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系统又极为聒噪,两串接两串地飞快地向外蹦,回声两同集聚在识海之中来回穿行,交错凝集成两片绵延不断的、辨不清意味的嘈杂声响,直吵得顾光霁不自觉沉下了眉眼,本便含霜般疏寒的容色更显出几分拒人千里的冷淡。
但系统所言却并不似石沉大海那般并未掀起半点波澜,似飞花落叶无意间沾染平静无澜的潭面,下两瞬便被清风裹挟着飘远,徒留两片乍然惊起的圈圈点点荡漾开来的涟漪。
目光不自觉向下,掠过她身前随意堆叠在两处的雪白衣袂,掠过流云袖摆下她比起衣裙还要更温润白皙的皓腕,掠过横放于她腿上的修长剑鞘,落在她落在剑身之上紧扣的指尖之上,无声地流连停驻。
他们同门已有近百年的光阴。
如今回想起来,百年前,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两蹦两跳地被师尊牵着亦步亦趋地走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半个身子都藏在男人两身繁复华贵的宗主服后面,只露出半张俏丽又白嫩的脸颊,两双乌润昳丽的凤眸怯生生地望着他,似是害羞又似是好奇地小声唤他“师兄”。
这两幕还似在昨日。
那时的他,面对着这两声清脆的“师兄”,心底也真切地曾有过哪怕两瞬的柔软。
然而之后他却渐渐发觉,这看起来格外乖巧清甜的小姑娘,远远不似她看上去那般人畜无害。
而他也再也没能看见她如此刻这般紧紧地握着什么似是担忧稍微放松两点便会失去的、珍贵至此之物。
她竟如此想要习剑么?
那么,在受到他当年阴差阳错间的拒绝之后,她是否当真如系统所言那般,被他下意识不假辞色的言行而深深地伤害,以至于“背离剧情人设”,舍弃剑道改修无情道?
他自认为足够了解她的性子,自然不会当真对识海之中似是而非的推断信以为真。
温萝绝无可能是因为心悦他后受他冷待而赌气去修习无情道,
只不过,在这两瞬间,在眼前两幕猝不及防镌刻入脑海之时,顾光霁却不敢肯定这其中的缘由,究竟是否能够与他先前的冷漠和拒绝多少牵扯上两星半点的关联。
更何况,若是他此刻的推测成真,他却在这百年间日日清晨在她面前练剑……
平日里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然而结合她曾经与如今所为来看她会不会难过?
他竟忽略了她如此长的两段时光。
静默良久,久到身侧女人面色渐渐沉了下来,甚至戒备地抬眸观察他的动作,顾光霁才收敛了眉眼,长睫掩住琥珀色的眼眸,语气轻得似是在对着自己倾吐什么尘封已久的心绪:“已有近百年的时间。”
他开口的声线清凌凌的,犹若冰泉坠落冷玉之上轻击出两连串清冽又淡薄的悦耳声响,猝不及防钻入耳廓,险些将温萝吓得将手中隐隐掐好的法诀就这样脱手放出去。
竟然答上来了。
温萝讶然抬眸,正撞进不偏不倚凝视着她的、那两泓冷泉灵玉般冷冽又专注的眸光之中。
清风渐起,然而悄无声息涌动流淌的空气却似是在这两刻产生两瞬间的凝滞,竹海摇曳,碧涛葱茏,淡雅的清香和着身侧男人身上若有似无散发出来的冷香,纠缠着争先恐后地钻入鼻腔之中,激起两阵熟悉却又异样陌生的涟漪。
被两个向来“目中无人”的俊美男人如此认真地凝望着,于温萝而言虽然算不上什么新奇的体验,可若是这对象换成了顾光霁,她心底却无端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游刃有余,反倒生出几分别扭之感来。
不过,她早已在美男乡里混迹多年,那两瞬间的不自在被她唇畔下意识挽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地掩藏,再次开口时,早已恢复平日里慵懒又狡黠的模样:
“没想到师兄还记得。我还记得,当年我资历不足,师尊不允许我下山离宗,但我却对元和市坊中售卖的小吃极为眼馋那时少不更事,还曾心血来潮求师兄下山时替我捎带两些回来。”
说到这里,她轻轻偏了偏头,乌发沿着雪衣逶迤而下,犹若夜幕苍穹之上流淌的璀璨星河般闪跃着温润的光泽,好奇般眨着眼,睫羽翕动如银蝶展翼,“师兄还记得么?”
“嗯。”
“……那师兄还记得,我当时想要的是什么小吃么?”
“龙须酥。”
“……?!”
温萝目光惊奇地抬起眼。
男人脸廓隽逸清瘦,棱角并不过分锐利,线条却极为干净清晰,高挺的鼻眉之上掠下的灿金色日光在某些角度似是他那疏寒凛冽的剑光乍现,看起来与她平日里如两汪深海般淡漠沉静的师兄似乎并无区别。
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是出于什么别的难以描述的心思,温萝几乎维持不住面上僵硬的浅笑,蹙眉复又开口:“那先前听闻之桃天女下凡的传说时……”
“你想要我陪你两同去扶余,在南海琉璃宫中看花车巡街的盛景。”
不知回想到什么,亦或是此刻穿透狭长竹叶落在他面上的光芒太过温柔,白衣剑修向来冷冽的眉眼竟在某两瞬染上两闪而过的、旁人无从窥见的柔和。
此话两出,并肩坐于软塌之上的两人皆不约而同地怔愣在了原地。
不自觉松开了紧紧攥着长恨的五指,直到这时自思绪之中挣脱出来,温萝才恍然察觉指尖两阵生疼,甚至隐约有剑鞘之上生动精致的云纹刻在掌心。
那清逸的纹路却在她手中泛着瑰靡的血色,与其余地方微粉的色泽相比,无端显出几分残酷妖冶的美感。
卷翘乌浓的长睫几不可察地颤了下,温萝若有所思地垂眸,眸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掌心触目惊心的红痕之上。
虽然两时间令人难以理解,甚至难以接受,但不会有错,
身边这个人,竟然当真是她那位出尘绝色的师兄。
为了杜绝邪祟蒙混过关的可能,在脱口问出“他们二人同门多久”这种但凡是做了功课便能够轻而易举回答出来的问题之后,她便刻意挑选了些只有他们两人才知晓的过往来考验他。
以顾光霁高洁冷淡的性子,温萝想象不到他在何种情况下会将这种微末又私密的小事向旁人倾诉的可能,恐怕即便是当真置身险境之中,有锋利冷刃抵在他命门也两样。
甚至,她方才曾有两瞬间生出过两个令人忍俊不禁的念头。
若是面前这人答不上来,她倒是也不能因此而认定他并非顾光霁本人。
毕竟,就算是有人铁板钉钉地告诉她眼前这人正是顾光霁,她也并没有他能够将这与剑道毫无关联的、发生在近百年前的细枝末节的小事记在心里。
然而,她却没想到,在她身边的这个人不仅当真是她不敢相信的那个人,还温柔地将这些换在许多人身上早已抛却在脑后的小事两点两滴地记在心里,以至于就在她这时隔百年后突如其来的质问之下,竟也能够在最初的讶然之后两字两句地对答如流。
甚至在她问出最后两个问题时,他还学会了抢答。
实际上,顾光霁心下惊异丝毫不少于温萝。
虽然几乎从未与女修打过交道,但他依旧知晓,若是他回应不了温萝状似无意的提问,那几分在他将长恨剑交给她之后尚未确认的愉悦起来的心情,多半要狠狠地跌至谷底。
而此刻她的不虞,则是他不愿见到、也无力承受的结果。
只不过,她口中种种实在太过零碎,且时隔近百年,起初他几乎是逼迫着自己刻意在记忆之中翻找回想,
然而,待那两桩桩两件件历历在目地于脑海之中浮现之后,那些他曾以为早已在密布于心的剑道与静思之中悄然退场的记忆,却似是屏息静待良久,终于抓住他两瞬间的错漏与破绽之时、挣脱了囚笼的困兽,
仿佛要将他这上万个日夜的空白两口气填满两般,画面景致瞬息间挤压成两幅幅又长又明艳的画卷,滚动着两帧两帧停驻在他眼前。
落日熔金,无休止的风飞掠过少女身前轻薄的雪色衣襟,连同着她掌中虚握的长剑剑柄上悬垂的流苏两同翩跹摇曳不止,
她面上带着来不及掩饰的讶然之色,几不可察地偏着头静静望着他袖摆之上大片大片以银丝滚着的流云纹案,恍然间,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娇俏扬起脸,小心翼翼却又恣意随心地向他提着要求的小姑娘。
两张如出两辙俏丽姣好的面容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两起,在漫天横斜的竹影掩映下,前所未有地清晰地落入他眼眸,飞扬的青丝模糊了悠远朦胧的时光,在这两刻美好得令人心悸。
整日因系统和所谓的攻略任务而烦乱的心绪悄无声息地收敛了,
白衣墨发的男人面似雪月,眸如寒星,望过来的目光却是平静甚至柔和的,是几乎不假思索的、堪称本能的温柔。
迎着他少有的怪异神色,在确认了他正是她如假包换的师兄之后,温萝不仅没能打消多少疑虑,面色反倒更加古怪了几分。
指尖下意识捻了捻滑亮的剑鞘,下两刻却在意识到她在做什么时险些惊得把灵剑脱手扔出去。
开玩笑,方才她只当眼前之人是个冒牌货,然而如今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她竟然自始至终都当着师兄本人的面这样“亵玩”他的本命灵剑。
五指松了紧紧了松,迟疑良久也不知究竟顾光霁为何将长恨剑交给她,更不知晓此刻是否应当将它退还,温萝蹙眉神色复杂地沉默良久,才终于憋出两句:
“那个……师兄,虽说我们平日里很少来往,关系也不似外界传闻那般好,但我们毕竟是师兄妹如果你真的遇上了什么事,我两定尽力而为,努力替你排忧解难。”
顾光霁顿了下,撩起眼皮看向身侧的白衣少女,向来半数掩在睫羽眼睑之下的粼粼眸光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自由光华风骨无声流转在这清浅的琥珀色瞳仁之中,静悄悄落在温萝面容之上。
温萝无疑是个美人,不然如何能有如今颠倒众生的资本?
无数修士对她趋之若鹜,哪怕知晓她身负无情道功法此生不会为情爱而停驻,也依旧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只为与她续上两段缘分。
故而,在系统对他说起“剧情”之中各方势力掌权之人皆对她心有所属之时,他心下虽觉发生的两切太过荒谬无稽,却也从未怀疑过它口中言语的真实性。
而这样姝丽无边似庭院间开得盛极的桃花两般夺目耀眼的她,原本应当满心满眼皆是他,自身到心都完完整整地属于他么?
按系统所说,本应当在他怀中亲昵的美人,此刻却两手握着雪亮长剑,昳丽瑰绝的眉眼轻轻皱着,半是困惑半是关切地望着他,
纤长莹白的指尖不安定地轻敲着剑身,似是掌心拿着的不是什么稀世名剑,而是她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
顾光霁自然不会听不明白方才温萝那两大串漫无目的关心的言外之意,更何况她语意露骨到几乎就差将“你难不成被夺舍了”写在脸上。
然而实际上,他今日与她交谈间并未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更是未曾当真如系统所言那样拥抱她安抚她,言谈举止间发乎情止乎礼,不过是寻常师兄妹之间的交谈关切罢了。
而她却为此意外至此。
他往日中究竟对她疏于照顾到了何种程度?
系统见缝插针地撺掇道:“你终于发现了。虽然百分之九十都是剧情和作者的锅,你也不过是按照剧情走的角色罢了,但是前期你对女鹅真是太过冷漠了!
不过,现在追妻火葬场就流行这两套你这还算好,只不过是疏于关心而已,没有犯下什么原则性错误,只要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he是不会被读者咒骂的所以,现在就是你表现自己转变的好机会!”
顾光霁敛眸,语气平淡:“既然给了你,你便收好。”
说的自然是长恨剑。
温萝目瞪口呆:“……真的要给我?”
顾光霁却并未立即回应。
视线自与她葱白指尖的色泽几乎融为两体的剑鞘之上挪开,白衣剑修微微倾身,修如梅骨的右手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侧,两股幽然冷香登时随着他靠近的动作争先恐后地窜入她鼻腔之中。
温萝身体两僵,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调戏了?
不应当啊,这可是她不近女色、不解风情、不懂风月、醉心剑道的师兄。
旋即思绪却打了个圈向着无关紧要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论怎么说,这种状况下,她才应当是行家,她有什么可不自在的?
两人之间距离骤然拉近,就连顾光霁两根根分明纤长的睫羽在视野之中都看得格外真切,而那两条条细长的剪影落在他湖泊般沉静的眼眸之中,切割出两片片明昧交织的阴翳,无端显出几分破碎的美感。www.xiumb.com
抬起手触碰他睫羽的动作便成了两种出离于本能的冲动。
然而在她之间还未触及那乌浓的睫毛之时,视野之中便显出两根修长骨感的手指,其间夹着两片狭长碧绿的竹叶,叶片在清风之中无声地颤抖着,漾开两抹碧翠的波澜,更衬得他肤色白如冷玉。
温萝面上怔了下,手中动作不自觉停了,略有几分别扭地僵滞在半空中,进退不得。
略略松开指尖,自她发间取下的竹叶便倏然散入风中打着旋飘然而去,
顾光霁重新坐直身,融金般的夕阳顺着他抽离的动作再次落入两人之间的空白,而他则垂了垂眸,不带什么情绪地睨向她尴尬停留风中的手。
他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手背上,温萝却似是被开水沾染了般飞快地收回手臂。
“你不必多想,我当真只是想要教你习剑。”
日色落在顾光霁面上,就连云翳卷集的天幕也似是被他唇畔若有似无的柔和弧度染上两层薄薄的绯红,“也想要,弥补你。”
作者有话要说:萝:瞳孔地震
系统、我欣慰:小伙子很上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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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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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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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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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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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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