不用管,过会儿它自己就消停了。”
贺璨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苏霁星怕小笼包凉了,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冲回客厅,连筷子都没拿,直接用手拿起一个蟹粉汤包就往嘴里送。
汤包送过来有一阵了,里面的汤汁不像刚出笼时那么烫,不过还是一样好吃,浓浓的肉汤混合着鲜美的蟹黄蟹粉,咬一口,汁水在口腔里四溢开来,对每个味蕾都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啊!
在夏威夷吃了十几天西餐的苏霁星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拍桌呼号道:“蟹粉汤包,永远滴神!”
贺璨抽了张纸巾扔给他,“擦嘴,汁流出来了。”
苏霁星拿纸随便擦了擦,拿筷子继续吃汤包,啊呜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乎,直到吃完一整盒八个汤包,才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肚子。
他见贺璨还坐在沙发上看剧本,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奇怪地问:“你不回去拍戏?”
贺璨:“临时通知,那边下雨,室外的戏拍不了,我的戏改到下午了。”
“哦。”苏霁星站起来脱掉睡袍换衣服,“那还来得及一起吃个早午饭,想吃什么?我请。”
“随便。”贺璨合上剧本,“你下午什么安排?”
苏霁星套上毛衣,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得去趟公司,新进来了几个练习生,杨总让我去看看有没有可以重点培养的好苗子。”
说完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微信语音,“Evan,把那几个练习生的个人资料微信发我。”
Evan很快就把几个练习生的资料发到了苏霁星的手机上,苏霁星在贺璨旁边坐下,“来帮我一起看看,听说平均年龄才十八岁,天,现在都是00后的时代了,我都老了。”
贺璨闻言,扫了眼苏霁星的脸,傻兔子刚睡醒又刚吃饱,皮肤白里透红,趁苏霁星不注意,用手指快速在他脸上戳了下,悠悠评价道:“不老,也挺嫩。”
苏霁星白了他一眼,“谢谢安慰啊。”
贺璨轻哂:“你说自己老,是不是也在暗示我年纪大了?”
苏霁星咳了一下,摆手否认:“我可没这么说,你别想太多!你和他们怎么能一样,你是演员,他们是爱豆,演员的职业寿命要比爱豆长多了。不过呢,以后偶像剧我不打算给你接了,你演技好,咱们往实力派发展。”
贺璨嘴角扯了下,不置可否。
苏霁星滑着手机屏幕,一张张照片翻过去,不时评价这个不错,那个挺帅,翻到最后一张时眼前一亮,拍了下大腿道:“这个弟弟我可以!”
贺璨皱眉,不满苏霁星因为别的男人一惊一乍,冷冷道:“你可以什么?”
苏霁星莫名其妙:“可以好好培养啊,不然还能可以什么?”
贺璨瞟了眼苏霁星的手机,言简意赅:“不过如此。”
苏霁星:“……”这家伙是不是刚才吃蟹粉汤包的时候,醋蘸多了?说话怎么冒着一股酸味?
苏霁星将贺璨的醋意理解为一个即将步入中年的青年演员的事业危机感,所以才会对年轻弟弟这么有敌意。
早饭吃得有些撑,苏霁星瘫在沙发上消食,懒散地说:“这几年内娱爱豆文化热起来了,公司打算让我也推一个男团出来,这些练习生可不好管,小年轻嘛,正是对情情爱爱感兴趣的时候,听说公司的练习生里,十个有九个都有女朋友,还有一个有男朋友!唉,头疼!”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很正常。”贺璨不露声色地将话锋一转,“倒是你,这些年怎么也没见你谈个对象?”
苏霁星挑起一边的眉梢,反问,“你不也没谈?”
贺璨斜睨着他冷笑:“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是某人让我事业上升期不要谈恋爱的,说是会影响人气?”
“某人”噎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
“我是觉得吧,男人三十岁以前还是得以事业为主。”苏霁星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晃着,“我的人生计划就是在三十岁以前挣够养老的钱,然后就退休去环游世界,谈恋爱嘛,等三十岁以后再谈也不晚,到时候啊,我有钱又有时间,想谈几个谈几个!”
贺璨眉心跳了两下,胸口堵得慌,很好,原来傻兔子之所以不谈恋爱只是因为忙着赚钱,等赚够了钱还想谈好几个?
“其实呢,如果你现在要是想谈恋爱,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和我报备。”苏霁星仰着头没发觉贺璨的冷下去的脸色,还在自顾自地说,“这样即使被狗仔拍到,我也好提前做好危机公关准备。”
贺璨把手里的剧本拍在茶几上,冷声道:“不劳费心,不过我三十岁以前的目标也是赚钱,不打算谈。”
苏霁星闻言抬起头,感兴趣地问:“那你三十岁以后什么计划?”
贺璨看着他冷笑:“我没你心这么野,只打算谈一个。”
苏霁星认同地点点头,男主嘛,自然只可能有女主一个人。
贺璨模仿他的口气继续说:“到时候,我有钱又有时间,我要把他天天带在身边寸步不离,让他从此眼里只能看到我一个,心里只能想着我一个。”
苏霁星不认同地皱起眉头:“……你这也太霸道了吧?”
“这就算霸道了?”贺璨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慢慢朝苏霁星靠过去,盯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语速缓慢地说,“那我要是说,我还想把他关起来,绑在床上,让他哪里都去不了呢?这算什么?”
好家伙,这么变态的嘛?
苏霁星见贺璨说话时的神色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小声说:“……算犯法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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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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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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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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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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